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寶寶半直身,以身體遮擋住程雙,警惕的注視著四周,尤其是豬頭怪的方向。
小姑娘扒拉開遮住視線的短硬棕毛,看到了一抹光亮,光亮過后,豬頭怪的大腦袋稀碎,在一灘殘骸中,躺著一個清秀的少女。
少女眉目祥和,陷入了長眠般身體漸漸化為珍珠白…直到徹底消失,而那支羽箭撲嗒掉地,也隨之不見。
✭✭✭✭✭諾恩斯之箭:命運的號角吹響了,即便是神靈都逃脫不了的一箭,是祝福是死亡、是凈化還是升華,命運女神自有成算。
注:命運之箭請您不要輕易射出,神的武器豈是常人可動用的凡物,根據目標人的危險等級,會相應的收割您的壽數,您又不是永生不死的神,小心,一個不注意就和目標人共入地獄相愛相殺喲!
地面的臟污淤血滲入進深色的地板里,程雙走過去,桃花眸緊緊的看著干干凈凈的腳下,半響,幽幽嘆口氣。
“怎么?心軟了!”廖悅薇的聲音傳來,艷麗成熟的女人從陰影里走近,她翹著紅唇沙啞著嗓音道:“只有它徹底‘消失’,我們才能安心的找到正確出口。”
“沒心軟!”小姑娘羨慕嫉妒恨的撇她一眼,“我仇富!”
廖悅薇一愣,親昵的笑罵,“真是孩子氣!記住,你的安危才是無價之寶!”
程雙羞澀的撓撓頭,拽過又偷摸湊過來的眼鏡娘,詢問,“圖書館的出口在哪里?”
“不用問它。”廖悅薇先答一步,她似乎極為不信任眼鏡娘,拉過程雙的手,將一人一鬼分隔開,“這一關已經徹底闖過了。我推測出了門,咱們就能恢復正常,當然,也有可能需要每個關卡挨個破解。”
眼鏡娘的平光鏡一閃,不滿的看向廖悅薇,剛要說話便聽一聲訓斥,“你閉嘴!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想利用我們逃出這個鬼地方,呸!”
廖悅薇冷笑,“你最好閉上嘴巴,這里可輪不到你說話!我有一張克制鬼怪的卡,就有第二張,別妄想在我這里討什么便宜!”
眼鏡娘立刻流露出怨恨的神色,居然真的閉口不言了,垂頭喪氣的墜在離小姑娘最近的位置,也不靠近,只眨著水汪汪的眼睛靜靜凝視程雙。
“咱們走吧!別待在這里了!”程雙搓了搓手臂,顯然是放棄了在圖書館里找出口的想法,她小心謹慎的環視一周,“越待越冷,陰森森的,總感覺有人偷偷看著咱們,怪讓人毛骨悚然的!”
廖悅薇提起神,“你也有被人監視的感覺?”她垂眸琢磨了一下,干凈利落的說:“現在就走!”
程雙抱著恢復成布偶狀的熊寶寶,亦步亦趨緊跟在廖悅薇身后,乖巧的模樣讓廖悅薇笑瞇了眼,走到門口處時,她直接握住小姑娘的貓爪,輕聲保證,“別害怕!有我。”
小姑娘直接眨巴著自己水汪汪的大眼睛,無聲的展露出一抹信任。
眼鏡娘:這個表情…眼熟X2…
還是那條走廊,盡頭的樓道口仍舊是重返舞蹈教室的通道,兩人進入后,原本就空無一人的舞蹈教室因為身高差距,更是如足球場般空曠,四面高鏡倒映出重重身影,每個身影都是正常的高度,無數高大的少女面面相覷,格外的壓迫人心。
程雙定晴一看,鏡面里只有兩道人影,正是洛琪和宋子嬌,竟然沒有顯示出眼鏡娘的任何影像。
迪菲奧的卡片附身效果在進入圖書館時已經失效,現如今唯獨剩下一雙貓爪是殘留的負面作用,倒也不會太唐突,反倒容易令人誤會是某種技能。
廖悅薇沒問,小姑娘自然也不會說。
只是鏡子里的洛琪雙手如故,纖纖細白。
程雙活動了一下靈巧的貓爪,鏡子中洛琪的雙手紛飛,動作一樣不差。
她微微蹙眉,歪頭看向了盯著她貓爪流露出垂涎目光的眼鏡娘,招招手。
眼鏡娘游魂般湊了過來,伸手就想捏一捏貓爪,被廖悅薇一手打下去,迅速收了回去。
怨恨的眼神更深了。
程雙像是根本沒有發現這一切,將眼鏡娘推到鏡前,緊緊貼住,“姐姐你來看!”
廖悅薇這才驟然驚訝道:“啊?怎么會這樣?”
“不知道!”小姑娘撓撓臉,“你說給它塞回去,會不會一切就正常了!”
“這么好的辦法我怎么沒想到!”廖悅薇笑瞇瞇的摸了摸小姑娘的腦袋,贊許道:“可以一試!”
眼鏡娘渾身一顫,眼露不舍的立馬撲過去抱腰殺,卻被廖悅薇擋在了面前,一鬼一人彼此之間火星四起,明顯是杠上了,一個不管不顧都要向程雙沖,一個則無論如何拼命的攔。
小姑娘冷眼旁觀,雙腿慢慢向后退,直到退至更衣室的位置,撩門簾直接鉆了進去。
更衣室不大,頂多能容納四五個人同時更換衣服,在更衣間的門側則有一面單人鏡,替代了儀表鏡的作用。
程雙伸出手,貓爪尖剛觸及鏡面,門口便傳來一道聲音,“你怎么在這兒?”
“是有什么新發現嗎?”
小姑娘專心致志的看向指尖和鏡面之間,若無其事的回道:“沒發現,你呢?”
廖悅薇撩簾走了進來,她身后跟著眼鏡娘,兩者許是達成了臨時和平相處的協議,一前一后的走向程雙。
“我也沒有,舞蹈教室什么變化都沒有!”廖悅薇惋惜的嘆口氣,“可能是我推測錯了,可惜走廊外面漆黑如深淵,總不好冒險而為,咱們目前沒什么退路了。”
程雙贊同的點點頭,“你說的對。”她側過身,正好看到站在廖悅薇身后眼巴巴瞅著她的眼鏡娘,奇怪的問,“你在那邊做什么,來,過來照鏡子。”
眼鏡娘得意的白了廖悅薇一眼,推開她樂顛顛的跑了過去,很配合的站在了鏡子前面。
廖悅薇輕嗤一笑,湊近程雙,“還是沒有影子!果然是異類!”
小姑娘再次贊同的點頭,“你說的對。”話音剛落,眼鏡娘就覺得一股巨大的推力,整個人往鏡子里扎去,眼前一黑一亮,出現在了另一個空蕩的更衣室里。
隨即身體被人又往前推了下,轉頭一看,正是貓貓沖她笑的特別甜。
“眼鏡娘,你是想替代我吧?”
眼鏡娘慌亂的搖頭,“沒有,沒有,我沒有!”它委屈巴巴的對著手指,“我就是想跟著貓貓,不想被困在這里。”
程雙回頭看了眼平靜無波的鏡面,并沒有對它的反駁做出任何反應,邁步踏出了更衣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