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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七章 風花雪月之瀟清

  卻說金粼羽、云雅雪夜送罷鴻潛,望著天空紛紛揚揚、簇簇而落的雪花,金粼羽為這太白'冬生'之雪舞劍,云雅伴其舞。

  且說風花之瀟灑,雪月之空清,唯靜者為之主也。

  此一時,眼見夜空泛起淡淡的淺白,一尊柔月抬手推開長長的灰云斜倚在山巔,漸行漸露出朦朧的象牙色,盡顯空靈。

  不遠處那披著雪衣的山巔之女神,宛若撇開籠罩其痛苦靈魂的高冷與孤寂,翩翩飛來,擺纖腰若弱柳拂風,甩開水袖似是與嫦娥競舞。

  恰此時,見云雅左臂垂袖,右手提劍,腳下輕滑步,款款踏雪而行,但見一道劍痕旁邊,一步踏出一朵金蓮花,好似踏出一曲無言的贊歌,在簇簇而落的雪花映襯之下,美得不可方物。

  雪花飄得越急,山間就越發平靜,如水的月光噴涌而出,仿佛月神張開金弓,搭上銀箭一只只“嗖嗖嗖”射來。驀地,一朵金蓮花平地旋起如陀螺般快速飛轉,引得眾雪花猶如海面漩渦處的白色泡沫般被旋飛,拋向遠處。一起一落間,夜空如水面瀲滟,金蓮花浮于其上,與那二黑龍遙相呼應。

  金粼羽擺劍空中騰挪輾轉,清虛劍寒光閃閃,那一道道在空中蕩開的劍波之上浮現一朵金蓮花,似是開在了他的心間。

  某一生在天上,某一世在人間,自是三生石上早早寫好的約定,此生此世,無愿無悔!

  且說二人這一場雪夜的劍舞,看呆了營門口兵將,更是看呆了墻影之下的波蘭花。

  自那日,閱盡天下各色珠翠的波蘭花見云雅鬢上插著一枝玉蝶金簪花,甚覺其美。其心下暗思:

  “云雅少見佩戴飾品,何況在兩軍陣前,此物雖談不上精雕細刻,卻甚有靈性,或是出自金粼羽之手。”

  且說此事竟被波蘭花猜中,因其極其酷愛頭飾。

  波蘭花自是心高氣傲的藍孔雀而變,生得面若白玉,劍眉鳳眼,櫻桃口,自是一美女。憾其雀類的野性難改,心胸狹隘,時狠時善。其修仙在幽蘭谷之時,便尋盡天下美簪珠翠,便插發鬢間。

  那一時的黃決,暗里為她著迷,后難以靜心修法,天上地下四處為其尋珠翠簪花,只為搏美人一笑。然,黃決卻有所不知,波蘭花對其言幽蘭之毒為提純蘭花之精華而秘煉之毒卻只對其道出其一。其二則是波蘭花以天下各色珠翠之寶石,捻粉合各種重金煅燒而來,只點取蘭花之味便罷了!

  此事,曾被善于揣摩、心機頗重的旋極子略知一二,日久生情,旋極子好似替代了黃決,暗戀上波蘭花。若說起旋極子的感情,在這里還得長話短說,后書再如洋蔥一般,一圈一圈慢慢將其心扒出來。

  旋極子似是有意無意間表露過對波蘭花的青睞,他恨毒波蘭花把全部的心思撲在金粼羽身上,至于他有沒有遷怒到金粼羽的身上,只有他自己知道。

  或許,旋極子青睞的就是波蘭花的野性難改,無意間泄露了內心深處隱藏的一抹狠毒。

  比如說波蘭花飛出清虛觀,將數猴在石頭上怒摔個腦漿拼裂,那一只飛來的翠鳥落在其手上,的確給旋極子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象。似是有一種難以馴服的美,包裹著心驚肉跳,在那一瞬間綻開,令其怦然心動。然,得不到感情慰藉的旋極子卻利用了翠鳥去折磨波蘭花。點翠,那一抹驚艷的藍,讓波蘭花痛斷肝腸,后書再聊。

  且說,此一時的波蘭花站在一道暗影里,觀瞧雪下營門外一對玉人的劍舞,金粼羽的風姿俊雅,那是心中摯愛,自是不用多說。云雅如嫦娥飛出宮闕,雪花化作萬朵金花隨其舞,令其心悅誠服!

  若說人間仙界,更是人神都愛美人、俊郎,只是感情的表達方法不同而矣!

  波蘭花心下暗道:“配得上金粼羽之人,唯云雅莫屬。若再冒出個第三人,非得將其如猴一般,摔個腦漿拼裂,瞬間咽氣不可!”

  且說次日卯時,云雅起。

  芬冉、芬郁忙近前服侍,每日里先取一白綢將云雅隆起之腹裹住,二人實是不敢纏得太緊,皆小心翼翼,自是分外的心疼。

  外面罩上寬大的衣袍,卻也看不出其孕,皆因云雅身材窈窕。只是苦了云雅,每日里與眾將士征戰勞作。

  且說這日里中軍大帳眾將剛剛議事罷,忽見稟事官急急來報:

  “回稟主帥,吾哨探來報,二妖在今晨丑時初刻,潛入太白主峰正對東南一帶,約有百里之處一村莊,屠村,將全村幾百口村民吸為血食后放火焚村,沒留下一活口,甚是狠毒!”

  “好孽障!如此猖獗,無端造惡,縱欲害人,竟是想早些送死!”金粼羽拍案怒道。“眾將士,二妖為害人間百姓,必要早除。若再延遲,百姓又恐遭殃!”

  “地利尼、旋極子、波蘭花、錦城陌聽令,命你四人各領天兵三萬,將百員,每夜巡察山峰以東、南、西、北百里之內村莊稠密處,護好村民。如二妖在施暴、無端造孽,拿你四人軍法論處!”金粼羽言罷,四將領令出。

  “鴻潛可有把握取來那黑墨,云雅?”金粼羽輕聲問道。

  “粼羽莫心焦,鴻潛自會取來此墨。只是此事還需細細商榷,必要有七成把握方可動手。想來,那一池綠箭蛇,二妖必是給予厚望,若其被焚成灰,勢必是魚死網破。此戰一開,非斗個天昏地暗,妖不死便是吾亡,實無兩全之策!”云雅緊鎖雙眉道。

  “吾正思,布下劍陣引二妖入陣,鴻潛帶將入妖洞擊毀遮云蔽月竹,焚盡綠箭蛇之計,有七成勝的把握,卻不見得能斬落二妖之首級。”金粼羽道。

  “正是。二妖若向上次只在陣外攻打沖殺,不入陣中,見敗事必逃竄。吾等不曾去過主峰探洞穴,聞鴻潛言,那地洞之下更為復雜,處處皆溝壑縱橫,灌滿巖漿。若那巖漿遇磁場旋轉之時,引來磁波共陣,必是道道閃電凌于空中直霹而下,若人處其間,怕是瞬間灰飛煙滅!”云雅道。

  “鴻潛上次所言,除二妖,還得在天池洞下深處,利用地脈之火將其焚之。起初,吾見那地脈之火裹著雷霆之聲,滾滾而來,甚覺其異樣。后見其似水花撲上身,吸入口中竟如水般溫吞,更覺其異。最后,見有火花噼啪燃爆,競無處躲避,突感心脈欲裂開,口中噴血。若不是你,吾怕得如綠箭蛇一般,從內燃成一把灰,氣未盡,卻不自知!”金粼羽哀道。

  “粼羽,自家人莫說見外話。”云雅道。“那日,吾見一條冰蟒曾圍轉你身,后她呵出冰霧筑起冰墻助你,吾思其必是盤踞此洞,二妖與之為敵。其言有孕在身,吾等欲用火攻二妖,必要謹慎,莫傷無辜者且記此恩。”

  金粼羽點頭。

  “粼羽,地利尼此人同門多年,競如同陌路。吾百思不得其解,聞其口中言無害你之心,卻又行出無意之事。其入師門前,其在何門何派你可知?“云雅于帳中踱步問道。

  “吾在天庭關押時,一日,師傅前來,其言,地利尼之事,天帝知。欲吾除妖即可。“金粼羽言罷,起身行至云雅身前,為其扣妥領口道:“吾等出去,走走!“

  少刻,帳外暖風輕拂,陽光明媚,二人尋一高地,一同眺望著遠處巍峨聳立的太白主峰。

  且說二妖,自那日見一群蠢神被打個措手不及、淅瀝嘩啦,又見其燃火欲燒凍土,便施風使壞滿山縱火,正興奮之時,突見天兵鋪天蓋地撲來,為首一員天將正是金粼羽,唬得夠嗆,連忙逃回洞穴。

  “妹妹,吾等今日失策。雖打得那原有天兵天將死傷過半,其余下多數皆葬身火海,卻不想引來這鋪天蓋地的天兵天將,如此循環往復擺開輪戰,縱是吾等法力至上,也力寡難敵。”媚巳道。

  “姐姐,此番天帝老兒恨不得將天兵天將傾巢而出,必是一場決戰擺在眼前,非他死便是吾亡。”妃巳道。

  “妹妹,吾等必要思出一條以少勝多的妙計來。縱是吾等戰不勝,還需敗得榮光,不枉吾等萬年道行之媚尊。”媚巳道。

  “姐姐,不想那日金粼羽竟逃過地脈之火焚燒之劫,吾心下甚是思不明白?吾近前手被那火灼痛,只一下便如同灼上心尖一般疼痛,那金粼羽卻得活?”妃巳道。

  “只是解了金粼羽之性命表象罷了,想那地脈之火,引入幽蘭之毒,怎能輕解,也是金粼羽命不當亡于此地。”媚巳道,“珊瑚朵呵冰霧、砌冰墻助他,吾等待其產子之時,務必將其子與其一同滅成灰,方解心頭之恨,也永訣禍患!”

  “姐姐,那解救金粼羽之東宮主,聽聞此人滿腹詩書、才華橫溢,編撰天書,精通音律,在天帝老兒的心中,此人分量自是不輕!”妃巳道。

  “妹妹記好,不到魚死網破之時,吾等莫動此人。”媚巳道,“此人若亡,金粼羽必死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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