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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劇本殺

  霧氣彌漫的狹長山路上,汽車飛馳而行。

  進入輪回之門的程雙一睜眼便發現自己坐在副駕駛,半開的車窗里涌進微微涼風,吹散了車里淡淡的煙草味。

  她清了清瞬間就不太舒服的喉嚨,下意識往旁邊看去,眼神里有一瞬的茫然。

  “你醒了?”駕駛位上的女人立刻把香煙掐掉,徹底打開車窗讓風帶走殘留的味道。她戴著一副墨鏡,一雙紅唇尤為顯眼,僅憑輪廓就可知這是個美的很有攻擊性的女人。

  只是她說話的語調很溫柔,令人不自覺的放下防備。

  程雙張了張嘴想開口,可一時無法分辨對方是何身份,便淡淡應了聲做回答。

  “怎么?是暈車不舒服嗎?”女人促狹的側頭看她一眼,感覺兩個人早就相視,語氣親昵。

  小姑娘自然是不認識她的,想起上一個世界第一個碰面的青奈,頓時警惕心更盛,趕忙裝作大夢初醒,懵懂的揉揉眼睛避開對方的視線。

  “沒,好一些了。”她含含糊糊的回答,垂頭翻找起懷里抱著的書包。

  包還是她自己的包,但明顯比來到這里之前要沉了不少。

  果然小姑娘從包里找到不少不屬于她的東西。

  一張學生證,兩份被剪裁過的報紙,錢包和照片。

  學生證上寫著:程雙、十四歲、營勝中學二年級七班。上面的學生照和她容貌一模一樣,氣質則更為陰郁一些。

  錢包里有不多的零錢,完全符合學生的身份,而插在照片欄的照片則是三個人在游樂園的合照。

  其中程雙在中間,身高樣貌似是她七八歲時,同樣的瘦瘦小小,當然照片里的小姑娘面無表情,只有眼底透出了絲絲愉悅,不像是程雙本身,去一次游樂園能給自己笑出眼角紋來。

  而她身旁一左一右站著兩個年輕男女,皆笑容璀璨的在小姑娘腦袋上比出一個兔耳朵。

  她看到女子的相貌時,偷偷側頭望向駕駛位的女人,盡管照片里女人尚算青澀,但僅憑一個尖細的下巴和性感的唇形就能確定,正是同一人。

  程雙又將報紙展開,最大的版面是兩則有所關聯的新聞。

  第一則是報道某學校遺址處處頻發的靈異事件,記者程東屢次深入調查,神秘叵測的一切最終都被用科學的手法解釋清楚了。

  報道日期是2015年5月10日。

  第二則是尋人啟事,尋找的人正好是照片里的男人,名為程東。聯系者為:廖悅薇,電話13xxx…

  日期為2015年7月20日。

  光從名字程雙便明白了她和程東的關系——兄妹。

  莫名的小姑娘微蹙眉頭,想起了失蹤的姐姐,但很快她又從這樣的情緒里抽離出來。

  照片里顯示的內容不多,也足以令她推敲一些事情的真相。

  ‘她’和程東是這個世界的兄妹,家中應該是沒有其他長輩了,因為即使在照片中她仍是面無表情一副郁郁寡歡的模樣。

  哪怕是‘她’好不容易去一次的游樂園。

  程雙推測,那時的‘她’和父母剛剛分離,由剛成年沒多久的哥哥照看。

  照片上的日期是2008年,和現在過去了至少7、8年,哥哥已經工作,作為記者常年東奔西跑,所以把她托付給了女朋友,也就是駕駛座上的廖悅薇。

  “姐姐,還有多久才能到?”程雙聲音毫無情緒的問著。

  她決定保持住十四歲程雙的性格,多說多錯,小姑娘能簡單分析出自己的身份,但不代表能看清現在的形勢。

  廖悅薇到底是土著還是和她一樣的維護者,只有在慢慢接觸后才能知曉,若對方刻意隱瞞,可能到結束她都無法辨別。

  所以在身份暴露前,偽裝成土著,對于她而言是最安全的。

  況且她相信輪回之門不會做無用之功,非要給她安一個身份必然有它的作用。

  程雙拉了拉身上陌生的校服制式的運動服,憂心忡忡的繼續看向車窗外,霧越來越大了,車前大燈成了唯一的光亮。

  狹窄的山路仿若沒有盡頭,也斷絕了退路。

  “半個小時吧!”廖悅薇說,眼睛掃了眼導航,又很快把注意力放到了路面上。

  程雙看得出來,她有點精神緊繃。不知是山路崎嶇霧氣昭昭,讓她不能分神左顧右盼,還是對路況不熟悉。

  小姑娘抿緊唇,目光鎖定在導航屏幕上,目的地標注著‘圣母利亞私立女子學院’幾個字,唯有這條路線可到,周圍被一片片綠色所包裹,可見這所學校的地理位置稍顯偏遠孤僻。

  怨不得門票上的提示是舊校風云。

  兩人一直沒有交流,小姑娘表現的跟一個自閉兒似的,撇著頭看向窗外,心里默默算著時間。

  不到十分鐘,導航提示拐彎,穿過一片小樹林,‘圣母利亞私立女子學校’破舊的石柱和鐵門出現在眼前。

  程雙垂眸,漂亮姐姐除非是沒有提前做線路方向的功課,否則不應該對時間的把控相差這么大。或許她也是半截接手的這輛車,在旁邊有人的情況下,不敢表現出異樣。而‘旁邊人’又恰巧醒來,讓她錯過了及時停車預習線路的時機。

  廖悅薇有七八分的概率是維護者。

  和報紙上的照片很像,現在的‘圣母利亞私立女子學校’呈現給大家的是殘垣斷壁,偏歐式巴洛克式的城堡風格因為綠植肆無忌憚的侵占,顯得鬼氣森森。

  “別多想,會找到你哥哥的。”下車前,廖悅薇輕聲說出這句話。

  程雙安靜的點點頭,背起書包,關上車門,和廖悅薇一前一后走進了這扇鐵銹斑斑的大門內。

  明明是上午十點左右,因為霧氣的彌漫遮住了太陽,看似如同臨近黃昏。

  空無一人的城堡上空盤旋著晚歸的烏鴉,發出粗啞難聽的叫聲似是預示著不詳。

  廖悅薇搓了搓指尖,又想點煙。

  她眼神余光看了眼步步緊跟的小姑娘,猜想她到底有沒有資料上的十四歲。

  這次明顯是劇本殺之流,若人數少,證明這個輪回之門不會太難,扮好本身的角色就算成功了一半。

  可是她猜測不透分給她的這個女孩到底是工具人還是維護者,所以一時覺得有些被動!

  難道是個新人?

  不對,新人不會如此鎮定。

  莫非真的是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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