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騙字門中人,不應該是走到哪里吃到哪里?
居然淪落到吃蛇肉的地步,簡直是門中恥辱。
老道士罵罵咧咧的對著七個徒弟破口大罵,只罵的諸位師兄訥訥不敢反駁,一雙雙眼睛猶若是刀子般,剮在了朱拂曉的身上,叫朱拂曉手中的雞腿瞬間就不香了。
吃蛇肉咋了?
蛇肉也號稱是龍肉,這可是世上難得的美味。
只是面對著罵罵咧咧訓徒弟的老道士,也不敢反駁,只是低頭吃著糕點。
兄妹倆不多時酒足飯飽,老道士發髻歪斜,依在座子上翹起二郎腿剔牙。
“小子,你想要進入那文德書院,還有一個先決條件,那就是要考過秀才試。唯有考過秀才試,那推薦信才能作用。”老道士看向朱拂曉:
“半個月后,就是秀才試。我已經與友人說好,推薦你去讀書,我那友人給你開半個月的小灶。我那友人在徐州城內,也算得上是大戶人家,是個有見識的,你小子一定要抓住機會。”老道士翹著二郎腿:
“當然了,你小子也不必有太大壓力,憑你的聰慧,定然可以考過秀才試。你小子有通天之志,無邊鴻運,是個有大氣數在身的人,可惜卻被不知名的力量給壓制。若你早生五十年,這天下必然有你一席之地,就算是李唐江山,也未必不能取而代之。”老道士自袖子里掏出一份書信:
“推薦信與地址,都在這書信上,你若有時間有趕緊去吧,千萬不可胡亂耽擱時間。你若能中了秀才試,然后在考取舉人、狀元,必然可以一步步打破冥冥中的封鎖,將一身鴻運化開。”
朱拂曉接過書信,眼神里露出一抹感動。
“弟子謝過師傅。”朱拂曉恭敬的道。
“莫要客套,師傅有事,弟子服其勞。但是在弟子沒有成長起來之前,師傅也有責任將弟子給帶出來。我這七個徒弟,都是不成器的,唯有你一人,以后可以成一番氣候。”老道士笑瞇瞇的道。
朱拂曉將書信收好,然后將地上的食物包裹好,不動聲色的對著姜二丫打了個眼色,然后來到老道士身邊,捏著老道士的肩膀:
“師傅,您可曾聽說過清河郡朱家?”朱拂曉道。
“清河郡朱家?”老道士轉身看了朱拂曉一眼,漫不經心的剔著牙齒:
“那是什么?莫不是那個小家族?”
朱拂曉聞言心中一沉,按理說老道士也算半個江湖中人,怎么會沒有聽說過清河翟家的事情?
不應該!
絕不應該!
當年朱家威壓天下,就連普通百姓都人盡皆知,自家師傅行走四方也是個江湖中人,怎么會不知道朱家名號?
發生了什么?
究竟發生了什么?
為什么大隋改朝換代被李家取代。
清河郡朱家也一同消失?
這絕不正常。
“莫不是李家滅了朱家,然后篡奪了大隋江山?可李家憑什么?有那個本事嗎?”剎那間無數念頭在朱拂曉腦海中閃過。
他一定要去府城尋找線索,探究個清楚明白。
“弟子在書中看到過,所以有此一問。”朱拂曉不動聲色的遮掩過去,隨意打了個哈哈。
師徒幾人又聊了一會,朱拂曉起身告辭:“師傅,時候不早了,我與小妹要早點回去。”
老道士面帶笑容:“去吧去吧,回去后早點去求學,以后為師還要指望你養老呢。”
朱拂曉與姜二丫告別,兄妹二人大包小包的提著吃食往回走,朱拂曉心中念轉:“既然重生,自然要將自家的妹妹與父親安排好。”
朱拂曉與姜二丫提著老道士帶回來的伙食,諸位師兄眼中滿是羨慕,眼睛都要綠了,可惜卻不敢多嘴。
兄妹二人回到山中,將吃食擺好,小丫頭小心翼翼的看著朱拂曉:“哥,你要去城里求學,能不能帶上我?”
“帶上你?”朱拂曉詫異的看著小丫頭。
“爹天天去山中打獵,我自己一個人在家害怕。”小丫頭怯生生的道。
朱拂曉聞言撫摸著小丫頭的腦袋,過了一會才道:“那你就隨我一道去吧。”
“謝謝哥,哥你實在是太好了。”小丫頭抱住朱拂曉的脖子,狠狠的親了一口。
朱拂曉拍了拍小丫頭腦袋:“既然是去求學,當然要有銀錢。想要銀錢,唯一的辦法就是去采藥。”
“明日我去山中采藥,到時候置換一些銀錢,供你我兄妹讀書用。”朱拂曉摸了摸小丫頭的腦袋。
“那爹怎么辦?”小丫頭略做沉思,然后道了句。
“爹自然是跟著咱們兄妹一起去外面。”朱拂曉笑吟吟的道。
鼻青臉腫的姜老漢回返,身上又添了新傷,只是卻顯得精神奕奕。
朱拂曉將吃食擺上,看著狼吞虎咽的老漢,然后道:“爹,師傅推薦我去城中求學。”
姜老漢吃飯的動作一頓,油燈下臉上笑容消失,多了一抹愁容,過了一會才咬了咬牙齒:“娃,你盡管去,莫要擔憂錢財的事情。爹雖然沒有本事,但卻有一件祖傳的寶貝,典當出去后,夠你求學的了。”
老獵戶吃飯的動作停下,然后轉身去床下一陣摸索,掏出一個破舊的木頭箱子,箱子中裝滿了碎布補丁,一個盒子被其自筐中掏了出來。
盒子不大,只有巴掌大小,是檀木制作而成,古色古香。
只見姜老漢小心翼翼的將盒子拿起,放在了案幾前,在燭火下打開了盒子。
朱拂曉一愣,盒子中置放的竟然是一顆蛋,猶若是玉石般的蛋。
最關鍵的是,朱拂曉能感受到,這顆蛋在吞吐天地間的元素,這顆蛋中孕育著一只魔獸。
“當年你爹我是一個鏢師,這寶物就是當年的標物,只是半路遭人暗算追殺,無意間卷入了一場江湖浩劫,好在老天可憐,叫我死里逃生,帶著這寶物躲入這深山老林。”
“本來此物是打算留給你的,可誰知你無心武道。如今三十年過去,風波已經消散,此物倒是可以暗中出手,為你換取登天之資。”姜老漢看著盒子中那拳頭大小的玉蛋,目光中露出一抹回憶。
朱拂曉看了姜老漢一眼,此時平日里老實巴交的姜老漢,身上露出不同往日的一股鋒芒,就像是一把塵封的寶劍。
“此物乃是老爹心愛之物,又豈能典當出去?”朱拂曉笑吟吟的道:“孩兒近些日子讀書,倒是懂一些草藥之術,可以采取一些藥材去城中換取,足夠維持生計。”
朱拂曉眼神中露出一抹笑意。
“你懂醫術?”姜老漢聞言一愣,眼神中露出一抹愕然。
“略懂,只是懂得一些采藥之術,這深山老林內少有采藥客,孩兒明日入山采些靈藥,便可足夠咱們父子生活很久。孩兒欲要前往徐州城讀書,爹不如也隨我一道去了,咱們在徐州城安家落戶如何?我與小妹年幼,總不能一直留在這深山老林,總歸要出去見見世面。”朱拂曉道。
姜老漢聞言蓋上盒子,眼神中露出一抹不舍,然后看向朱拂曉:“你母親的骨灰就葬在這山中,除了此地我哪兒不去。你帶著你小妹出去吧,我一個人在山中好生活一些。”
朱拂曉聞言看了姜老漢一眼,對方眼神中的眷戀、悲愴做不得假,于是也就不再相勸,只是在燭火下喝著白水。
一夜無話,第二日天剛亮,朱拂曉就帶著背簍,一個人進入山中采集草藥。
朱拂曉睜開法眼,方圓數十里天地氣機、地脈走向俱都在其眼中清清楚楚,被其查知。
“有點意思。”朱拂曉一路走過,那山中一株株百年老藥、靈粹,被其塞入筐中。
數百年過去,即便是沒有魔法結界,這深山老林中依舊誕生了靈粹,只是這靈粹朱拂曉一點都不放在眼中,而是隨手塞入了筐簍內。
比他當初培育出的靈藥簡直是天差地別。
靈粹之地,必有異獸守護。
這等異獸,就算是天人強者,也要小心應對。
可朱拂曉是誰?
他根本就不用出手,直接釋放出世界種子內的一縷威壓,便驚得那妖獸望風而逃,遙遙的逃避開。
威壓或許人類不能察覺,但天生感知靈敏的妖獸,對于那威壓的恐怖最是有所體會。
面對著朱拂曉的威壓,所有妖獸都猶若是一只只乖乖的小兔子,眼睜睜的看著朱拂曉將所有靈藥都取了去。
朱拂曉在山中取了靈粹三株,尋常百年老藥十幾株,不過半日便回返。
朱拂曉憑空御虛,到了大魔導師的境界,他雖然因為身軀的原因調動不得太過于強大的天地元素,施展不得太強大的神通,但大魔導師獨有的元素轉化,物質能量法則的掌握,足以叫朱拂曉施展出無數不可思議的手段。
不過半日朱拂曉便已經回返。
走到半路之時,忽然只聽得山中一道咆哮,似乎是狗熊的怒吼。
朱拂曉心頭一動,腳踩半空的落葉,幾步之間便跨越虛空,來到了那聲音來源之處。
遙遙的,朱拂曉便看到了兩道熟悉的人影。
此時姜老漢與一只兩米高的狗熊,抱在一起,翻滾在地。
你揍我一拳,我打你一巴掌,二人正在地上撕扯,一路上撞斷了不知多少棵大樹。
“好慘啊!”看著呲牙咧嘴,一只眼睛緊閉的狗熊,還有躺在地上抱住腦袋,被狗熊騎著狂揍的老爹,朱拂曉撓了撓腦袋:“真的是…真的是…”
一個人和一個畜生較勁比力氣,還有比這更奇葩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