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的圣人,與自己記憶中的法圣,似乎是兩個物種。
但不可否認,雙方有相似之處,卻也有不同之處。
按照朱拂曉的理解,這個世界的圣人,有了神靈的一部分特性,但卻又處于圣人階位。
處于圣人階位吧,還是殘缺的圣人。
但是論威能呢,與凝練出法域的圣人比起來,誰強誰弱還是要分人。
只是這個世界的圣人致命缺陷太大,雖然威能強大以神魂融于天地,但卻棄肉身以神魂為本。而魔法世界的法圣,道法天地掌握自然,以人為本。
談不上誰強誰弱,但若論未來前景,還是法圣更強一些。
朱拂曉瞇起眼睛,眼底神光流轉,不斷推演著公輸盤體內的氣機,許久后才道:
“公輸盤的身上有三十八處破綻。但香火不絕,圣人不死。這所謂的破綻,對于圣人來說是破綻,但也不是破綻。”
圣人因香火而生,香火不絕圣人不死。
就在其心中念轉之際,天邊一道笑聲劃破虛空,傳入了場中:“公輸盤,你這廝還是這般愛顯擺。”
話語落下西湖上的云朵被撕開半邊,一半的黑色云朵憑空消失,一尊人影出現在了場中。
“魯班,你終于來了。看來你天工造物已經到了巧奪天工的地步,復生傀儡終于被你塑造出來了嗎?”公輸盤雷光閃爍,看著對面身披黑袍的人影,不由得瞳孔一縮。
“還要多虧了你公輸家的符文,否則我又豈能煉制成這造物之水?”卻聽魯班輕笑:
“公輸盤,公輸家大勢已去,你莫要掙扎了。我已經煉制出了可以寄托神魂的傀儡,你絕不是我的對手。我墨家已經得了你公輸家的全部秘密,再加上我墨家這數百年如一日的鉆研機關術與傀儡術,你憑什么與我爭?”魯班整個人籠罩在黑袍內,聲音猶若是電子音樂,沒有任何的響動。
聽聞此言,公輸盤冷冷一笑:“究竟誰勝誰負,還要比試過才知道。”
下一刻只見公輸盤一拳揮出,空中雷電匯聚而來,順著其一掌向對面的墨子砸了去。
魯班輕笑:“我已經觸及能量與物質轉換的一絲法則,你又如何是我對手?”
魯班周身衣衫鼓蕩,接著就見虛空中迸射出一道道氣機,一道道黑色霧氣環繞,那鋪天蓋地的雷電靠近其三尺,盡數為霧氣吸收。
“這?”公輸盤所化的能量人影變色。
“嘗嘗我的手段。”魯班不給公輸盤反應的時間,一根鐵尺自袖子里揮出,帶有一股奇異法則,向著對面的公輸盤鎮壓了下去。
“砰!”
雷電炸開,公輸盤的能量身軀消失在了太湖上。
“公輸盤,知道你我的差距了嗎?就像是空氣與物質,根本就沒有可比性。空氣永遠都無法擊敗物質。”魯班背負雙手,風輕云淡:
“今日過后,只怕公輸家要消散在世間了。”
“哼,我是圣人,香火不絕,法則不滅的存在。”只見天空中風云匯聚,又一次化作了公輸盤的身影:
“魯班,我承認你很強,但你覺得既然敢和你約戰,又豈能沒有準備?”
說完話只見公輸盤對著洛陽方向一招手:“尺來!”
話語落下,只見半空中一道道神光流淌,一股浩然之氣自洛陽城的稷下學宮內爆發,一根乳白氣機流轉的尺子自天外來,落在了公輸盤的身前。
只見公輸盤一把伸出,拿住那尺子,笑吟吟的看向魯班:“魯班,現在你覺得誰輸誰贏?”
“不可能!孔子的戒尺!這是孔子的戒尺!孔子怎么會支持你公輸家?孔子不是選擇中立嗎?”魯班看著那劃破天際而來的戒尺,毫無波動的電子音終于出現了一股波動。
“哈哈哈,我是求不動孔丘,但我卻能求動唐王。孔子雖然是圣人,但卻也無法拒絕唐王的意志。”公輸盤聲音里滿是得意:
“魯班,你們墨家那一套過時了。我公輸家已經徹底投靠了唐王,自然獲得了唐王的全力支持。你墨家自詡圣人道統,不屑于與王朝同流合污,呵呵…。”
公輸盤的聲音里滿是嘲諷。
“你…,你竟然投靠李唐,簡直是我諸子百家之恥。”墨子氣的破口大罵。
“呵呵,你墨家那套兼愛非攻,就是墻頭草。要不是你們墨家做攪屎棍,李唐早就消滅宇文化及、杜伏威等反賊,天下豈會依舊遲遲不能平定?唐王早就對你墨家惱怒,如今我公輸家投靠了朝廷,得了朝廷香火祭祀,你墨家完蛋了。等李唐一統天下,就是你墨家覆滅之時。”
“再者說投靠李唐又能如何?道門、儒門、佛門,不是已經與朝廷態度曖昧,我若是不提前投靠,如何爭先?”公輸盤振振有詞。
“哼,等李唐一統天下?你還是先熬過眼前這一劫吧。只怕不等李唐一統天下,你公輸家就已經要分崩離析了。”魯班氣的破口大罵,腳掌一跺腰間一把鐵尺抽出,裹挾著天地法則,向著那公輸盤殺了去。
只見公輸盤揮舞孔子的戒尺,浩然正氣法則與磅礴的公輸家法則迸射,竟然與墨家殺的難分難解。
西湖浩渺,無數的船只被那涌動在湖水中的力量擊碎,不知多少游客墜入水中。
二人交手波及整個西湖,驚得西湖群雄紛紛棄船而逃。
朱拂曉與牛夫子不動如山,所有風波靠近其三丈,便被盡數化解。
牛夫子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交手的二人,感受著空氣中流轉的法則之力,眼神中露出一道道精光,不斷推算圣人大道的玄妙。
朱拂曉不動如山,快速推演二人與法圣的區別,不斷窺視此方世界圣人的根本奧秘。
二人舉手投足之間,俱都引動法則之力加持,偶然有余波擴散出去,撼動整個太湖。
“不可思議!”朱拂曉稱贊了一聲:“墨子有點東西。”
那公輸盤得了孔圣戒尺,就等同于掌握了孔圣法則。裹挾兩種法則與墨子爭斗,但是卻依舊難分難解,可見墨子的本事。
“砰!”
伴隨著一陣交手,二人再次各自回歸站立。
此時墨子身上的黑袍破碎,露出了猶若是水銀般的人形體魄,在其身上無數的水銀相似的物質不斷流動,內有生機運轉。
“倒是有點向終結者,墨家機關術已經到了這般地步嗎?”朱拂曉心中升起一股好奇。。
再看對面,公輸盤周身浩然正氣流轉,戒尺上迸射出一道道儒家篇章,流淌著神圣光輝,然后向著魯班打了過來。
魯班面無表情,鐵尺一揮,迎了上去。
則軌跡流轉,朱拂曉看得分明,那公輸盤被魯班數次打碎了能量身軀消散于天地間,但卻又瞬間重組。
而魯班身上也被公輸盤破了數個大洞,只是其身軀水銀般的液體流轉,剎那間復原。
傷口雖然復合,但法則卻依舊猶若跗骨之蛆,牢牢的黏在其中。
二人又爭斗了數千招,然后干脆棄了兵器,周身一道光幕出現,不斷碰撞擠壓。
“法域!不對,只是法域雛形,是個偽法域。”朱拂曉看著那兩道光球,不由得目光中露出一抹思索。
法域內有神光流轉,二人不能分出勝負,直接比拼法則。
那公輸盤得了孔子之力,兩道法則壓下來,魯班雖然苦苦支撐,但哪里是對方的對手?
只見魯班的霧氣法域不斷壓縮,然后猛然炸開,其身軀炸得四分五裂。
然后液體倒流,身軀重新組合。
對面的公輸盤收了法域:“你輸了!”
“卑鄙!你依仗孔子的力量,算什么本事。”魯班氣的臉上面孔扭曲。
“贏就是贏,輸就是輸,何謂卑鄙?”公輸盤冷笑,身形化作能量回歸天地:“希望你恪守諾言,莫要壞了墨家的名聲。”
話語落下公輸盤人已經消失不見,唯有魯班站在湖面上,只見其身上液體翻滾,化作了一道黑色衣袍將其罩住,幾個起落消失在了云霧之中。
兩位圣人離去,西湖霎時間一片嘩然。
“不可思議!簡直是不可思議!”
“圣人之威不死不滅毀天滅地,當真是厲害得很!”
“這就是圣人嗎?我此生必定要證道圣人。”
群雄議論紛紛,遠處的一座涼亭內,李世民面色陰沉:“父皇糊涂。這回算是徹底將墨家給得罪死了。那公輸盤明顯不敵墨子,日后想要拿下宇文成都可是難了,墨家必定趁機找回場子。”
“陛下怕也是逼不得已,墨家兼愛非攻,到處攪風攪雨,也是惡心人。公輸家徹底倒向朝廷,以公輸家牽制墨家,然后叫朝廷騰出手來對付宇文成都,也是一番算計。”尉遲恭道了句。
“回去吧。”李世民深吸一口氣:“圣人之威恐怖如此,不知父皇如何收場。”
場中一片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