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嘉帝對孟貴妃所出的一雙兒女,皆十分喜愛。大皇子是永嘉帝最喜歡的兒子,靜安公主便是永嘉帝最心愛的女兒。
公主及笄,有資格進宮觀禮的,要么是皇室宗親,要么就是二品以上的誥命夫人。
孟貴妃向天子進言:“皇上,幾位皇子妃都定下了,臣妾想著,她們日后都是靜安的嫂子。靜安的及笄禮,讓她們幾個也進宮觀禮,既熱鬧又親近。”
這主意不錯。
永嘉帝笑著贊了一通。
孟貴妃抿唇一笑:“皇上別怪臣妾自作主張便好。”
永嘉帝摟著心愛的女子,低聲笑道:“朕疼靜安的心,和你一般無二。”想了想又笑道:“這等小事,也不必你煩心。就交給阿景兄弟幾個,讓他們自己去岳家一趟。”
未婚小夫妻,多見見面,培養培養感情嘛!
孟貴妃對此無所謂。
反正,她的兒子已經成親了。現在她最急的是大皇子妃梁氏遲遲沒有身孕。
“皇上,梁氏過門也有兩年多了。”孟貴妃低聲道:“梁氏一直沒有身孕。不如,為阿易納個側妃進門。”
永嘉帝隨口笑道:“阿易經常隨朕出征打仗,和梁氏成親后聚少離多。你先別心急,再等個一年半載。若是梁氏一直無喜,再納側妃也不遲。”
孟貴妃略略蹙眉:“皇上還要再領兵出征,阿易也要隨軍同行。這一耽擱,何止一年半載。”
永嘉帝看了孟貴妃一眼:“你疼阿易,難道梁大將軍就不疼女兒了?你也知道,朕要領兵打仗,京城安危,就要全部交到梁大將軍的手中。”
“你給阿易納側妃,梁大將軍會怎么想?”
孟貴妃撇撇嘴:“他是皇上昔日的親兵,如果沒有皇上,他何來的風光顯赫。憑他也敢挑剔阿易不成!”
永嘉帝有些不快:“當年,朕起兵打仗,他一直拼死護著朕,為朕擋過箭。沒有他,朕早死在戰場上了。朕許他禁衛大將軍一職,因為他是對朕最忠心的人。賜婚梁家,也是朕的主意。”
“你對親事不滿,就沖著朕來。”
孟貴妃只得住了嘴。
這些話,不知怎么傳到了大皇子妃的耳中。大皇子妃心中別提多憋悶了。婆媳兩個日益離心,暫且不提。
李景兄弟幾個,被永嘉帝打發去各自的岳家送信。
四皇子去濮陽侯府是常事。
趙瑜一見未婚夫婿,立刻喜上眉梢,快步迎上前:“殿下今日怎么忽然來了?”
那速度快地,趙瑞想攔都來不及。
看著自家妹妹那副見了心上人心花怒放的蠢樣,趙瑞忍不住暗暗翻個白眼。姑娘家也不知道矜持一二。
四皇子倒是很喜歡趙瑜這等從不掩飾的喜悅,笑著說道:“過幾日,是二妹的及笄禮。我今日來給你送口信,到那一日,我來接你進宮觀禮。”
趙瑜最愛進宮湊熱鬧,立刻笑著應了。
趙瑜比四皇子大了一歲,其實,一個是臘月生辰,一個是隔年正月,只相差了兩個月。表姐弟兩個,自小一起長大,彼此熟悉,也有情分。
兩人到一處,有說不完的話。
趙瑞咳嗽一聲:“四殿下來趙府送信,二殿下和三殿下也去了未來岳家嗎?”
四皇子揶揄地看了趙瑞一眼:“是,三哥去了廣平侯府,二哥去了滎陽王府。表哥,陸四小姐已經是我未來二嫂了,我勸你,以后就別惦記了。”
趙瑞臉皮厚度有八丈,腆著臉道:“我也是定了親的人,到年底就要娶妻了。見了陸四小姐,我也就是多看一眼,這哪叫惦記。”
四皇子噓了他一聲。
趙瑞訕訕地摸了摸鼻子,想了想,嘆了口氣:“你說得對,以后,我還是別見她了。”
陸四小姐已經定了親,就快是二皇子妃了。他也該將不該有的心思都收起來了。
趙瑜嫌兄長礙眼,拉著四皇子的袖子去了園子里說話。
趙瑞又翻了個白眼,堅持跟了過去。
傻丫頭,這還沒成親哪!矜持,矜持點懂不懂!
廣平侯府。
廣平侯去了軍營,廣平侯夫人在正堂見了三皇子。
“李昊見過廣平侯夫人。”李昊拱手抱拳,行了晚輩禮。
李昊生得高大英俊,身姿挺拔,神采奪人。
廣平侯夫人再厭惡蘇昭容,見了李昊,也只有歡喜了。她笑著說道:“殿下這般行禮,真是折煞我了。”
李昊起身笑道:“見了未來岳母,行晚輩禮是應該的。”
然后,道明來意。
送聘之事,廣平侯夫人心里頗不痛快,卻也無可奈何。這些日子,廣平侯夫人一直將女兒孟云蘿拘在家中,教導各種規矩。
今日李昊特意登門,于情于理,都該讓孟云蘿出來見上一面。
廣平侯夫人笑著吩咐一聲,很快,孟云蘿便來了。
孟云蘿生得白皙嫵媚,喜愛鮮亮的顏色,今日穿的是胭脂紅色的衣裙。那一襲曜目的紅,一映入眼簾,幾乎刺痛了李昊的眼。
李昊腦海中閃過一個紅色身影,心如針刺。
不過,他臉上并未顯露半分。
他微笑著看向未婚妻,目光里帶了幾分恰到好處的喜悅和欣賞。
孟云蘿原本對這門親事也有些微的不情愿。此時,和李昊含笑的黑眸相對,孟云蘿的心怦怦亂跳,臉頰陡然嫣紅。
孟云蘿上前行禮:“見過殿下。”
李昊伸手虛虛一扶,指尖只觸到孟云蘿的衣袖便收了回來:“孟小姐免禮。”
孟云蘿抬眼,和李昊對視一眼,臉頰愈發紅了:“多謝殿下。”
“過幾日,是二妹的及笄禮,”李昊聲音略有些低沉:“我今日前來,是想請你進宮觀禮。不知你那一日是否有空。”
孟云蘿不假思索地應道:“當然有空,我一定去。”
李昊舒展眉頭,笑著說道:“我來接你可好?”
孟云蘿目光閃閃發亮,想也不想地點了頭:“好。”
廣平侯夫人隱隱抽了抽嘴角。
傻丫頭,這還沒成親哪!矜持,矜持點懂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