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彌陀佛!”
白馬寺內響起一道佛號,卻見一中年和尚,身披五彩袈裟,自白馬寺內緩緩走出。
“法海!”朱拂曉看著走出來的中年和尚,不由得瞳孔一縮:“返老還童!”
他記得當初屠龍之時,法海曾經出手,當時的法海已經身軀衰老,后來龍珠炸開,想不到他竟然得了一枚龍珠,并且借取龍珠生機,返老還童。
在這世上,除了千年首烏與太歲、龍珠之外,朱拂曉實在想不明白,還有什么力量能叫人返老還童。
千年太歲深埋地底,錯非驚天機緣,根本就無法發現。
至于說千年首烏,自東漢至今朝,也不曾聽聞有過。
唯有那龍珠,出現于當世,乃是返老還童青春永固的唯一神物。
“法海見過施主。”法海來到玄奘身前:“施主何來?”
“我為何而來,你這和尚應該知道。”朱拂曉打量著法海,心中土魔導蠢蠢欲動:“禪師,將獨孤雀請出來吧。”
“阿彌陀佛,白馬寺內沒有叫獨孤雀的方外人,只有一個叫法湛的和尚。”法海看著朱拂曉:
“我素聞施主在洛陽城中的名號,也不想與施主為難,還請施主自哪里來回哪里去吧。”
“哦?”朱拂曉一雙眼睛看著對面的法海禪師:“你能擋我?”
“施主好大口氣,你今日若能闖過老衲身后這道門,就算你將白馬寺拆了,老和尚也絕無怨言,不加阻攔。”法海禪師一雙眼睛看著朱拂曉,目光中滿是平靜。
不燥、不怒、無喜、無悲。
這是一位真正有道高僧,雖然雙方立場不同,但朱拂曉對于這等高人,也心中敬畏。
朱拂曉一雙眼睛看著法海,心頭念動土之結界化作了一道略顯朦朧的光罩,擋在了其身前。
若論殺伐,這世上還有比雷電更強的力量嗎?
雖然朱拂曉沒有雷魔導,但卻可以借水之力,增強雷霆的偉力。
靈魂內術法模型一陣波動,接著只見一道道雷電猶若是長龍般,蜿蜒劃過虛空向法海禪師沖了過去。
水桶粗細的雷電,能開山裂石。
空氣里散發著恐怖焦灼的味道,法海禪師心頭頭一個激靈,一股死亡恐懼籠罩心頭,然后還不待其反應,整個人已經倒飛了出去。
雷電的速度實在是太快,宗師也來不及反應。
“砰!”
法海禪師倒飛而出,撞碎了身后佛碑,整個人狼狽的單膝跪倒在地,然后滑出十丈外,狠狠的撞在了女墻上。
身前一顆龍珠環繞,將其牢牢的護持住。
雷電威能實在是太過于迅疾,縱使龍珠也反應不過來,不能及時防御。
好在龍珠天生就有駕馭雷霆的力量,朱拂曉這一擊雷霆,一部分被龍珠吸收,還有一部分被龍珠化解,導入了地下。
如此一來,法海禪師方才自雷霆中逃得性命。
可即便如此,法海禪師也已經遭受重創,身上大片肌膚焦糊,身軀蹲在那里不斷顫抖。
朱拂曉面無表情,緩緩邁著腳步,周身結界流淌,向著白馬寺內走去。
“不可能!你怎么可能這么強!”法海看著朱拂曉背影,聲音沙啞,縱使是古井不波的道心,此時也為之打破,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那道背影。
他是宗師,世上最為頂尖的宗師,而且還掌握了龍珠,怎么會連一擊之力都沒有?
“這是雷法!這是雷法!你莫不是已經踏入天人之境,掌握了血脈之力?”法海在追問。
沒有回應對方的話,朱拂曉只是自顧自的推開大門,然后便看到了門后的一群光頭。
雙方大眼瞪小眼,然后眾位光頭一哄而散,給朱拂曉讓開道路。
朱拂曉一路上鎖定獨孤雀的氣機,徑直來到了大雄寶殿中央的佛堂內,看到了跪倒在佛前的獨孤雀。
“你來了!”獨孤雀背對著朱拂曉,誦經聲停止,但卻沒有回頭。
“來了結一樁因果”朱拂曉道了句。
“想不到法海禪師也擋不住你。”獨孤雀嘆了一口氣:“你現在修為究竟到了何等地步?”
他沒有看到外界的交鋒,更沒有看到法海禪師一擊便敗,否則心中會更加駭然。
“獨孤兄弟,我都來了,你為何不肯轉過身來看我?是心懷愧疚,還是心懷鬼胎,不敢見人?”朱拂曉問了聲。
“你殺我獨孤家七十三口人命,還有尚在襁褓中的嬰兒,我又有何愧疚的?”獨孤雀冷冷一笑,猛然轉過身去,一雙眼睛盯著朱拂曉,目光前所未有的冰冷。
“恩恩怨怨,誰又能說得清楚?我當時若不施展雷霆手段,如何保存自身?怪只怪你獨孤家動了不該動的的心思,撞在槍口上。”朱拂曉冷冷一笑:“你不反思獨孤家自己罪過,還來怪我?我妹妹何其無辜?她從始至終都未攙和進這件事。”
“我獨孤家的孩童又何等無辜?他們才剛剛滿月,又有什么罪過?”獨孤雀反問了句。
朱拂曉不語,許久后才道:“生存之道,便是如此,唯有你死我活,不擇手段。你可知道,自己今日之舉,會為獨孤家惹來多大禍事?”
“獨孤家嫡系已經被你殺的七七八八,剩下那三五漏網之魚,縱使茍活還有什么意思?”獨孤雀冷冷一笑:
“你不如將其一道殺了,也免得陰陽分離之苦。”
朱拂曉看著獨孤雀,獨孤雀看著朱拂曉,許久后才道:“當年你將試卷的題目給我,不惜冒著得罪楊玄感的危險來幫我,我心中一直感激的很,銘感五內。”
“然后呢?你就是殺我全家來回報我的?”獨孤雀看著朱拂曉,嘴角不由得露出一抹冷笑。
聽聞這話,朱拂曉眉頭皺起:“你這話就不講道理,錯非你獨孤家仗勢欺人,想要奪我產業,又豈會惹來如此禍事?”
說到這里,不給獨孤雀開口的機會:“可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對我妹妹動手。你若對我出手,縱使有千般殺機,我也絕不會怪你。可你偏偏對我妹妹出手…。”
朱拂曉一步走出,來到了獨孤雀身前:“你說我該如何處置你?”
獨孤雀閉上眼睛:“我知道你的本事,就連師傅都攔不住你,我又如何是你對手?你若想殺我,就盡管動手便是了。”
“殺你?”朱拂曉看著獨孤雀,眼中露出一抹感慨:“造化弄人啊。”
說完話朱拂曉手中藍光流淌,一掌拍出落在了獨孤雀頭頂,只見那藍光滲入獨孤雀的腦海中。
朱拂曉收手,轉身離去,步態從容的走出禪院。
“為什么?你為什么掌握這等力量?”法海禪師看著朱拂曉,眼中滿是不敢置信:“如此雷霆,就算太古天神也難以掌握,你是如何有這般本事的?”
看著朱拂曉的背影,法海禪師口中咳血,忍不住問出聲來。
朱拂曉腳步不停,也不回答法海禪師的話,只是幾個閃爍已經消失在了天地間。
看著朱拂曉遠去的背影,法海禪師輕輕一嘆:“朱拂曉無敵了!他將是天下第一人。只怕掌握了三顆龍珠的大隋天子,也無法與之抗衡。”
盡管法海已經盡量高估朱拂曉,但他絕不會想到,自己只是看到了朱拂曉的櫛鱗片爪。
朱拂曉的本事,他才見到冰山一角而已。
看到朱拂曉走遠,法海禪師快步走入庭院中,來到大雄寶殿,看到了猶若是泥塑般的獨孤雀。
似乎是腳步聲驚動了那‘泥塑’,獨孤雀猛然睜開眼,然后便是嬰兒般嚎啕大哭:“哇哇哇。”
“徒兒,你怎么了?”看著大哭的獨孤雀,法海眼神中滿是不解。
走在白馬寺的山間小路上,朱拂曉透過樹影看著天空中的斜陽,許久后嘆了一口氣:“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他終究是沒有殺死獨孤雀,他是一個很念舊情的人,當年獨孤雀冒著被楊玄感發現的危險為自己送題目,這份人情朱拂曉必須要領。
朱拂曉是有本事,躲過了楊玄感算計。他若是個普通人,獨孤雀送來的題目,簡直是可以逆轉人生的救命稻草。
說一句雪中送炭也不為過。
所以他只是封印了獨孤雀的記憶,獨孤雀的所有記憶都清零,他現在就是一個毫無記憶的普通人,回歸到了嬰兒狀態。
除非有朝一日獨孤雀的修為能夠突破至魔導師的境界,否則此生此世都無法找回原來的記憶。
“獨孤雀的因果是了了,但楊讕該如何處置?”朱拂曉瞇起眼睛:“出手太狠不行,出手太軟,則會被人輕看。”
想到這里,朱拂曉手指敲動腰帶:“據說天子要將楊讕赦封為河南府尹。河南現在倒是有幾個賊王,若將河南的事情鬧大,借助那盜賊,將楊讕留在河南…。”
朱拂曉心頭念動,一個個人名在腦海中劃過,最終將目光停在了張金稱與王薄的身上。
“只是二人皆在山東地界,距離河南隔著千里距離,不太好調動啊。”朱拂曉嘀咕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