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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七章 誓不為人

  看著包裹內的一堆令牌,場中大小權貴俱都是勃然變色,這一幕怎么這般熟悉?

  大家都不是傻子,從朱拂曉拿出令牌的那一刻,所有人都知道朱拂曉的打算了。

  這是明搶!

  “不知如何才能獲得此令牌?”杜萬山起手對著朱拂曉一禮。

  朱拂曉呵呵一笑:“如今我清河縣盜匪橫行,余波尚未平定,那杜伏威有再起之勢,又在清河郡招兵買馬。我之所以頒發此令牌,為的是避免賊人混進來。想要獲得此令牌,唯有資質審查。家世清白,與盜匪無瓜葛者,可以獲得此令牌。”

  聽聞朱拂曉這般說,眾人心頭暗自松了一口氣,可是隨即卻又面色一變:不對啊,朱拂曉素來難纏至極,會這般放過眾人?

  今夜大家在太守府如此折辱于他,按照他那睚眥必報的性子,洛陽城中獨孤家與王家數百口人的尸骨還沒有爛呢。

  朱拂曉會這般好心?

  “至于這令牌審查之事,交由本府師爺朱丹負責。今夜之事到此為止,爾等想要獲得此令牌,明日便去找朱丹吧。”朱拂曉說完話站起身,不給眾人回答的機會,身形已經消失在了大堂內。

  看著空蕩蕩的大堂,過堂風呼呼作響,崔東柳猛的站起身,快步向太守府外走去。

  只是才道大門口,卻見門外官府衙門士兵團團圍繞,張北玄面色冰冷:“諸位,如今清河郡實行軍事管制,除非有太守府文書,否則落日之后任何人膽敢在街頭閑逛者,就地處決。”

  “爾等踏出這太守府大門,可要想好了。”張北玄嘴角露出一抹冷酷的笑意。

  和公子斗?

  你們差遠了。

  此言一出,眾人頓時麻爪,杜萬山眼睛噴火:“我等奉了太守府邀請,乃是太守府的客人,如今自太守府回家,爾等敢對我無禮?還是說你覺得在太守府內走出來的是盜匪細作?”

  張北玄笑瞇瞇的道:“無妨,我雖然識得諸位,但是出了這太守府,出了這條街之后,外面的士兵認不認得諸位,我就不知道了。”

  眾位富賈氣的鼻子都歪了,裴牛轉身道:“我去找那朱拂曉開具文書。”

  “朱拂曉怕是故意刁難咱們,不會見咱們的。”崔東柳瞇起眼睛:“去找韓國公,咱們是看在韓國公面子上來的,韓國公可不能不管。”

  “對,咱們去找韓國公,這件事韓國公必然要給咱們一個交代。”

  “走,去找韓國公。”

  眾人在府中吃了一晚過堂風,當真是又冷又餓,身軀已經凍僵,此時聽聞消息連忙去轉身尋找韓擒虎。

  且說韓擒虎與秦瓊正在廂房內喝酒,此時韓擒虎的眼中滿是不解:

  “太守想要向各大世家借糧,可是沒有這般借法啊,現在將各大世家給得罪了,還怎么借糧?他總不能強行出手搶奪吧。”

  “你一直跟在太守身邊,可能看出太守的路數?”韓擒虎目光灼灼的看著秦瓊。

  秦瓊苦笑搖頭:“您老人家都看不出太守路數,我又怎么能看出來?或許是大人想要在那令牌上做文章。沒有那令牌,各大世家的商隊就出不得城,所有生意都要被卡死。他要是獅子大開口,一只令牌要個兩千兩,各大世家也得忍著。”

  說到這里,秦瓊道:“遍數清河郡,權貴人家少說也有三五十,富貴人家更是以百計。一家敲他兩千兩,便是二三十萬兩銀子。”

  “二三十萬兩銀子確實不是一個小數目,但對于整個清河郡來說,不過是杯水車薪罷了。”韓擒虎嘆了一口氣:“看不懂啊。”

  正說著話,門外傳來一道吵吵鬧鬧聲音,韓擒虎不耐煩道:“為何深夜如此吵鬧?”

  “大人,那群權貴老爺在外面吵著要見你。”士兵在門外道。

  韓擒虎一愣,然后若有所思道:“我這就去。”

  然后轉身看向秦瓊:“今晚的酒是喝不成了,咱們改日再續。”

  說完話韓擒虎腳步匆匆的來到前院,卻見數十個清河郡最大的權貴此時凍得和個烏龜一樣,站在院子里跺著腳,腦袋縮進了頭顱之中。

  冷!實在是冷到了極點。

  “韓國公!您可要為我等做主啊!”

  “韓國公,咱們可都是沖著你面子來的。”

  “韓國公,咱們今晚可是被折騰慘了。”

  眾人一見到韓擒虎,便紛紛湊上前來開始訴苦。

  看著身前鼻涕眼淚不斷流出來的眾人,韓擒虎眉頭皺起:“諸位為何不回去?”

  “咱們回不去了。”杜萬山站出來,將張北玄的事情說了一遍。

  聽聞這話,韓擒虎眉頭皺起,背負雙手沉思起來,此事他也沒有什么好辦法,除非是請來朱拂曉手令。清河郡實行軍事管制,如今整個清河郡上下軍令奉行,誰也不敢私下里以權謀私。

  “我去見朱太守。”韓擒虎對著眾人道:“爾等隨我來。”

  說著話眾人一路向后院走去,只是才到朱拂曉門前,卻被侍衛擋住去路:“韓大人,朱太守已經睡了,有什么事情還請韓國公明日再來吧。”

  “我有十萬火急之事。”韓擒虎道。

  侍衛擋在韓擒虎身前面無表情。

  韓擒虎見此深吸一口氣,知曉是朱拂曉有意報復,故意在此折騰眾位勛貴,今晚是絕不會露面的。

  他也不會為了眾位勛貴去得罪朱拂曉。

  韓擒虎退了下去,領著眾人來到自家的偏院,只是偏房太小,韓擒虎在這里只是暫住,在太守府只是有一個小屋子而已,根本就擠不下數十人。

  “諸位,我也沒有辦法,今夜咱們只能輪流在這屋子內睡覺了。”韓擒虎苦笑著道。

  太守府已經被住滿了,他就算是想要給眾人安排屋子都沒地方。

  一部分挨凍,一部分在屋子里,然后雙方輪流倒換,免得被活生生凍死。

  眾人見韓擒虎實在是沒有辦法,即便心有怒火,卻也要壓下去,不敢對著韓擒虎發作,只是暗地里將朱拂曉恨得咬牙切齒,恨到了極點。

  “韓國公,外面實在是太冷,不知府中可否還有煤炭?”站在門外的勛貴大老爺吹著冷風,實在是忍受不住,忍不住開口道了句。

  大家從小到大都是含著金鑰匙長大,什么時候遭受過這般罪?

  韓擒虎聽著冷風的呼嘯,摸了摸胡須:“去將看守煤炭的管事喚來。”

  不多時管事的士兵來此,對著韓擒虎一禮:“見過大人。”

  “取一些煤炭來。”韓擒虎道。

  管事聞言頓時面露難色:“太守大人吩咐過,日后府中有人想要用份額外的煤炭,需要格外購買。”

  韓擒虎眉頭皺的更深。

  一邊有勛貴忍不住插嘴:“好一個扒皮,不過區區煤炭又能價值幾何?他總不能開出一兩銀子的價錢吧?先給我來三十斤煤炭的量。”

  管事聞言摸了摸下巴:“諸位大人,太守大人吩咐過,今晚煤炭一千兩銀子一斤,先付錢在取貨,概不賒賬。”

  “什么!!!一千兩銀子一斤?他怎么不去搶???他怕不是瘋了!!!”崔東柳破口大罵。

  “他怕是窮瘋了,想要搶錢啊!”

  “不買!我就算凍死在這里,也絕不會買你的一塊煤炭。”

  “這混賬,心都是黑的。”

  “混賬到了極點!”

  管事聞言也不惱,只是笑瞇瞇的陪著笑臉,一邊韓擒虎苦笑:“先給我來十斤煤炭!”

  人是看在他面子上請來的,總不能叫人家凍死在這里。

  “韓國公,您老人家千萬莫要買那賊子的煤炭,咱們寧肯凍死,也絕不會買他的煤炭。”

  “韓國公,咱們都是有骨氣的,絕不會屈服。”

  “今日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日后我定要十倍、百倍的報復回來!”

  眾人破口大罵,但卻還是接受了韓擒虎買來的十斤煤炭,心中怒火簡直能焚燒了九天上的云霧。

  這一宿韓擒虎沒有睡,眾位勛貴也沒有睡,大家好不容易捱到天亮,然后帶著咳嗽聲滿身疲憊的離去。

  這一晚對于清河郡的官老爺來說,是如此的難熬,眾人也是第一次見識見到了朱拂曉手段。

  確實如傳聞中一般,不凡到了極點,將眾人治的沒脾氣。

  踉蹌著走出太守府,眾人你看我我看你,崔東柳面色鐵青,鼻涕順著面頰流了下來:

  “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可恨,簡直可恨到了極點。”王磊聲音冰冷:“清河郡的糧價我要在漲十倍。”

  “清河郡的煤炭木柴,我要漲二十倍。”杜萬山咬著牙齒,聲音里充滿了冰冷。

  “朱拂曉這廝的手段,你們也看到了。先莫要激怒他,且看看他的手段,看看他還想玩什么心機。咱們派人去辦理出城的令牌,看看這廝還有什么損招。”崔東柳冷人一笑:“大家切記今日之恥辱,若不將朱拂曉逐出清河郡,我等妄為世家。”

  “不錯,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將其趕出清河郡。”杜萬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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