程雙立刻撿了起來——是一封手疊的小巧桃心款信封。
通過燈光一照,可以看到薄薄的信封里夾著幾頁紙。
還來不及打開,喪喪怪的警報及時響起,她趕忙將信和臟手套揣進空間格,坐回班長的書桌前,在門開的瞬間,走廊里的微微喧嘩立刻涌入,還有班長和同學打招呼的笑聲。
陡然,小姑娘神色微變的看向了睡熟的徐安雅。
太靜了!
徐安雅睡覺也太靜了!
連呼吸聲都沒有的那種靜!
細思極恐!
“怎么臉色這么差?”班長推門而入,一眼見到面容發白的小姑娘,頓時失笑不已,“我就離開這么短的時間,你就怕了?”
程雙僵硬的點點頭,她怕…怕不是跟尸體獨自待在一個房間了吧?
咦,不對,她連鬼怪都不怕,怕什么不會說話不會動的尸體呢!
小姑娘囧了囧,拍了下自己的腦門親親熱熱的迎了過去,同時從包里掏出兩盒鮮奶遞給了班長,在少女驚喜的目光下,再次發動土味情話:“要漂亮小姐姐打回來的熱水熱一熱,就更好喝啦!”
吳倩玉真是覺得今天一天笑的次數,趕的上過去無數個沒完沒了的日夜,比上一波闖進來的外來者更讓她開心,開心到都有些舍不得看著她一步步將自己往死路里送了。
所以班長大大決定趁著自己沖動之前閉上眼。
程雙渾身一激靈,莫名的搓了搓涼颼颼的小手,主動拆開兩盒牛奶,倒進水杯里。
班長贊賞的摸了摸她的臉蛋,接過兩杯裝滿鮮奶的水杯,放進盛著熱水的水盆中。
趁著熱奶的功夫,她拉過程雙的手,打趣道:“還說不怕,手怎么這么涼?”
小姑娘嘟嘟嘴,毫不掩飾的一指徐安雅的床,“她是不是暈了,怎么沒動靜?”
懷疑自己隨便指了指筆記本上‘安寢’兩個字就突然瞬移換了地方的程雙,不敢輕易說出死這個字眼。
也許是在心底判定了小姑娘的悲慘結局,班長難得沒有占有欲大爆發,她挑了下眉,寬容的問,“你關心她的情況?”
“只是好奇!”程雙謹慎的回答,“畢竟一個寢室,怎么都有一份同窗之情,要是出了問題沒有及時匯報老師,會給學校添麻煩的!”
“那就去看看!”班長表現的極為通融,推了推小姑娘示意她可以過去探究一二,這時程雙也顧不得偽裝弱小可憐又無助了,哦的一聲走了過去,往上爬之前,回頭再次確認,“班長大大,真的看了,我不會性命堪憂吧?”
“不會。”
得到肯定的小姑娘,爬上扶梯,撩開紗簾,手心微微的潮濕打在卡片上,隨時等待發動。
然而在看清上面的人影時,她愣了愣,不解的訝異道:“怎么會是兩個人?”
兩個穿著校服的女人,面朝墻壁,蜷縮的睡在床上。
“是呀!怎么會是兩個人呢!”
班長的情緒平平緩緩無驚無喜,程雙也不打算從她嘴里聽到什么明確的答案,她騰出一只手輕輕推了下,溫熱的肌膚柔軟富有彈性,雖然呼吸聲極為微弱,湊近一些還是能聽得見。
這一切足以證明眼前的兩個人是活生生的。
程雙鼓起勇氣,翻轉對方的腦袋,露出半張被曲卷的長發遮擋住的臉,撥開發絲,小姑娘立刻小小的驚呼一聲,“廖…姐姐?”
是兩個廖悅薇。
她們閉緊雙眼,在紗簾的籠罩下那份蒼白仍然清晰可見,臉是同款的艷麗無雙,卻身著宋子嬌的校服,因著身高差距,這身衣服有點緊繃,黑裙裙擺在膝蓋上方位置,連小腿上受傷的紅色血痕都一模一樣。
程雙神色微沉,想起包里的眼鏡娘,通過它的態度判斷誰是真正的廖悅薇倒是一種辦法,怕就怕它不會配合。
畢竟班長的存在對眼鏡娘具備了某種威懾力,所以它才能踏實安靜的躺在包中,若非一摸它,就會抖兩下,小姑娘差點以為眼鏡娘已經被自己卷吧卷吧的動作卷‘死’了呢!
不知道廖悅薇是睡熟了還是暈過去了!
程雙把腳卡在扶手鏤空邊緣的位置,解放雙手,摞起袖子,一邊一巴掌,狠狠打了下去。
女人蒼白的臉立刻印出一個小小的紅色手印。
兩人整齊劃一的同時嚶嚀一聲,幽幽睜開眼,看到程雙的第一反應是取出白丸一口吞下。
小姑娘眸光閃爍,雖然早知道那個假貨也有卡片,這么看來,‘她’連空間格都拿到手了。
不管是小腿的傷口還是程雙打出的紅手印都在頃刻間消失了,可見廖悅薇的外傷應該不重,但她臉色慘白如紙,沒有絲毫好轉,程雙估計她是受到了精神方面的傷害。
兩個廖悅薇相互看了一眼,神色無波無瀾,對目前多出一個自己的詭異情況絲毫不感到意外。
在程雙不知道的地方,一人一鬼恐怕已經有過不少交手了。
“洛琪,可能需要你幫忙!”異口同聲,步調一致。
“不是要讓我辨別誰是真誰是假嗎?”小姑娘平靜的一擺頭,“出來吧!”
三人先后下了高架床,廖悅薇們沖班長客氣的點點頭。
能入班長眼的只有小姑娘一人,她理都沒理這一人一鬼,笑瞇瞇的對程雙招手,“過來坐,有什么話趕緊說,牛奶快熱好了!”
程雙不會因為這點小事情惹怒鬼怪,她聽話的坐了過去,學著班長的姿態坐的像個老太爺般,歪頭沖班長笑的軟萌,“班長大大,我可以把眼鏡娘放出來嗎?或許它會是重要的舉證人之一。”
小姑娘可不相信班長會不知道眼鏡娘的存在,在人家的地盤,她寧愿多問兩句,提前爭得對方的同意,免得給鬼怪翻臉的機會。
“行吧!你記得要一直這么乖喲!”
程雙點了下頭,提起包,將眼鏡娘抖摟了出來。
落地的瞬間,如同玻璃紙般脆薄的卷卷立刻展開,幾乎是一眨眼便恢復成了程雙的姿態,只可惜,這時候的眼鏡娘再也不會被人誤以為是程雙本尊,因為它的皮膚充滿了折損后的線條紋路,整個人像是被打碎的玻璃重新拼湊而成。
而這一次,眼鏡娘充滿怨恨的眼神,牢牢的鎖定在程雙的身上,眼底再無他人,陰暗嫉恨殺意騰騰。
顯而易見,它失去了寶貴的替代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