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此言,裴宣機點了點頭:“朱拂曉不知死活,竟然敢和天下權貴做對,就算天子也保不了他。”
眾位勛貴子弟又是一陣唉聲嘆氣,然后各自回返,想辦法看看有沒有機會去篡改考試的成績。
且說裴蘊回到家中,問了一聲:“老爺回來了么?”
“在書房呢。”小廝道了句。
裴宣機點點頭,一路徑直來到了裴蘊的書房:“爹。”
“有什么事嗎?”裴蘊頭也不抬的問了句。
“我這里有一份文書,還請爹過目。”裴宣機遞上文書。
裴蘊面露疑惑,接過文書看了一眼,隨后猛然一拍案幾:“勛貴子弟竟然全軍覆沒,楊玄感弄巧成拙?朱拂曉決不能金榜題名,此事交給我就是了!”
說完話裴蘊站起身:“我去找裴矩!”
小輩玩砸了,只能老一輩出手,朱拂曉惹得天怒人怨,權貴又怎么允許他金榜題名?
“只是裴矩的態度,在世家與陛下之間模棱兩可…”裴蘊心中遠沒有表面那么篤定。
奉天殿 試卷三日便已經批改好,排出了名次。
裴矩看著身前的試卷,低聲道了句:“排出名冊。”
有學士下去比對,不多時排出名冊,遞給了裴矩。
“大人,尚書府與吏部尚書遞來了條子。”此時殿外侍從道了句。
“拿過來!”裴矩道了句。
侍衛領命,將條子遞上來,裴矩打開兩張條子,然后眉頭一皺:“麻煩了。”
然后在打開身前排列好的名冊,裴矩掃過榜單,瞳孔不由得一縮。
裴矩掃過榜單,落在了第一個名次上:朱拂曉。
第二個名字是房玄齡第三個名字是杜如晦第四個名字是李建成第五個名字是劉勝 裴矩目光一轉,看向了太子楊昭與薛已,然后又看向身邊的白鷺院長,略作思忖后提起毛筆,將朱拂曉的名字劃下去:“朱拂曉此人德行不足,敗壞斯文,且將其名字勾勒,重新排列。”
“裴矩,朱拂曉可是入了天子法眼的,你可要考慮清楚,尚書府再大,還能遮的住天子法眼不成?”牛夫子聲如驚雷,震得書卷唰唰顫抖。
聽聞此言,裴矩動作一頓,然后才道:“我乃是此次主考官,一切由我做主。爾等不過是監考罷了,若有異議,自有陛下駁回。”
裴矩不聽,一意孤行,硬生生的將朱拂曉名字劃下去:“重新整理書冊。”
有士子重新排列,然后裴矩也不理會眾人,徑直向御書房而去。
“選曹七貴,霸道如此。”看著裴矩遠去的背影,太子楊昭方才慢慢放下茶盞。
他雖為太子,但也是世家之人,羽翼未滿之前,不會與世家站著唱反調。
“無用功罷了,天子已經不是之前的天子了。”牛夫子瞇起眼睛:“裴矩此舉,無疑自討苦吃。”
他身為白鷺書院的夫子,自然知道朱拂曉早就入了天子心中,又豈是區區一個裴矩與尚書府能干涉的?
不過是心懷僥幸最后掙扎而已。
御書房內 裴矩面色恭敬的站在下首一禮:“陛下,金科名冊已經出來,還請陛下閱覽。”
“哦?”楊廣低下頭看向裴矩一眼:“呈上來。”
裴矩面色恭敬的看了楊廣一眼,然后將名冊呈遞上去。
楊廣面無表情的看著書冊,許久后才道:“朱拂曉呢?”
“此子桀驁不馴,心懷戾氣,被臣劃掉了。不如打磨三年,在登金榜。”裴矩面無表情道。
“你們這些人啊,處處都想著自家利益,處處都想著和朕做對。”楊廣笑了一聲,臉上露出一抹無奈。
他恨五姓七宗勛貴子弟,但卻偏偏不得不依仗這群人治理天下。
楊廣與世家之間的關系,甚至于選曹七貴之間的關系,絕非表面上那么簡單。
簡單來說,世家兩頭下注。
一部分子弟死心塌地投靠楊廣,還有一部分鐵了心的和楊廣硬磕。
毫無疑問,選曹七貴雖然是世家的人,但全都是投靠楊廣的鐵桿心腹。
只是面對著家族的要求,裴矩也不好推拒。
楊廣與裴矩關系不錯,但與裴矩身后的家族,卻是勢如水火。
選曹七貴俱都是如此。
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
若楊廣露出頹勢,選曹七貴自然另擇明主,最先跑的就是他們。但只要楊廣保持強勢,選曹七貴就是楊廣與世家的最大緩沖,也是楊廣的最忠實下屬。
這名單之事,在楊廣看來,是裴矩的一份試探。
試探楊廣對世家的態度!
試探楊廣的底氣。
“楊素出手了,臣也推拒不得。否則自絕于五姓七宗,只怕薛已就是臣的前車之鑒。”裴矩苦笑。
“形勢當真惡劣到如此了嗎?”楊廣忽然沒頭沒腦的問了句。
“天下皆反!”裴矩低聲道了句。
楊廣不語,然后提起朱批,在奏折上最頂端寫下朱拂曉的名字:“發下去吧,今朝頭名就定朱拂曉了。”
“不是還有殿試?”裴矩遲疑。
“今年的規矩要改一改,朕還要煉化龍珠,可沒時間費心思。今年朕就要解決了楊素,清掃出朝堂的最大絆腳石。楊素一死,朝堂便是朕的一家之言。”楊廣放下朱批:
“退下吧。”
聽聞楊廣的話,裴矩身軀一抖:要對楊素動手了嗎?看來當今天子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
剎那間,裴矩心中所有小心思,都被按捺了下去。
當天中午,金榜便直接懸掛了出去,根本就不給眾人插手的機會。
當朝天子的強勢,展露的清清楚楚。
他,絕不會對任何人妥協。
朱拂曉猶若是薛已般,成為了天子與世家的新一輪爭斗焦點。
金榜懸掛,然后有士卒敲鑼打鼓,一路徑直向朱拂曉隱居的小筑內奔來報喜。
聽著遠處傳來的敲打聲響,朱拂曉推開門走出屋子,遙遙的看著遠處叢林,一隊人馬爭先恐后的來到了院子外:“恭賀朱拂曉大老爺,名列金科甲榜第一名,被陛下欽點為金科狀元。”
“恭喜朱老爺!”
“恭喜!恭喜!”
一群官差不斷道喜。
朱拂曉站在樓閣上,看著那報喜的官差,忽然嘴角露出一抹笑容,神魂內一陣莫名氣機流淌,那最后的一絲絲不和諧盡去,體內魔法漩渦流動,一道符文自那漩渦中衍生。
魔導士,水到渠成!
魔導士四階。主要是固模。
大魔導士—五階。將模型演變成本命符文。
固模,就是法術模型。
到此境界,可將選一魔法作為自己的本命魔法。
就像是死亡魔法,包含:黑暗、召喚、亡靈、詛咒等等,無數的魔法分支。
但人之一生精力有限,不可能將所有的魔法都修行到巔峰狀態,需擇一種而登臨絕頂。
朱拂曉這幾年早就有所考究,他此時魔法突破,毫不猶豫的直接將體內那先天而生的魔法‘死亡’符文作為了自己的本命術法,本命模型。
此符文天地而生,乃是‘死’之精華所在,黑暗魔法之核心。
憑借此符文,突破大魔導士亦不過水到渠成而已,只要他吃透了那先天符文,便可直接晉級大魔導士的境界。
參悟先天符文,就像是直接給普通人一個甲骨文,叫你去揣摩、參悟其所蘊含的涵義,難度不是一般的大,要不斷的去推演、試探。
魔法一道,浩渺無墾,想要完全參悟何其之難?
但即便如此,此時朱拂曉神魂飛速增長,剎那間有了質的變換,體內三魂七魄竟然朦朧中化作了一道道流光,被煉入了那先天符文之中。
“恭喜朱老爺!公子朱老爺!”眾位官差站在門外道賀。
朱丹早就捧著賞錢,一把把的扔了出去,惹得眾位官差不斷嚎叫著道喜。
“其實突破魔導士,對我來說最大的好處還是能調動更多魔力,施展更多的它系魔法。朱丹的病,我也有了遏制、治愈的辦法。本來我以為唯有突破大魔導師,才能為朱丹治療。但現在我以那先天死亡符文作為根基,卻具備了尋常魔導士不具備的別樣能力。”
“理論上來說,圣杯也是我的本命符文,乃是我的精氣神觀想所化。只是有些不一樣而已。”朱拂曉打發走了眾位官差,目光里露出一抹思索:“天地不一樣了。”
“哥,你似乎變得不一樣了?”朱丹看著立于樓閣上的朱拂曉,眼神中滿是好奇。
“是不一樣了!你哥我現在也算是出人頭地了。”朱拂曉摸著朱丹腦袋,然后兄妹二人開始置辦伙食。
直至夜晚 將朱丹哄得睡著,朱拂曉一個人站在院子里,看著天空中的明月,緩緩的伸出了手掌。
青色的風元素涌動,在朱拂曉指掌間蔓延,化作了一道三尺長,肉眼可見的長刀。
無數的風刃被壓縮到極致,化作了固態的長劍,內蘊著令人心驚的力量。
“元素固化?也不算是,只能說是一種術法的應用而已。如說過以前的雷電魔法是一下子,現在的雷電魔法就是持續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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