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立桿領到了第一個月的工資,光提成就有三萬多,領到工資的第一時間,劉立桿就給陳啟航打電話,說是要請他和李勇、劉秘書吃晚飯,說自己能在報社立足,全靠他和李勇給自己打的開門紅,還有劉秘書的幫忙。
陳啟航笑道,這點小事,舉手之勞,還值得請吃飯啊,都是戰友,別客氣了。
劉立桿說,吃飯是次要的,主要還是想聚聚,你把林一燕也叫來,我把張晨和金莉莉也叫上,這就全齊了。
陳啟航說,要這么說,這飯吃起來還有點意思了,這樣吧,晚餐的時間,大家都挺忙的,不如宵夜,我們去機場路大英路吃火鍋。
“好好,你定就是。”劉立桿說,“我就在這電話機邊上等著。”
過了一會,陳啟航回電話過來,和劉立桿說,都約好了,晚上十一點,就在大英路和機場路交界的地方碰頭,劉立桿說,好,晚上見,不見不散。
給陳啟航打完電話,劉立桿又馬上給張晨打,張晨說好啊,我告訴莉莉,讓她晚上也過來。
八點多鐘的時候,金莉莉就來了,進了房間張晨趕緊關上門,劉立桿請金莉莉在桌前坐下,然后拉開抽屜。
金莉莉嚇了一跳,叫道:“這么多錢,哪來的?”
“我的工資和提成。”劉立桿得意地說。
“一個月就拿這么多?”金莉莉問。
“對啊。”
“什么時候發的?”
“下午。”
“要死,下午發的你還不存銀行,帶回來干嘛?這里,你把錢放到哪里去?”金莉莉罵道。
劉立桿嘿嘿笑著:“我都沒見過這么多錢,看著就喜歡,舍不得存。”
“那你還要抱著它睡覺?”金莉莉問。
劉立桿不停地點頭。
“也不怕賊連你一起偷去!”金莉莉罵道。
“他主要是想顯擺顯擺。”張晨笑道。
“顯擺個屁啊,我一百六十萬現金都見過。”金莉莉罵,罵完自己也笑了起來:“不過還真不一樣,那是公家的錢,看著一點感覺都沒有,這是桿子的,看著還真高興。”
“我有一個設計稿被客戶采用了,這個月也可以拿到五千多獎金,還有一半要工程結束時發。”張晨笑道。
“真的?”金莉莉興奮地叫道,“看樣子我變最窮的了,沒關系,只要你們苦盡甘來就好。”
金莉莉朝劉立桿伸出了手:“拿來?”
“什么?”劉立桿問。
“你的存折。”金莉莉說,“你還真的想抱著它們睡,當心喜劇變成悲劇,顯擺也顯擺過了,這些錢,只能先去我公司,放我保險箱了,明天我去銀行的時候,順便幫你存了。”
張晨說:“對對,這樣最好,我前面還在想,待會怎么辦,我們總不能帶著這么多錢去宵夜吧,萬一半夜碰到搶劫的怎么辦?放在家里,又還不如帶著,還是放莉莉那里最保險。”
劉立桿從自己的包里拿出存折,交給了金莉莉,金莉莉打開自己的包,準備把錢放進去,劉立桿叫道,等等,晚上請客的錢要拿出來。
金莉莉數了一千塊錢給他,劉立桿說不夠。
“你瘋了?大英路的火鍋,七個人最多也就吃幾百塊,一千還不夠?”金莉莉問。
“可是請陳啟航…”劉立桿囁嚅。
金莉莉又拿了一千給劉立桿,劉立桿沒有接,而是把那一千塊錢扔下,從抽屜里拿了一刀,馬上就退開幾步,叫道,帶這個,我帶著這個。
金莉莉正想發火,張晨勸到:“由他,花不完的讓他帶身上,他現在大概不帶著一大疊錢在身上,渾身都癢。”
劉立桿嘻嘻笑著:“還是張晨了解我。”
金莉莉無奈,氣惱地嘆了口氣,她把剩下的兩刀放進包里,然后把散的數了一遍,和劉立桿說:“這里一共是兩萬四千八。”
她打開劉立桿的存折看看,叫道:“厲害,你存折上還有三塊兩毛?”
“那又怎樣。”劉立桿滿不在乎地說,“我會給它在后面不斷地加零,零零零零零零零…”
“你還是先去給你的自行車買個鈴吧,還零零零。”金莉莉罵得自己都笑了起來。
三個人去了金融花園,金莉莉讓他們上去,張晨說不上去了,你去放好就下來,金莉莉一個人上樓,打開門,夏總和老包正在唱歌,看到金莉莉,兩個人都奇怪道,你怎么回來了?不是說明天早上再回嗎?
金莉莉就把事情和他們說了,兩個人都笑了,夏總說,你這個老鄉,還真不簡單,來海南第一個月,就能賺這么多,不容易。
金莉莉把錢鎖進保險箱,再下樓,發現張晨和劉立桿,正和一個保安站在一起,三個人聊得火熱。
車子騎出去后,金莉莉好奇地問:“剛剛那個保安,你們認識?”
“當然,老朋友了,‘野豬的車輛’。”劉立桿說。
“什么‘野豬的車輛’?”金莉莉問,兩個人大笑著,就是不告訴她,金莉莉在張晨的腰里扭了一把,張晨痛得‘哎呦’一聲。
“告不告訴我?不告訴又來了。”金莉莉叫道。
好好好好好,張晨趕緊把“野豬的車輛”的來歷,和金莉莉說了。
離十一點還早,劉立桿建議先去桃源賓館喝咖啡,桃源賓館在海城名氣很大,是臺商投資的,剛開業不久,就在省府路上,離機場路和大英路不遠,酒店的二樓,有當時海城裝修最高檔的KTV,一樓咖啡廳的早茶和晚上的咖啡、蛋糕也很出名。
劉立桿一提議,張晨和金莉莉就說好啊好啊。
“說好了,今天晚上,全部都是我買單。”劉立桿說。
張晨罵道:“當然是你,放著現成的一個萬元戶不榨,我們榨誰?”
“對對,和你們比,我現在是貧下中農。”金莉莉叫道。
劉立桿從車上轉過身來,呸了一聲:“誰不好學,你要學馮老貴!”
說起了馮老貴,三個人很自然地,就想起了永城,金莉莉嘆了口氣:“要是譚淑珍也在,該有多好,喂,桿子,譚淑珍還沒有給你回信?”
“回信?哈哈。”劉立桿頭一仰,“屁都沒有!”
“她那個死媽媽,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打電話,他媽的也是,我剛說了我是莉莉,就被她一頓臭罵,他媽的,我又沒有勾引她的女兒,這死老太婆,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金莉莉罵道。
“嚴防死守,徹底斬斷譚淑珍和我們的聯系唄。”劉立桿說。
“沒事,你很快就可以拿錢,砸到婺劇大王面前了。”張晨安慰道。
“哎呀!”劉立桿叫道,一邊就剎住了車,一只腳踮在地上,張晨跟著也把車停下,金莉莉從書包架上跳了下來,罵道:
“一驚一乍的,你干什么?”
“我們不應該騎車出來,不然等會喝酒了怎么辦,東倒西歪的,還騎得回去嗎?”劉立桿問。
張晨和金莉莉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張晨說沒事沒事,我可以騎回來。
“你敢騎,我還不敢坐,回去回去。”金莉莉叫道。
三個人騎著車回去,到了門口,建強坐在那里,以往張晨和劉立桿進進出出的時候,都會和建強聊幾句,抽一根煙,今天金莉莉在,大家事先約好似的,建強把頭扭了過去,裝作沒看到他們,他們也一聲不吭地,從他的面前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