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間人人都為之追逐的銀子,卻成了李靖與紅拂的致命之物。
不過舍得用銀子做武器的,又有幾個?
紅拂眼睛瞇起,目光里露出一抹思索,看著朱拂曉遠去的背影,眼神中露出一抹凝重:“他的話不可信。”
“頂多信三分罷了。錯非為了擺脫李密控制,我又豈會忍辱求全?”李靖面帶無奈:“只是不知這咒語,有什么把柄被其操控著。”
即便是知道有把柄,李靖也只能選擇接受。
以后縱使出現意外,他可以去克制李密,紅拂可以擋住朱拂曉。
“去刺殺王仁則吧。”紅拂深吸一口氣。
朱拂曉腳步輕快的向山下走去:“瓦崗山的局勢穩了。將李靖安插在李密身邊,有意思了。”
“其實從李靖與紅拂化作血族的那一刻,就已經徹底擺脫了尚書府的控制。超凡之軀,可不是說說那么簡單的。”
朱拂曉嘀咕了句:“多給楊玄感找點事情做,免得他整日里盯著我。”
且說王仁則在洛陽城中與諸位士子告別之后,第二日便與諸位好友送別,然后向著江都趕去。
王仁則有武道修為在身,一路騎馬疾行,有武士十人相隨,半個時辰就已經出洛陽二十里,進入了一處峽谷內。
在峽谷的中央,立著一黑一紅,帶著臉譜的兩道人影。
“吱”
一道奇異的鳴叫傳來,在峽谷中蕩漾,卷起道道回音。
音波過處,鳥雀落地,馬匹口吐白沫,身軀顫抖栽倒在地。
超聲波!
蝙蝠一族的超聲波!
王仁則驚得翻滾在地,然后穩住身形,手掌落在了腰間長刀上:“誰人攔路?”
“取你性命之人。”李靖輕輕一笑,王仁則雖然武道修為不凡,但之前超聲波忽然襲擊,已經震碎了其體內的一些細微經脈,一身實力打了折扣。
音爆響起,王仁則只看到一道黑影劃過虛空,拉起了重疊虛影。一道劍光劃過,王仁則背后的十位侍從已經手捂喉嚨,栽倒在地氣息斷絕。
對方的速度實在是太快,快到王仁則與手下侍衛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
“閣下有如此修為,已經位列天下絕頂,在下記不得的罪過閣下這般強者。還請叫在下死個明白,在下得罪了何方神圣!”王仁則站在地上,面色煞白,眼中露出一抹不甘。
“他的體內有太華神草的氣息。當年李密就是奪了你我體內太華神草的精華方才突破至子爵。靖哥,你的機會來了。”紅拂在后方道了句。
“我與你無冤無仇,是有人想要買你性命。”李靖看著王仁則:“下輩子不要胡亂招惹別人。”
話語落下,抬起手中長劍,劍光刺破虛空,卷起一道道雷音。
王仁則勉強提手抵擋,只是一個照面手中長刀便已經拋飛,然后劍光劃過其四肢,將其手足筋脈盡數挑斷。
然后李靖一步上前,扣住王仁則琵琶骨,口中長出兩只獠牙,在王仁則駭然目光中,咬在了對方的動脈上。
“你不是人!你是大荒的妖獸!”王仁則指著李靖,聲音里滿是惶恐。
“大荒妖族?”紅拂與李靖一愣,俱都是心頭一動。
血液咕嚕嚕的被李靖吞入口中,轉眼間王仁則已經化作了一句尸體。
“嗡”
似乎是被太華神草的精華滋潤,只見李靖周身肌膚上神光變換,顯化出一道道略顯虛幻的紋路。
那紋路才一出現,吞噬天空中日月精華的速度瞬間暴漲十倍,驚得李靖口中一口冷熱交替的鮮血涌出,本能的向王仁則的體內灌注了去。
李靖身軀驟然異變,體內多余的日月精華一時間無法消化,竟然推動精血灌入了王仁則的體內。
本來氣機逐漸斷絕的王仁則,此時竟然逐漸有了微弱的呼吸,一道微不可查的心跳在胸膛響起。
“這就是發展血脈后裔的過程嗎?當初李密必然也是控制不住體內太華神草的精華,使得你我血脈被那血族浸染。”紅拂在旁邊看的清清楚楚,眼神里露出一抹凝重:
“按理說,你我現在本無發展血裔的資格,可誰知太華神草與日月精華下,竟然會有這種變數。”
“好強的力量,唯有吞噬天才地寶,你我的修為、血脈才會不斷增強。”李靖周身氣機鼓蕩,那黑色紋路不斷在體表游走,然后被其慢慢的壓制下去。
“現在怎么辦?朱拂曉叫咱們取了王仁則性命,誰知道機緣巧合下王仁則竟然成為了咱們的血脈后裔。”紅拂苦笑。
李靖撫摸著手中劍柄,努力的將體內激蕩的血脈壓制下去,一雙眼睛掃過王仁則脖頸,沉吟一會才道:“你說朱拂曉可靠嗎?”
“絕不可靠。”紅拂想都不想,直接道了句。
“所以咱們要對朱拂曉有所防備,從今日起王仁則死了,有的只是血仆王仁則。”李靖看向紅拂:“許多事情,有備無患。”
吸血鬼有公侯伯子男五級,每一級想要發展血脈后裔,只能發展比自己低一個級別的。
就像李密化作子爵,發展出的血脈后裔是男爵。
而紅拂與李靖是男爵,發展出的血脈后裔不能稱之為血脈后裔,只能稱之為血仆。
專門為二人汲取血液,狩獵血液的仆人。
只不過王仁則得了李靖的精血與日月精華,與尋常血仆不太一樣罷了。
白鷺書院 朱拂曉在靜靜的坐在窗子前:“其實我應該叫紅拂與李靖將柴紹也殺了。可惜柴紹與王仁則不同,李靖估計是絕不會動手的。”
王世充有胡人血統,雖然有太原王氏的名頭,但終究也不過是區區一個外生子罷了。雖然被王世充給予很大希望,但也依舊是外姓人。
王仁則作為王世充的子侄,也有胡人血統,在王家并不被看中。
朱拂曉瞇起眼睛,手指敲動書籍:“柴紹不一樣啊。那可是八大柱國之一李家的女婿。”
說到這里,瞇起眼睛:“只要你們守規矩,我就和你們守規矩的玩下去。你們若是不守規矩,那可就怪不得我了。當年諸子是肉體凡胎,所以才能在滾滾紅塵中明悟無數的道理。約束力量,才會有平常心,平常心才能領悟紅塵道,在紅塵道中領悟天地大道。”
就在當夜尚書公楊素遇刺 楊素府中侍衛死了三十多人,然后殺手突圍而去,不見了蹤跡。
此事尚書府震動,整個洛陽城嚴密戒備,五司兵馬日夜巡邏,不知多少富賈人家遭受搜刮,應天府衙門發了大財。
“倒是速度。”朱拂曉聽著遠處巡邏士兵的竊竊私語,心頭露出一抹詫異,然后不動聲色嘀咕了句:“李靖與紅拂雖然化作吸血鬼,但卻殺不死宗師之境的楊素。就算子爵的李密親自來了,與已經踏入階位的楊素比起來,也不過是五五開罷了。”
“楊素雖然僅僅只是一個普通斗士學徒,但在一個境界打磨了幾十年,體內斗氣渾厚的可怕,究竟能發揮出多少力量,誰也不知道。”朱拂曉思忖著外界的風雨。
白鷺書院有宗師罩著,外界的風雨再大,也吹不到白鷺書院內。
第三日 先生王暉親自到來:“朱拂曉,有貴人請你今晚前往滕王閣赴宴,想要借洛神賦一用,你可千萬莫要忘了,務必前去赴約。”
王暉步履蹣跚的自樓下走來,絮絮叨叨的道:“你那篇文章,得了貴人看中,機會難得,這是你打破勛貴枷鎖,一飛沖霄的大好時機,千萬不可錯過。”
“今晚赴約嗎?”朱拂曉將王暉請入屋子內:“有勞先生帶路了。”
“哪里話。我與天師道、老君觀的諸位真人交情不淺,你就是我的晚輩,與子侄一般。”王暉搖了搖頭,開始叮囑朱拂曉一些個細節,還有一些各種事情。
直至夜晚降臨 朱拂曉洗漱完畢,然后向滕王閣而去,準備赴約。
“不知是那個大人物,能被夫子與院長如此對待,想來必定不凡。”朱拂曉心中嘀咕了句。
一路來到滕王閣,今夜滕王閣依舊熱鬧。
才到門口,伙計已經迎上前來,面色殷切謙卑:“朱公子隨我來,貴人已經等候多時了。”
“有勞小兄弟。”朱拂曉回了一禮,隨著那小二一路徑直來到后院,到了一個掛滿了燈籠的小院子內。
小院內掛滿燈籠燈火通明,暗中一道道灰色的氣機隱匿,那浩蕩氣血在朱拂曉的法眼中,猶若是一只只大狗熊。
尤其是后院有一道氣血,其氣血恢宏無比,比之袁天罡也不差分毫,甚至于由有勝之。
“宗師!小院內竟然有宗師坐鎮。”朱拂曉心中暗自心驚:“能驅使宗師的人物,必定是尊貴無比。只怕唯有當朝一品,乃至于五姓七宗的家主,才有這般資格吧?”
心中想著,朱拂曉隨著仆役進入院子。
才跨步進入,那暗中的目光,就像是一把把刀子一樣,向著朱拂曉的周身竅穴刺來,叫其精氣神不由為之感應,體內魔力下意識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