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食堂的服務員,給他們送來了飯菜,張晨讓她們幫助擺到茶幾上,他走去隔壁,叫了小昭一起過來吃,四個人正在吃飯,有人敲門,小昭喊了一聲進來,門被推開了,從門外走進來一個人,小昭叫道:
“小安,你怎么來了,有沒吃晚飯?”
小安看著他們,搖了搖頭,小昭和張晨吃了一驚,他們看到小安的眼眶紅紅的,小昭趕緊站起來走了過去,問道:
“小安,你怎么了?”
“不是我,是我姐。”小安說。
小昭吃了一驚:“天琳姐怎么了?”
小安看了看姚芬和趙欣,欲言又止,小昭明白了,摟著她說,走走,去我辦公室。
兩個人走了出去。
張晨站起來,和姚芬趙欣說,你們繼續吃。
他也走了出去。
三個人進了小昭的辦公室,張晨把門關上,小安這才哭了起來,她說,我姐她出事了,她不讓我和你們說,我忍不住,還是偷偷跑了出來,要來告訴你們。
“天琳姐出什么事了,小安你快說。”張晨急道。
“前幾天吃飯,還記不記得,我姐還說杭城卷煙廠的事?”小安問。
張晨和小昭趕緊點頭,張晨問:“是這個業務沒有接到?”
“不是,這個業務已經接到了。”
“那不是好事啊。”張晨說,“天琳姐不是說,接到了這個訂單,會把廠也從深圳搬到杭城來,那不是好事嗎?”
“就是要搬廠,這事情才冒出來了,不搬廠還不知道,什么時候才會冒出來。”小安說,“是我姐夫,我姐夫在深圳,外面有人了,而且,還和人家生了一個小孩。”
“啊!”張晨和小昭大吃一驚。
“這個人,是我們深圳那邊的公司財務,她知道廠要搬到杭城來,就不干了,把廠里賬上的錢都轉走了,還說,她等了我姐夫八年,我姐夫天天騙他會和我姐離婚,和她結婚,現在人和廠都想逃回杭城去,她就一定要討個說法。”
“還說,這個廠,不管她有沒有份,他們的孩子都是有份的,不能就這么搬走,要么就是我姐夫和我姐離婚,和他結婚,要么就是要補償她的損失,給她和小孩一大筆錢,不然,她還要去舉報我姐夫他們公司偷稅漏稅,這才把事情鬧大了。”
小昭和張晨明白了,這事,看樣子還真不小,小昭問小安:“天琳姐人呢?”
“還在辦公室里哭。”小安說。
“走,我們過去。”
小昭站了起來,張晨說好,我也去,光你們幾個女的,不要只會哭,哭一個晚上,也想不出一個主意。
小昭和小安都白了他一眼,張晨說真的,這種事,你們別說,還就是旁觀者清。
三個人走出去,走到隔壁,張晨和小昭小安說,等我一分鐘。
他走進自己辦公室,和姚芬趙欣說,知道怎么干了吧?你們繼續干,我有急事要出去一下。
姚芬和趙欣都點了點頭。
三個人到了對面“錦繡江南”瞿天琳他們公司,走進瞿天琳的辦公室,瞿天琳淚眼婆娑的,看到他們,趕緊就轉過頭去,拿紙巾擦著眼淚,瞿天琳還沒有說什么,小昭就埋怨道:
“姐,出了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馬上和我們說,小安不去,我們還不知道。”
瞿天琳急道:“我說都說不出口,丟死人了。”
“丟什么人了,姐?你做了什么了嗎?”小昭問,“就是丟人,也是他們丟人,不是你丟人,你堂堂正正的,怕什么?”
瞿天琳看了看小昭,哭了起來:“小昭,你不知道,姐現在就是六神無主,姐就是感覺天塌下來了。”
小昭走過去,抱住了瞿天琳,小昭也哭了,她說,我知道姐,但你別怕,就是天塌下來了,還有我們呢,你不是一個人,我們都會和你一起頂的,你明白嗎,姐?
瞿天琳點了點頭。
張晨也說:“天琳姐,小昭說的對,不管遇到什么事,我們都會和你在一起的。”
“謝謝,謝謝你們。”瞿天琳說。
張晨和小昭來了,瞿天琳的情緒慢慢平復下來,她把事情原原本本和他們說了,她說的大致和小安說的差不多,說到最后,她嘆息道,就這一下,不但家沒有了,公司也沒有了,這人真是天上地下,還怎么活下去啊。
小昭趕緊勸著,姐,你不要這么想,只要你人還好好的,就不怕。
瞿天琳說:“你不知道,小昭,姐是覺得不值得,姐在這里,每天從早忙到晚,一年連自己的兒子,也見不到幾次,那廠里的一大半業務,都是姐這么辛苦做下來的,我為了什么?
“就說為了杭城卷煙廠這個業務,姐辛苦了一年多,一直盯著一直盯著,好不容易才拿下來,做印刷的,誰不盯著這個業務啊。
“前幾天合同簽了,別提我有多高興了,就覺得我們的事業,從此可以上一個臺階,一家人分居這么好多年,也終于可以團聚了,沒想到接著來的,就是個晴天霹靂,小昭,你說姐怎么會甘心啊?”
瞿天琳說著,眼淚又流了出來,小昭拿過了紙巾,替她擦著,擦著擦著,小昭的眼淚也流了出來,小安又拿了紙巾,替小昭擦著。
瞿天琳看了看她們,看到這么滑稽的場面,不禁破涕而笑,她把小昭的手推開,自己擦了起來,叫道:
“好了,好了,不哭了呀,為了這么一個人哭,你們是不是覺得,也不值得?”
小昭小安和張晨都一起點頭。
“好了,那不哭了,我去洗把臉。”
瞿天琳站了起來,走進了洗手間,過了五六分鐘還沒有出來,小昭和小安互相看看,小昭站起來,走去了洗手間,手放在門把手上試了一下,沒有鎖。
小昭推開了門,看到瞿天琳怔怔地站在那里,盯著洗臉池上面鏡子里的自己,不停地流著眼淚。
小昭走過去,抱住了她,瞿天琳說:“小昭,你看到沒有,姐都已經老了,姐這是為了什么呀?”
小昭和她說,沒有沒有,來,姐,我們把臉洗干凈,化了妝出去吃飯,我保證連那些小伙子,都想來和你搭訕。
“要搭也是先搭你。”瞿天琳笑了,打了小昭一下,小昭嘻嘻笑著:“好好,我們一起被搭。”
“那小張還不和人家打架呀?”
“不管他,我們開心就好。”小昭繼續笑著。
又過了十幾分鐘,瞿天琳和小昭從洗手間里出來,現在看上去,瞿天琳除了眼眶還有點紅,已經是原來的瞿天琳了,小昭叫道,我們去龍翔橋吃海鮮,小安,你坐他的車,姐坐我的車,我們要一路…
“騷包一下。”
瞿天琳說,這句話從瞿天琳的嘴里出來,幾個人都吃了一驚,然后笑了起來,小昭叫道:
“對對,我們要騷包一下。”
四個人到了龍翔橋的“二盅”排擋,要了一個包廂,老板看到瞿天琳叫道,噶時髦?
瞿天琳笑著問,什么呀?
“眼睛,畫噶黑人到怪(嚇人)。”老板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說,他還以為瞿天琳的紅眼眶,是化妝化的。
瞿天琳笑著,晃了晃腦袋。
四個人進了包廂,坐下來后,張晨問瞿天琳,天琳姐,現在可以了嗎?
“什么呀?”瞿天琳問。
“可以談你的想法和打算了嗎,這事,我們要商量出一個意見,盡快解決,這種事,就是要快刀斬亂麻,越拖越傷人,這個才是不值得。”張晨說。
“對對,這話說的不錯。”小安說。
瞿天琳瞪了她一眼,罵道:“多嘴,你小孩,懂什么?”
“我小孩才知道怎么做。”小安不服氣地說,“要是我,還哭個屁,明天就去深圳,一把拎過來,啪啪就是兩個巴掌,你一個小三,還敢這么囂張,然后這個,也是啪啪兩個巴掌,讓他們把錢拿出來,然后給我滾蛋,他媽的,一對狗男女!”
小安說著,張晨和小昭大笑,瞿天琳忍不住也笑了起來。
“錢都被她拿走了,再拿出來,有那么容易?”瞿天琳說。
“這個不行的。”張晨說,“她這樣把錢轉走,是盜竊,可以報警的,她一個財務人員,不管她是什么目的和身份,都不可以把公司的錢轉走。”
瞿天琳嘆了口氣,她說:“那要是最后面,那個誰…他說是他簽字同意轉走的呢,他可是公司老板,誰知道他會站在哪一邊。”
張晨和小昭,也覺得這事麻煩,要是這樣的話,這錢要轉回來,還真是有點困難。
“要我說,就是讓他們吃巴掌,巴掌吃到他們不得不把錢吐出來為止。”小安說。
張晨看著瞿天琳問:“天琳姐,你自己覺得,你現在還會原諒他,和他過下去嗎?”
“絕不原諒!”瞿天琳不加思索地說,“從我聽到這事的第一秒,我就決定了,絕不原諒,我一定要和他離婚,兒子歸我,該我和兒子的,也一分不能少,我不會便宜他們。”
“你已經決定了?”張晨問。
“決定了。”瞿天琳說,“不然,我再和他在一個房間,都會覺得惡心。”
“那倒變得簡單,就是料理后事了。”張晨說,“要么,把桿子和老譚他們也叫過來,大家出出主意,商量好了,接下來該怎么做,我們就怎么做?”
瞿天琳紅著臉想了一會說:“好,我也不用怕什么丟人了,反正就這樣了,你叫他們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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