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昭目光掃過宇文成都,又看向賀若弼,心中萬千念頭翻轉:“若叫這些家伙得了兵權,得了三萬鐵甲,到時候那三萬鐵甲落被誰搶到,誰又知道呢?”
“不礙事,父皇既然下旨赦封朱拂曉為討逆將軍,我大隋境內的逆賊,自然該歸討逆將軍處置。”楊昭看向宇文成都:
“況且父皇閉關,唯一調動兵馬的虎符,也就只有朱拂曉手中的那一只。本殿下雖然奉命監國,但卻沒有調動兵馬的權限。”
然后不再理會朝中文武,而是對著身邊的太監道:“三寶公公,傳旨朱拂曉,叫其討逆清河境內所有盜匪,奪回那三萬鐵甲。”
三寶太監領命,朝中文武目光閃爍了一下,卻也沒有繼續堅持。
大家都與那各路盜匪有所牽扯,想要奪取三萬鐵甲,未必需要借助朝廷大軍。
正說著話的時候,忽然一陣急促腳步聲響,自大殿外遙遙傳來:“殿下!殿下!不好了!不好了!那押送雄闊海的囚車,被人給劫走了。”
“什么?”
此言一出,堂中頓時驚得一片沸騰,眾臣俱都是齊刷刷的看向那狼狽而來的傳令兵,眼神里露出一抹心悸。
尤其是那推薦崔亮的御史王斌,還有崔家在朝中的長輩,此時一個個面色蒼白毫無血色,身軀一軟跌坐在地。
雄闊海被劫,可以想象一下,等候眾人的是何等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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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必然會給天子發難的借口,將更多權貴踢出朝堂,給寒門士子讓出路來。
當朱拂曉一路踏入清河境內時,整個清河已經亂了套,各路綠林盜匪、豪杰匯聚于清河境內,整個清河一觸即發。
張金稱大營 看著冰封的冰棺,張金稱眼神里露出一抹灼熱:“這可是天人遺體,我若能窺視其萬一造化,武道修為也必然可以更進一步。”
“大人,玄公子回來了。”門外傳來侍衛聲音。
“玄兒回來了?快叫他來見我。”張金稱聞言露出喜色,對著帳篷外喊了句。
不多時就見張北玄急匆匆的闖入營帳內,對著張金稱恭敬一禮:“孩兒見過叔父。”
“早先聽人說你在玉門關闖下好大名聲,殺的塞外人頭滾滾,好不容易闖出威名,怎么又回來了?”張金稱看著張北玄,拍了拍對方肩膀。
“孩兒自玉門關辭別之后,一直在朱公子帳下效命,做了朱公子的親兵。”張北玄笑著,一雙眼睛看到了大帳內的冰棺。
“莫不是那朱拂曉?”張金稱詫異道。
“正是。”張北玄道。
“糊涂!區區一個朱拂曉,雖然在江湖中有好大名聲,被人號稱天下第一宗師,但你也證就了宗師,在大隋內威名赫赫,日后前途似錦,怎么去臣服一個區區朱拂曉。”張金稱痛心疾首:“你若能繼續在玉門關呆下去,未來必定身穿朱紫,位于朝中三品之列,怎的如此糊涂,自斷前程。”
“叔父不知朱公子的厲害。”張北玄搖了搖頭。
“再厲害不也是宗師?難道還能長出三頭六臂不成?”張金稱沒好氣的道了句:
“你既然脫離朝廷,毀了前途,那就繼續回來幫我吧。現在我得了三萬鐵甲,更有天人遺褪,唯一缺的就是宗師高手壓陣。”
張金稱對張北玄也是真的好,此時拍著那冰棺道:“看到沒有,這就是天人遺褪。等到這冰棺融化,先將這天人血肉割下來,助你覺醒天人血脈。”
天人血脈何等珍貴,張金稱竟然想也不想,對張北玄倒是舍得。
“叔父,這哪是天人遺褪?這分明是一個平常女子。”張北玄無奈道:
“這女子還是我親眼看著大帥冰封在那老鴰灣的,當時侄兒也出了力。那兵甲、糧食都是大帥搬運過去的。”
“什么?”張金稱聞言愣住了:“你可莫要唬我!”
“我哪里唬你,這女子喚作:翠珠。乃是當年尚書公楊素府中的一個殺手,后來在大船上時遭了劫數,被大帥封印于那山洞內,等候施展起死回生之術復活。”張北玄看著張金稱:
“大帥說了,那三萬鐵甲、糧食他都不追究,但這尸體你必須要還回去,否則必然惹來大帥雷霆之怒。”
“叔父,你險些闖了大禍。”張北玄頭疼,自家叔父還真是會給自己找麻煩。
“我不信,你小子定然是唬我。當時那冰棺被封印,有神光守護,這可不是宗師的手段。”張金稱想到當時魔法的封印,眼睛里露出一抹質疑。
“叔父,我還能糊弄你嗎?”張北玄翻了白眼。
“你小子被那朱拂曉灌了迷魂湯,我信你個鬼,好好的朝廷大將軍不做,偏要去給人當奴隸,誰知道你得了哪門子失心瘋。”張金稱嗤笑一聲。
“叔父!”張北玄無奈的道。
“莫要說了,你定然是被那小子灌了迷魂湯,想要將這天人遺褪盜走送人。我跟你講,這天人遺褪你可以蒸了、煮了、炸了,自己怎么吃都可以,但就是不能送給人。”張金稱不信張北玄的話。
張北玄心中無奈,眼神里露出一抹苦笑:“叔父,你現在已經被天下綠林盯上了,在得罪大帥,豈能落得好處?”
“到嘴的好處,也沒有往外拽的道理。”張金稱氣呼呼的坐下:“正好現在你回來了,就不要走了,替我打頭陣,咱們父子二人好生會會這天下群雄。”
張北玄無語,自家叔父死性不改不說,還要拉著自己下水。
張北玄勸說無果,也無法帶著那巨大冰棺逃離,只能無奈的回到朱拂曉帳下續命。
“公子,我那叔父鬼迷心竅,認定了綠珠姑娘的尸體是天人遺褪,死咬著不肯松口,還請大帥…還請大帥…留我叔父一條性命。”張北玄對著朱拂曉躬身一禮。
“無妨,我心中自有算計。你且退下吧!”
朱拂曉笑了笑,關于綠珠尸體這等大事,他可不放心張北玄一個人去辦。
張金稱大營內 地下泥土猶若水波一般,十八道人影悄然出現,然后扛起冰棺身形一閃,消失在了大帳內。
骷髏頭天生便有遁地的神通,更何況朱拂曉精心培育的十八死侍?
死侍或許搬不動冰棺,但只要十八死侍將冰棺沉入地下,進入到張金稱挖掘不到的地方,那便成了。
第二日 張金稱睡醒,才睜開眼,便看到了消失不見的冰棺,不由驚得火冒三丈:“是誰!是誰盜取了我的冰棺!”
“來人!快來人!”張金稱的咆哮傳遍整個大營:“給我將整個大營翻得底朝天,一定要將那冰棺找出來。對方絕對無法悄然的扛著冰棺逃走。”
張金稱的大營一片紊亂,眾將士不斷來回搜查著大營。
朱拂曉大營內 韓擒虎自帳篷外走來,看著喝粥的朱拂曉與朱丹。
此時朱丹身穿男裝,面色英武的坐在朱拂曉身邊,低頭看著地圖,一邊喝著粥一邊思考。
“大帥,你打算如何肅清清河?”韓擒虎坐在朱拂曉對面,端起案幾上的米粥喝了一口。
整個大軍中,朱拂曉的伙食最好,即便是行軍打仗,那也絕不肯虧待自己,少說也是三道菜。
看著案幾上的水晶肘子、烤鹵肉,還有一道道燉菜,端起酒盞喝了一口。
“清河境內現在情況如何?”朱拂曉放下米粥。
“大小盜匪來了三十二股,皆是沖著那鐵甲與天人遺褪來的。那三十二股盜賊中,少的有三千,多的有七八千人。更有許多綠林中隱居的大宗師親自出手,再算上張金稱、杜伏威如今的人馬,少說也有二十萬反賊。”韓擒虎臉上并沒有任何敬畏。
二十萬大軍又能如何?
面對著這位天下第一宗師,不過是土雞瓦狗罷了。
“我打算坐山觀虎斗,等到這群盜匪打的你死我活,然后在出手,你覺得如何?”朱拂曉看向韓擒虎。
他并不打算出手,而是趁此機會練兵。
他身為三軍統帥,總不能事事親力親為,一只沖鋒陷陣,養著這群士兵。
況且他不怕大軍傷亡,大軍傷亡之后,增加的是藏胎法界本源,所有的士兵死后,不分敵我,皆要進入藏胎法界,壯大藏胎法界的力量。
行軍打仗不是他的目的,殺戮與死傷才是。
“是個好主意,只怕那群盜匪不會如了將軍的意。須知那三十二路盜匪背后,皆有世家意志支撐。大帥與天下世家積怨已久,這可是一個能將大帥光明正大置于死地的好機會。”韓擒虎看向朱拂曉。
可惜,他未從眼前青年的身上看到半分慌亂,不由得心中一沉,對于各大世家心中升起一股同情:“他怕是有必勝的把握。”
想象那日朱拂曉在十萬大軍前彈指間將雄闊海擒拿,便不由得一陣心神顫栗,這青年究竟有多么強大的實力,怕是除了他自己,誰也不知道。
朱拂曉瞇起眼睛,背負雙手看向遠方:“有點意思。”
盜匪不可能聯合起來,但在世家的意志下,卻是未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