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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夫君低頭

  “只是想和你在一起,舍不得夫君…”檀悠悠說完這話,先就覺得自己的牙齒酸倒了一片。裴融卻不出聲了,板著臉替她清洗雙腳,又拿傷藥給她敷好,再板著臉道:“還有哪里?”

  “還有這里。”檀悠悠窩在椅子上,沒什么力氣地抬手指向自己左邊的肩頸相接處,忍痛的同時不忘從眼角偷看裴融的表情。

  “不會說話?非得抬手牽動傷口?”裴融垂著眸子替她解開衣領,語氣仍然很嚴厲,動作卻很輕柔。

  檀悠悠也說不出是什么心理,抬著兩只受傷的爪子抱住裴融的腰,將頭輕輕靠在他懷里,仿佛這樣就沒那么疼了。

  裴融停下動作,垂眸看著懷里的小妻子。

  以往梳理得整齊光滑的頭發亂七八糟的,頭釵橫著,像個瘋子婆,從來紅潤的小臉慘白著,長長的睫毛有氣無力地垂下去遮住了會說話的小鹿眼,小紅嘴有些委屈地癟著,仿佛隨時隨地都會哭出聲來。

  簡直了!真不知道檀家是怎么教養女兒的,這般嬌氣不聽話!裴融嫌棄地替檀悠悠正了一下頭釵,再順手捏了一把她嫩滑的臉,手不經意地從那微癟的小紅嘴上拂過,順勢探入鼓囊囊的胸前。

  檀悠悠突然被襲胸,嚇得瞌睡都沒了,卻見裴融從她胸前掏出一只竹哨,一本正經地問道:“怎會隨身帶著這個?”

因為想著賑災時萬一人太多聽不見她說話,就吹響竹哨提醒大家唄,學校里的老師不都這樣干?還有荒郊野外大下雪的,隨身帶個哨子以防萬一唄  檀悠悠沒說真話,小聲道:“之前去娘家的莊子,被大鵝追著叼,姨娘說這個有用,特意給我做了一個。”

  裴融嚴肅地道:“多虧有它,以后你都隨身帶著,我聽見就會來。”

  咦?檀悠悠抬起睫毛看向裴融,見男人的神情嚴肅又認真,確確實實是關心她的樣子,便示意他:“夫君低頭。”

  “別胡鬧!”裴融不耐煩地應了一聲,皺著眉頭檢查檀悠悠肩頸處的傷,她穿得厚實,沒破皮,但紅腫得厲害,必須用藥酒推拿化瘀才行,不然明天必然青紫一大片,說不定這幾天都得僵著脖子過日子。

  檀悠悠拽著他的衣袖只是晃。

  裴融煩不勝煩,趁著取藥酒的功夫,敷衍地低了下頭。

  輕輕軟軟、帶著清甜花香的嘴唇落在他的下頜上,一觸既分。

  裴融突然間不會動了,只管垂著眸子狠狠看向檀悠悠。

  檀悠悠低著頭,長而濃密的睫毛輕輕翕動,看起來是羞得不能更羞的樣子。

  裴融深吸一口氣,聲音啞暗:“乖乖坐著別動,我給你推拿肩頸這兒,會很痛,忍著,明早起來就能好很多。”

  “哦。”檀悠悠視死如歸地閉上眼睛,任裴融宰割。

  燈光下,凝脂般的肌膚耀眼的白,肩頭圓潤小巧,鎖骨精致,越發顯得那一處紅腫觸目驚心。

  “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舍不得夫君…”

  裴融想起這句話,再看看檀悠悠軟糯可愛的側臉和翕動的長睫,有什么在他心口處頂開了一條細細的縫,酸酸的,軟軟的,暖暖的。

  鬼使神差一般,他低下頭輕輕吻了一下檀悠悠的傷處。

  仿佛電流,突然間熱辣辣地穿透四肢百骸,直達足底,刺激得檀悠悠傻呆呆地坐著、全身僵硬。

  剛才裴某人這一吻,是憐惜她心疼她喜歡她的意思,對吧?對吧?對吧?還沒來得及歡喜,一陣突如其來的劇痛奪走了她的神智和清醒。

  檀悠悠歪著脖子扭著腰,用沒受傷的小臂努力抗爭著,凄慘嚎哭:“我不要…放開我…疼…疼…啊…啊…救命啊…”

  莊子里的狗和鵝叫成一片,守在外面的婆子也弄出了動靜,人、狗、鵝,都以為這屋里發生了慘案。

  裴融臉紅心跳,緊急掏出一塊帕子塞到檀悠悠嘴里,低聲恐嚇:“不許叫!再叫就不讓你吃飯!”

  檀悠悠痛得滿頭冷汗,無暇他顧,兩只爪子痙攣一樣地握緊又松開,因為掌心也好痛啊!

  一刻鐘后,半死不活的檀悠悠吃過簡單的晚飯,簡單地清洗后就被送到了冰冷的床上。

  果然如同知業所言,這莊子里什么東西都很陳舊簡陋,沒有湯婆子暖床,被褥也不夠松軟,除了冷還是冷。

  因為實在太冷,檀悠悠緊緊拉住裴融的袖子不放:“夫君要休息了嗎?早睡早起身體好!”

  裴融并不打算立刻就睡:“我還得去看看知業,他傷得有些重,此外還有事情要處理,明日賑災,得先布置妥當,天亮就干活。”

  提起知業,檀悠悠真是說不完的話:“他傷到哪里啦?我不是故意的,真的只是輕輕拉了一下,沒想到他就摔壞了…他是不是不認路?險些把我帶進溝里去!人也笨,看我摔倒自己也跟著摔,我之前還以為他這個護衛是武林高手。”

  裴融探究地看著她,表情變幻莫測,檀悠悠趕緊眨巴眨巴眼睛,矯揉造作地道:“夫君…人家真的不是故意的啦,真的真的…”

  “他的尾骨傷到了,得靜養些日子才能好。”裴融果然受不了,瞬時收回目光,說道:“這一片都是平地,雪太大,路被蓋住了,天又黑,偏離大路不奇怪。知業的功夫…”

  他停下話頭,皺著眉頭想了片刻,說道:“…也就那樣吧,你先睡,我會盡早回來。”

  檀悠悠依依不舍地松開人形取暖器,體貼交待:“夫君早去早回,記得往腳底系草繩,防滑很好的。”

  裴融點點頭,毫不留戀地轉身走了,只剩下檀悠悠獨自蜷縮在冰冷的被窩里瑟瑟發抖,明明很累很困,就是冷得睡不著。

  輾轉反側好不容易睡著,裴融大踏步從外頭進來,將冰冷的手蓋在她額頭上,說道:“你猜誰來了?”

  檀悠悠被凍醒,嫌棄得想把這個男人丟出去,她只想好好睡一覺,真的,誰來都不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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