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悠悠吃飽喝足,拍拍手,準備去盥洗。剛進凈房,就見裴融跟了進來,便假惺惺地道“我伺候夫君盥洗?”
裴融伸手到浴桶里試水溫,然后道“剛好。”
“那什么,我怕把手上的水泡給弄破呢…”檀悠悠傻了眼,難道裴坑坑想要她幫他洗?想到可能會出現的情形,她怪不好意思的,辣眼睛!
裴融垂著眸子,聲音低不可聞“我幫你洗。”
“…”檀悠悠揪住衣領,十分驚恐“哪能讓夫君做下人的活呢?我自己來就好。”
裴融默默地看了她片刻,轉身出去了。
檀悠悠松一口氣,跑過去把凈房的門閂上。她是真怕他非得堅持做這事,倒也不是她矯情,畢竟夫妻都做這么久了,但只是,在床上和在其他地方真不一樣。
她自認為他們還沒親密到那個地步,就像之前堅決不要裴融幫她上藥,是一個道理。
睡神附體,檀悠悠動作飛快,很快收拾妥當,打著呵欠趿拉著鞋子走到床邊,半閉著眼睛往下一躺,邊踢鞋子邊喊“夫君,你可以洗啦…”
話音戛然而止,今晚的床好像很不一般,特別硌人,檀悠悠機械地轉動脖子,看到裴融早就躺在了床上,她正好躺在他的腿上。
她翻身坐起,僵笑“夫君不盥洗了嗎?”
裴融鎮定地道“我已盥洗過了。剛才你洗的時候,我去隔壁洗的。”
“…”檀悠悠不太相信,然而裴某人微濕的頭發,清新的氣息無一不在證明這件事。
檀悠悠慢吞吞地往里爬。
以往都是她早早洗好早早躺下,等到他來,她可以根據心情、需要自如切換睡或者醒的狀態,今天這人早早躺在這里等著,總覺得有所圖謀的樣子。
裴融冷眼看著身邊的小女人磨磨蹭蹭、摸摸搞搞,一會兒整理被褥,一會兒挪動枕頭,一會兒又疊衣服,一會兒又編辮子,就是遲遲躺不下去。
他也不出聲,隨手拿了一本書,對著羊角宮燈慢慢地看,細細地看,他就不信了,折騰了這么一整天,這貪睡的女人還能熬得過他?
檀悠悠把頭發編了整整六根辮子出來,裴融還沒有睡覺的意思,她終于撐不住了,打個呵欠,打算秒睡。
眼睛剛閉上,燈就突然滅了。
接著一只大手輕輕放在她腰上,她控制不住地顫了一下,好像這次的感覺和以往都不同的樣子。
我睡著了,我睡著了,她繼續閉著眼睛使勁睡。
可接著,她就被一雙有力的手臂帶入溫暖寬闊的懷抱,她的后背緊緊貼著裴融的胸,他的呼吸就在她的耳邊,碎發被拂動,癢得不行。
檀悠悠本想假裝睡著的,但是真的太癢了,她只好伸手去抓,手剛碰到脖子,就被濡濕的唇給含住。
“啊啊啊………”檀悠悠聽見自己的靈魂在尖叫,太可怕了,有沒有!
她深吸一口氣,轉身對著黑暗中的裴坑坑,低聲問道“夫君在干什么?”
“敦倫。”裴融的聲音一本正經。
“…”如此理直氣壯,檀悠悠反而無話可說。
“可以么?”裴融摟緊她,聲音低低的,又厚又醇。
“我好累,身上也疼,改天好不好?”檀悠悠不敢直接拒絕,索性以柔克鋼。
“那要哪天呢?”裴融窮追不舍,臉皮之厚超乎想象。
檀悠悠為難地想了又想,才道“要不,再過三兩天?”
那個時候應該安全了。
“可以。”裴融很痛快,卻抓住她讓她平躺在床上。
“你要干啥?”檀悠悠急了,難不成還想霸王硬上弓?
“幫你松松筋骨。”裴融坐了起來,將手放在她的手臂上,一拿一捏,還真是推拿的意思。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
裴某人力氣比柳枝大多了,而且手更大,更到位,只是三兩下,檀悠悠就忘了原則,開始小聲哼哼“夫君怎會這個?”
太舒服了啊,馬殺雞!
裴融的聲音很平淡,沒啥多余的情緒“父親不良于行,腿腳是需要推拿按捏的,我在家中閑著無事,特意學了這個。偶爾也幫父親捏一捏。”
“夫君為何不早說?”檀悠悠美滋滋,沒想到有生之年竟然能享受小鮮肉推拿,賺大發了!
裴融沒回答她,繼續干活。
肯定是覺得大男人不能伺候小女人…哼哼,要不是她打了秋千,這輩子只怕都不曉得他會這個技能!檀悠悠舒服著舒服著就睡著了。
睡得正正香甜,突然覺著腿部一陣酥麻,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嚇醒了她。
裴融的手已經從她的手臂處按到了腿上,或輕或重,總覺得非常不懷好意,是在勾引人犯罪。
檀悠悠眨眨眼,黑暗中什么都看不見,她也不知道裴某人是個什么表情,但多半是一本正經、莊嚴肅穆的。
“可以了,可以了。”檀悠悠備受煎熬,匆匆忙忙拿開裴融的手,迅速鉆進自己的被窩,左邊滾一下,右邊滾一下,滾成一個蛋卷冰激凌,再甜甜道謝“謝謝夫君,夫君辛苦了,天色已晚,我們快快歇息吧,明日還要早起拜年呢!我先睡啦!”
檀悠悠閉上眼睛不再說話,她要一覺睡到大天光。
“拜年的事不著急。答應過讓你睡個夠的。”裴融伸手去拉她的杯子,語氣不急不緩的。
“別拉我被子!”檀悠悠急了。
裴融苦口婆心“你不要捂得這么嚴實,好歹把口鼻露出來,這樣不舒服。”
“我這樣才舒服。”檀悠悠往床的里側挪動。
裴融沒有再追過去,安靜下來。
終于可以安心睡覺了,檀悠悠呼一口氣,閉上眼睛,卻聽窸窸窣窣一陣響,接著燈光亮起。
她轉過頭,只見裴融靠在床頭上,就著燈光又看起了書。
檀悠悠愁啊,這怎么睡?
“夫君,要不您去書房看?或者去榻上看?”她挪到裴融身邊,試圖和他商量。
裴融淡淡地看她一眼,很堅定地拒絕“不,我就在這里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