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旋極子聞聽波蘭花之言,心下暗思道:“這還是那個冒失鬼波蘭花嗎?還真是,隔三日當刮目相看。”
思罷,旋極子明知故問道:“師妹,兩軍陣前見那魔尊前來助紂為虐,現身便誅殺二十員天將,險些要了主帥之命,甚是厲害。師妹,你可知那魔尊,何許人也?”
“師兄識人甚廣,三界之內,四海八荒,哪個人,又有哪件事能逃過師兄法眼?師兄若不知其何許人也?師妹更是孤陋寡聞了,還請師兄賜教!”波蘭花笑道。
“師妹切莫故意隱瞞,吾有耳聞,師妹從前可是與那魔尊談婚論嫁,后險些毒死那魔尊,于魔界蒸發。情傷,真是殺人不見血吶?與師妹那幽蘭之毒一模一樣,天下無藥可醫啊!”旋極子言罷,故做嗟嘆!
卻說旋極子一番話,若放在從前當面說與波蘭花聽,怕是依著她的脾氣得把旋極子如猴一般,瞬間摔死在石塊之上,來個腦漿拼裂不可。只道是時光捻指便過,歲月如流,禁足三百年后的波蘭花早已不是從前那個高傲、脾氣暴躁的波蘭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見怪不覺怪,難以琢磨又城府極深之人。
“師兄所聞不假,但與魔尊相戀那個人,從未走出魔界半步,早已死在魔界多時矣!此一時,與師兄言談者波蘭花,修煉在幽蘭谷,后與師兄同拜入師門,現為天庭除妖天將,可清楚?”波蘭花悠悠問道。
且說此言,卻為波蘭花心中實話。自其與珊瑚朵大戰罷,波蘭花倒在沙海之上沒有起來,已葬身沙海多年。
“吾觀師妹兩軍陣前英勇無比,甚有女將風姿。待天庭除魔開戰之時,吾必力薦師妹為開路先鋒。師妹意下,如何?”旋極子問道。
聞旋極子言,波蘭花笑了笑,半晌道:“謝過師兄力薦,吾必不忘師兄力薦之恩。所謂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吾必保舉師兄為副先鋒,不離吾之左右前后。”
“師妹,吾巴不得日日夜夜不離開師妹左右前后,莫被人言出其它,便是最好。”旋極子言罷,眼波之中似遞過一縷情意,即刻又消失不見。
“師兄此話,恐被他人聽見笑話。吾天庭兵將,兩軍陣前,師兄可聞有甚么其它之言?恐被他人反認為師兄心下齷齪反到不美!”波蘭花道。
聞聽波蘭花出此言,旋極子自知失言,便臊了個滿面通紅。
卻說雪神引領眾將,賞游天宮御花園。
雪神自是與天帝御書閣讀書之時,常來此處。寒道、寒澈與柒歌等人卻頭次登天庭賞游御花園。
但聞空中仙樂飄飄,眼前一園園的嬌花異草,爭奇斗艷。清風吹來,花頭微擺,異香縹緲,氤氳遍地。更有那一排排的翠竹,碧綠如翡翠,好似瞬間便能冒出道道綠煙,高低錯落掩映山石流水。
忽見金色的丹頂鳳,裹著一身嫩黃的翠羽,由竹林深處飛出,降落在不遠處的白玉橋之上,只覺金光閃閃,甚是惹眼。眼見橋下水面上飄著萬朵灑金蓮,遠近照耀,映目射眼。
且說眾將賞游御花園,心下極悅。只道是觀罷天宮嬌花異草,從此,除卻天宮花草皆平常矣!
眼見御花園的奇景連成片,畫匠都難描難畫,賞心悅目的同時眾將皆贊嘆不已。
恰在此時,見天官奉命而來引眾將回至大殿之上。此一時,師尊起身與天帝告辭,天帝命眾將送師尊于南天門外,眾將領命。
少刻,至南天門處,師尊自是不舍得與眾徒告別,一手拉住雪神,一手拉住柒歌,對其六人語重心長道:
“此去除魔,兇險萬分,定要小心。為師在清虛觀,恭候眾徒佳音。”
眾徒施大禮應答罷,師尊低聲對柒歌道:“莫忘師囑!”見柒歌點頭后,師尊踏上云頭轉身奔清虛觀而去。
且說雪神見師尊奔清虛觀而去,心中甚覺失落,雖與師尊相處之日并不多,卻甚感師恩似海深。
少刻,雪神眾將欲回至側殿之上,轉身后,忽見老君立于南天門內之白玉橋之上,目送師尊遠去。眾將行到近前,聞老君道:
“冬生,天帝命你領眾將出臨安城西門七百里之外,金團山一側,尋有水歷姜,與其商榷除魔之事罷,同回天庭面君。此刻,便去吧!”
“雪神領旨!”
言罷,雪神與眾將出得南天門,直奔有水而來。邊行雪神心下邊思:
“姜歷其名,甚是熟悉,似是聽過。不一時,突想起,金團山燃起大火那日,天帝于銅鏡前,指一老者,對其言,此為有水歷姜。”
雪神思罷,轉頭見柒歌于一旁,手搭涼棚向前眺望,迎面而來的陽光,將柒歌的臉頰映得緋紅。
“前些時日,金團山突發大火,你且看著焦黑一片的山嶺便是。”雪神道,“柒歌。”
“冬生,你瞧,那處黑黢黢的山嶺可是?”柒歌抬手向前指去。
眾將順著柒歌手指方向看去,果見一處黑黢黢的山嶺,便奔那而去。
話分幾頭說,且先說說金承水。
自上次見罷懶神,尋至有水處,一直未曾見過歷姜之面。其心下自是慪氣,知歷姜有意躲其面不見,必是心里清楚其欲問之事。隨后叮囑四水將,住在有水,見歷姜面將其擒拿傳信,吾速去問之。
卻說那日,見過冬生之后,金承水心內波濤翻滾不止。其覺冬生聞聽金粼羽之名,似不知所云,便知其不知身世。思來想去,金承水暗暗決定,暫不尋冬生道出此事。思罷,轉身欲出,欲去“百仙廟”“水瑤廟”前去上香,突見一水將匆忙而回,對其言:“歷姜回,現已被擒拿,龍主速去!”
金承水聞罷,心頭大喜,匆匆行至龍宮正殿之上,呼水將、水女請其一對兄妹速來。片刻之功,其一兄一妹前來,面色上帶著焦急,忙上前問金承水何事?
“風亞、龍女,吾此次出遠門,不知何時回?風亞持吾玉佩暫且掌龍宮之事,龍女助之,記得每日辰時去“百仙廟”“水瑤廟”敬香,秘囑水女之事莫忘。龍宮之事甚忙,定要細心打理才是。”
金承水言罷,其兄妹點頭。少刻,金承水引水將、水族,匆匆奔有水而來。
且說金承水,自是知道歷姜聞聽懶神之言,必會言出金粼羽囚身之地。皆因天下之人神無有不知,懶神一睡三百年,求其事者甚苦,一等三百年不說,能不能問出來還得另說。
夜以抵暮,皎兔東升。鳥雀藏身于林間,狼蟲隱身于洞穴。
此一時,甚覺寂靜無聲,大地母親仿佛漸漸沉睡,偶然一瞥,可見其上下起伏的胸膛。
金承水與水將、水族一路急行,眼前一片白色的有水猶如白鏈匍匐大地之上,緩緩流淌由西南出直奔東北而去。片刻之工,金承水與水將至有水宮,容不得水族通稟,健步如飛,直接闖了進去。
但見大殿之上,門口三員水將把守著大門,見金承水忙施禮,金承水顧不得許多,急問:“歷姜何在?”
“回吾主,其正在里面慪氣,因吾等不讓其出。”水將言罷,金承水算是把一顆懸到嗓子眼的心,放回原處。
跨步入得大殿深處,但見一把古香古色的黃花梨木雕花椅上,端坐一銀灰袍老者,正與二水宮之人模樣者飲茶。金承水心下暗思:
“此老者,必是歷姜,吾性急在先,恐其慪氣不與吾講實話,暫先認個錯!”
思罷,上前道:“金海龍宮,金承水施禮了!這便與歷姜賠個不是!魯莽之行,皆因事急,歷姜莫怪。”
半晌過后,聞聽老者言道:“但不知,何事急啊?莫弄巧成拙便是了。”
金承水聞聽老者言,心下喜憂參半。喜的是此老者正是歷姜,所問之事,必有結果。憂的是其言語中似有警告之意。
少刻,金承水略思一二,言道:
“吾從懶神處來有水,特來求,金粼羽囚身之地。吾無有它意,不敢冒犯天意,自不量力。
皆因當初天庭一柱金香起,金粼羽昏厥龍宮內,待其醒時,誅仙臺上已誅一百三十二仙。雖此一百三十二仙當是命里劫數,自是難逃,但恐其亡魂追魂索命不肯放手。
吾替金粼羽于金海東岸建“百仙廟”供奉香火,近來卻突感,似是震懾不住其一眾亡魂。吾心甚恐,忽一日,此一百三十二亡魂殺到金粼羽囚身之地,挑起事端,怕是天帝也意想不到。”
卻說,此一番話實為金承水心中大實話,確為其憂心之處。
此一時,見歷姜聞聽金承水言罷,站起身來,行至金承水近前,與金承水對視片刻后,言道:
“慚愧吶!若不是承水細心,恐將鬧出事來,功虧一簣。至冢前,替吾問候金粼羽便是!”
言罷,與金承水低低耳語了幾句。見金承水眼中似飽含淚花,與歷姜施大禮后,領水將、水族匆匆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