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二人你看我我看你,雷鳴聲響在小院內響起。
“哥,還有野菜湯!我去給你端來。”小丫頭多機靈,此時猛地爬起身,向著身后破舊的草廬跑了去。
沒過幾個呼吸,就拿出一個破舊的陶罐,陶罐內裝著一碗野菜湯,遞到了朱拂曉身前。
“哥,給你喝。”小丫頭看著陶罐中的野菜湯,下意識的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然后將陶罐遞了過來。
“這東西能吃?”朱拂曉眉毛挑了挑,一雙眼睛看著小丫頭那眼巴巴的討好眼神,摸了摸小丫頭的腦袋:“你喝!”
“哥還要讀書,哥哥喝。”小丫頭將陶罐塞到朱拂曉手中,然后轉身自屋子內端來一碗涼水,仰起頭就要喝下去:“我喝水!”
“別喝水。”朱拂曉一把拿住小丫頭的手腕:“你吃野菜。”
見到小丫頭還要在爭辯,朱拂曉頓時面色一沉:“你要是不吃,我可就要生氣了。”
“我吃!我吃!”小丫頭連忙將野菜端過去,一邊大口喝著,一邊臉頰上流下晶瑩淚珠。
“你哭什么?”朱拂曉接過白水喝了一碗:“喝野菜還哭?”
“哥,你對我從來都沒有這么好過。”小丫頭熱淚盈眶,一雙眼睛盯著朱拂曉。
朱拂曉聞言無語,轉過身去喝著碗中的涼水:這是什么混賬哥哥。
眼下最重要的是生存,好好的活下去,然后才有時間去追究為何大隋會被李家取代。
當年強盛至極的大隋,為何會被李家有機可乘。
再者…如今清河郡朱家,又傳承的怎么樣。
“我現在重生,世界種子已經生成,只是肉身太過于脆弱,根本就承擔不起我那龐大的精神力與元素共振。況且,我也不想走魔法師的道路,我看到了一條更為超脫的路。”朱拂曉心中念頭閃爍。
重新來過,恢復魔法修為對他來說不難,畢竟他的精神境界、魔法種子依舊存在。
但現在他看到了一條潛力更加無窮的道路。
太古天人將法則之力融入血脈,從而千秋不死,得壽數八百載。
以天人之身,就可以駕馭法則之力,這對于朱拂曉來說,很有參研的意義。
天人大道雖然前途未卜,魔法之路從一階到創世神是一條通天大道,但朱拂曉卻并不想走這條路。
他想要魔武雙修。
將法則之力融入血脈,衍生出屬于自己的修行之路。
“這個世界的武道,在斗士階段就可以觸及魔法世界唯有大魔導師才能觸及的天地法則,而且神通的施展,比之魔法更加靈活多樣,更加詭異莫測難以防備。”朱拂曉眼神中露出一抹神采:
“這一世我要舍棄魔法,走天人大道。”
不過魔法之力可以作為輔佐手段。
想要修煉斗氣,一副好的身體,是修行斗氣的根基所在。
他現在這具身軀虛弱得很,哪里敢去淬煉斗氣。
“吃肉啊!我現在只想吃肉!”朱拂曉看著天空中飛行的鳥雀,口中哈喇子都要流出來了。
心頭念動,朱拂曉轉身看向喝野菜的小妹,卻見小妹端著剩下的半碗野菜來到朱拂曉身前:“哥,我喝不下了,你喝!”
朱拂曉看著姜二丫干癟的肚皮,沒有多說,接過陶瓷碗喝了一口:“哥帶你吃肉。”
喝了一碗野菜,朱拂曉方才略有飽腹感,一雙眼睛掃過遠處山林間蹦蹦跳跳的麻雀,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在饑腸轆轆的人眼中,麻雀不再是麻雀,那可都是肉。
朱拂曉口中念誦出一道道晦澀難懂的咒語御獸迷魂。
伴隨著朱拂曉口中念咒,那在院墻籬笆上蹦蹦跳跳的鳥雀,竟然身軀一陣迷糊,徑直向著朱拂曉飛了過來,落在了朱拂曉身前。
“哥”姜二丫看著落在朱拂曉身前的鳥雀,一雙眼睛頓時亮了,目光中滿是不敢置信:“哥,你什么時候學會道法了?”
朱拂曉眼神中露出一抹神采:“小妹,還不速去準備籮筐,咱們今晚吃大餐。”
姜二丫二話不說直接拿起角落里的籮筐,興奮的遞給朱拂曉:“哥,給你。”
朱拂曉看著那三十幾只麻雀,口中咒語不停,那鳥雀自動跳入了籮筐內。
然后朱拂曉將籮筐扣在地上:“丫頭,快去弄些干柴,咱們生火。”
燒麻雀最是好吃,這是朱拂曉唯一能想到快速吃肉的辦法。(麻雀是國家保護動物,不能捕殺。)
小丫頭興沖沖的去抱來干柴,然后升起火苗,不多時燒成了一堆黯淡的炭火,然后朱拂曉與姜二丫興沖沖的將麻雀自筐簍內直接掏出來掐死,然后埋在炭火中燒烤。
不需要開膛破肚,直接放在火中燒烤。
筐簍中的鳥雀在死亡的危機下回過神來,不斷在筐簍內掙扎,可是如何逃得過兄妹二人的魔抓?
不多時三十多只麻雀整整齊齊的被埋在了炭火下。
盞茶時間,肉香撲鼻,朱拂曉將那麻雀扒拉出來,兄妹二人開始飽餐。
麻雀雖小,但還是有很多肉的。
朱拂曉吃了十只麻雀,還要在繼續吃,卻見姜二丫眨巴著眼睛:“哥,老爹還沒吃嘞。”
朱拂曉動作頓住,看了姜二丫一眼:“你這丫頭。”
“那這十只麻雀給老爹吃。”朱拂曉拍了拍姜二丫的腦袋,然后去洗手。
姜二丫美滋滋的嚼著麻雀肉,臉上寫滿了幸福的味道。
朱拂曉心頭感慨:“真是一個小可憐。”
酒足飯飽,朱拂曉拿著書本,坐在院子內開始觀察體內的情況。
世界種子不在丹田內,而是在眉心祖竅。
感應先天神胎,先天神胎已經徹底沉睡,陷入了進化狀態,沒有絲毫回應。
“怪不得天地會大變,主神開始進化了。”朱拂曉感應了一會藏胎法界的情況,眼神中露出一抹詫異。
伴隨著主神沉睡,藏胎法界如今已經封鎖,那無數的亡魂也進入不得藏胎法界,唯有天地元素會順著藏胎法界的縫隙,流落在人間。
“雖然現在是唐朝,但天下究竟是什么形式,我卻一點也不知道。之前我一直在這深山老林內讀書,少與外界接觸。我要是沒記錯的話,這一世的老爹與老娘,似乎是躲避隋唐時期的戰亂,遁入了深山老林之中,與不遠處的那個道觀中幾個混吃混喝的道士互為鄰友。”朱拂曉暗自嘀咕了一聲。
至于說那幾個道士?
朱拂曉尚未覺醒記憶之前,將其驚為天人,甚至于被忽悠著拜入道觀內,但是現在覺醒記憶后,憑借朱拂曉的見識,如何不知道自家那師傅與師兄,根本就是騙吃騙喝的混子。
話雖如此,朱拂曉心中卻有些親切,自己與小妹能活下來,也多虧了那道觀中的道士接濟。
雖然自家那師傅有些不靠譜,但卻還是時常接濟自己的。
自家那師兄經常會下山行騙,騙回來一些吃的、金銀,叫自家一路上磕磕絆絆總算是活了下來。
“能活下來不容易便。”朱拂曉嘀咕了一聲。
想起師傅與幾位師兄,朱拂曉只覺得一陣親切。
“生活在大山中總歸是不妥,還是早點入世,看看翟家如何了。”朱拂曉心中懷念著故人,有了牽掛之后,便有些坐不住。
“哥,你何時學會了道法?”姜二丫湊過來,一雙眼睛眨巴眨巴的看著朱拂曉,目光里充滿了好奇與崇拜。
“你這丫頭,咱們這可是秘密,以后可不能對人透漏。”朱拂曉捏著小丫頭的臉蛋,可惜沒有掐起來,因為小丫頭的臉上沒有肉。
只能擦了擦小丫頭嘴巴上的油。
小丫頭眨了眨眼睛:“隱士高人!哥哥是隱士高人是不是?我聽觀中道長就是這么講的,藏技于身,斬妖除魔。”
“小丫頭瞎想什么。”朱拂曉揉了揉小丫頭的腦袋。
直至天色漸暗,才見山間一道聲響,一個四十多歲的漢子,身上穿著粗布麻衣,懷中抱著一些果子,自山下走了上來。
漢子老實巴交,臉上充滿了風霜,肌膚曬得粗糙。
只是在朱拂曉眼中,自家這父親周身氣血涌動,雖然長著一張老實人的面孔,但體內的氣血卻猶若一條蛟龍。
“至少也是見神的武者。”朱拂曉是何等人物,一眼就將其底細看的七七八八:“好歹也算是一方高手,竟然藏匿在深山老林中隱世,而且還活的這么慘,連肉都吃不上…。”
朱拂曉心中閃過一道道奇異念頭,卻也沒有追究。
“咦”漢子走到院子外,聞著那道道肉香,不由得一愣:“哪里來的肉?”
“我今日抓了不少麻雀。”朱拂曉笑瞇瞇的道。
“你能抓到麻雀?”漢子上下打量著朱拂曉,露出了一抹詫異之色。
朱拂曉借著篝火,看到漢子滿身泥巴,半張臉一片鐵青,有淤血紅腫。
“爹,你這臉是怎么回事?”朱拂曉看著漢子鼻青臉腫的臉,不由得露出一抹愕然。
“別說了,那畜生欺人太甚,今日又逮到我,胖揍了一頓!”漢子氣的咬牙切齒,露出了火光下七零八落的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