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裝啤酒便宜啊,一茶缸子也才一兩毛錢,味兒嘛,反正他覺得沒有汽水好喝。
但能請得起。
本地啤酒嘛,對本地人還是比較親民的,反正他去嘗味兒的時候,老板笑呵呵地給他打了小半杯,沒收他錢…
扯遠了扯遠了,二蛋趕緊收回心神,繼續耷拉著腦袋,作受驚而害怕不安的鵪鶉樣兒。
大蛋余光瞥了弟弟一眼,繼續眼觀鼻鼻觀心。
這事兒,全程都在當傻子的他沒什么好怕的。
…寂靜。
等蔡華揚一走,陳列把自行車支在地上,看著兩人。
大蛋二蛋瞬間警鈴大作,二蛋甚至想跳到哥哥身上,尖叫著讓他快馱著他跑。
但,終究還是忍耐下來,沒敢做太出格的事兒。
“還算機靈。”陳列拍拍倆人狗頭,毫不提及兩人剛才跟蔡華揚串通說法的事兒,下巴點點兩人,“如果真被送去別家養,你們準備怎么辦?”
大蛋二蛋對視一眼,大蛋先開口了,“安靜呆著,伺機而逃。”
現在也有警察不可信的,他認識字,可以自己摸清楚了,乘車逃離回家。
“車費怎么辦?”
“我在車上借,就說自己跟家里鬧矛盾離家出走,現在想通了,想回家了,但是沒錢。誰能把我送回家,就讓家里給他們多多的錢。”嗯,還能順帶拐幾個人保護他和弟弟。
陳列不置可否,轉向二蛋,眼神示意他說話。
二蛋:“哪個村里都有當兵的吧?我就找當兵的,讓他們送我回家。”
提一提爺爺的大名,或者爸爸的名字,多簡單的事兒!
五湖四海,戰友情最深!
再不然,還有錢和城里的工作可以當誘餌呢,總有一個會是他們喜歡的!
嗯嗯,還有,許諾讓他媽給登報表揚,讓他們成為全國都知道的大英雄!
誒嘿嘿,那都不是事兒~~~~
二蛋覺著,要不是蔡華揚他們來得太及時,他接下來的發揮可能會更精彩!
“回家吧。”陳列點點頭,沒說表揚,也沒說批評,只推起來自行車,叫他們上來。
大蛋默默看著爸爸寬闊有力的肩背,有些懵,就這樣?不揍他們?也不問他們為什么去郊外?
二蛋默默爬上車,心里藏著事兒,屁股就坐不勞,撓了撓臉頰,巴巴問:“…爸,你怎么又回來了?”
咋感覺今年老看見他!
雖然覺得爸爸經常不著家,就算長得俊也沒有什么用,但真回來了,他還是怪開心的!
誒嘿,就他爸現在這表現,說不定真不會一五一十地跟新媽說,那他不就逃過一劫了嘛?
高興!
可惜人太小了,語文學得不到位,他是開心了,話卻問得卻不像開心的樣子。
大蛋聞言,心臟都抽了一下,憨批弟弟……
陳列懷疑地看著二蛋。
這孩子似乎不太歡迎他?
二蛋對上陳列的審視,還在那兒傻樂呢,“今年見了你好多次!”
六月爸爸在家給他們找了新媽一次,八月去旅游見了一次,現在快國慶節了,又見了一次!
就開心!
“…”陳列看著兒子臉上高興的表情,再品著他說的話,陷入沉默。
所以兒子是高興見到自己,還是不高興?
二蛋對哥哥大蛋的視線比較敏感,他感覺到哥哥在看自己,就視線微微偏移了一些,去看哥哥的表情。
然后就看到了哥哥警告的眼神。
二蛋撓頭,哥哥為啥警告他?剛才的危機不是解除了嗎?那現在有什么需要警告他的東西?
他好像也沒干啥吧…
就只是表達了一下對爸爸回來的喜悅感受。
他又看了哥哥一眼,使勁兒琢磨。
哥哥不會無緣無故警告他!
仔細回想了一下,二蛋忽然明白過來,恍然大悟地說:“爸爸,我不是說你回來的次數太多了!”
“我的意思是你怎么又回來了?是部隊不要你了嗎?”
“可是我聽爺爺說,你這樣的應該不會那么早退下來。”
“如果退下來了,要么是你能力不夠,要么是你體力不夠…”
二蛋盯著他爸陳列上上下下看了一遍,納悶道,“我看著你也沒受傷…”
“沒受傷為啥回來?”二蛋懵,眨了眨眼,“難道是嫌你年齡大了?”
部隊好像有到了年齡退下來的規定吧?
二蛋撓撓頭,有些不確定。
他沒跟爺爺專門聊過這個…
他納悶著,陳列聽著他的話,嘴角也快忍不住抽搐了,甚至握著自行車把的手,都有些蠢蠢欲動。
孩子話多,想法多,一張嘴停不下來,多半是慣的,揍一頓能好吧?
“算了,不管了,總之爸爸回來我是很高興的!”二蛋高興地晃腳腳,“爸,我媽正在家做飯呢,你騎快點兒,咱爭取早到家!”
新媽今天沒去上班,買了自行車不說,還買了好多菜和肉。
他看了,滿滿一冰箱!
“爸,咱家冰箱可好使了。”二蛋炫耀,“放了菜和肉,這么熱的天都不會壞掉。我們還買了西瓜和蜜瓜,往冰箱里一放,半個小時后再拿出來,吃上一口,簡直了!”
他感覺這才叫過日子!
這才叫生活!
反正周邊的小伙伴兒都羨慕他和他哥!
陳列“嗯”了一聲,就沒再說什么了,騎著自行車就飛速踩起來。
二蛋抱著他爸的腰,忽然感覺手下有些不一樣,摸一摸,再摸一摸,咂摸了一下,問:“爸,你兜里裝的是什么?”
咋那么像他的泥人孫悟空和葫蘆娃啥的呢,還有印章!
陳列想到蘇青湖的話,說,“什么都不是。”
“爸爸你騙人,我都摸出來這里面是什么了!”二蛋叫囂,“是不是我的孫悟空和葫蘆娃?還有我的印章?”
陳列:“…”
“好家伙,我媽太小心眼了!”二蛋嗷嗷,“我就把她的畫寄給了你,結果她竟然把我的東西也寄給了你!”
“不算小心眼,這算是教你做人。”陳列說。
這次回來,除了工作,還有就是上面領導批了假期,讓他國慶過后辦個婚禮。
當時怎么說來著?
說他已經虛歲29了,到了該要孩子的關鍵時期了,拖不得了。
再后面說的那些…
不提也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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