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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一十七章 名額之爭

  聽聞朱拂曉不是世家子弟,幾個人的熱切忽然冷淡了不少,但卻并不明顯。只是那種細微之處,卻瞞不過精神力出眾的朱拂曉。

  晨讀完畢,眾人結伴去食堂吃早飯。書院的飯菜很簡單,白米飯加上小青菜。

  甚至于青菜中還可以看到零星一點的肉片。

  來食堂吃飯的,都是窮苦人家弟子,三文錢可以每餐吃飽,一天吃一頓飯對于他們來說,足夠了。

  整個食堂內都是方桌,還有一條條數米長的凳子。

  至于說那些家中稍有余錢的,都帶著仆人、書童,私下里開小灶了。

  很顯然,杜禮等人衣衫堿洗得發白,又貼著花花綠綠的補丁,絕不是有錢人的樣子。

  米飯與青菜只能說勉強果腹罷了,朱拂曉沒有什么胃口。

  吃完早飯之后,眾人回到書舍,開始準備今日的課程。

  有夫子來,開始為眾人講解經卷,開示四書五經。

  一日時間匆匆即過,在忙碌中察覺不到時光的流逝。

  到了夜晚,一群士子匯聚在一起,然后大家湊錢買了燈油,然后挑燈夜讀。

  不得不說,書院里的氣氛還是十分濃烈的,尤其是在這寒門士子匯聚的書院。

  讀書是眾人的唯一出路,在這里更能看出讀書的重要性,更能看出人生百態。

  朱拂曉并不需要挑燈夜戰,憑他的聰慧,課堂上夫子講過一遍之后,他就已經牢牢的刻印在腦海中,并且憑借那強大的精神力,還能舉一反三。

  朱拂曉回到自家小筑內,參悟魔陣、推演魔法,然后檢查小妹體內的傷勢,然后便是歇息。

  時間匆匆,轉眼朱拂曉來到學宮中已經過去了三日,如今凜冬已至,天空不知何時下起了大雪。

  朱拂曉在山中取了老樹,然后做了一個火盆,生怕自家小妹凍著。

  至于說一氧化碳中毒?

  那是萬萬不會的,這個世界的屋子根本就沒有那么嚴密,北風呼嘯著灌入,唯有身穿胡裘,才能抵抗住屋子的寒冷。

  這個世界沒有銅爐,但卻有小鍋,朱拂曉直接在屋子內安裝了一個小鍋,不但可以取暖,還可以燉肉、燉菜。

  雪花飄落,地上落了厚厚的白雪,一腳踩下去青石臺階充滿了油滑之感,稍不注意就會翻滾下去。

  叮囑好朱丹不許出屋,朱拂曉披著胡裘,將身子牢牢的裹住,然后向山下走去。

  “咦”

  朱拂曉才下山,便是一愣,他看到了自家隔壁的小筑內,走下來一道熟悉的人影。

  此時那人影裹著厚厚的胡裘,身邊跟著兩個高壯的侍衛,在山間不緊不慢的走著。

  熊熊的生命磁場在天地間彌漫,朱拂曉一眼就看出了那熟悉的氣機。

  太原李家大公子:李建成。

  二人當初在伏波湖水府,通過單雄信見過面。

  想不到二人做了一個月鄰居,竟然誰也不曾碰到。

  朱拂曉看到了李建成,李建成當然也看到了朱拂曉。此時看著走來的朱拂曉,滿天風雪靠近朱拂曉周身三尺,似乎有一股奇異的力量將那大雪推開,自然惹得李建成的注意。

  “朱兄?”隔著大雪,李建成詫異的道了句。

  “原來是李公子,李公子乃大戶人家子弟,按理說該去稷下學宮才對,怎么來白鷺書院了?”朱拂曉的眼神里充滿了不解。

  來的時候他就聽書童說過:白鷺書院近日來了一大批權貴子弟。

  而當初自己剛剛進入學堂,那杜禮等五人的表現,也叫他心中驚疑。

  “閣下還說我,朱兄不也來了。”李建成笑瞇瞇的道。

  “莫非這白鷺書院有什么大事?竟然值得大公子親自來此。”朱拂曉不解,一路走到了李建成身邊。

  兩個做書童打扮的侍衛虎視眈眈,欲要上前攔截,卻被李建成眼神制止。

  看著朱拂曉詫異的表情,李建成心中奇怪:“朱兄當真不知道?”

  “確實不知道。”朱拂曉好奇道:“不知李兄可否解惑。”

  “倒也不算什么秘密,滿朝權貴都知道,自從兩個月前,前朝進士薛已被陛下看中,組建京東大營,陛下欲要大肆提拔寒士。”李建成左右打量一番,然后壓低嗓子:

  “據說陛下擬奏:屠龍成功之后,要選拔白鷺書院十位士子,賜下龍血等妙物,相助其洗髓伐毛,開啟天人血脈。”

  “屠龍?”朱拂曉一愣:“那蛟龍何等強大?屠龍不過是沒影的事情,能不能屠龍成功還兩說,值得大公子親自下場?”

  嘴上這般說,心中暗自奇怪:薛已?不是決定隱退了嗎?怎么跑去組建京東大營了?

  “憑咱們世家的情報,此事已經十拿九穩。現在陛下已經與天下各大勢力達成平衡,只要運河修建完畢,河洛大陣運轉,就有八成把握屠掉那蛟龍。”李建成看向朱拂曉:

  “我等雖是世家弟子,但蛟龍為朝廷把持,想要分潤千難萬難。蛟龍已經被天子視作禁臠,除了出手屠龍的宗師、道觀之外可以分潤之外,各大世家也難以插手。”

  “陛下要各大世家配合屠龍,卻不能不給好處,于是就在這稷下學宮設下賭約。屠龍那年,白鷺書院科舉前十者,可以獲得龍血沐浴的機會。”李建成聲音里充斥著一抹火熱。

  “屠龍?”朱拂曉眼神飄忽:“還有這般好處?”

  “你不是為了屠龍而來?”李建成面帶詫異。

  “我只想好好讀書,謀個前程罷了。”朱拂曉無奈一嘆。

  李建成意味深長的看了朱拂曉一眼,沒有多說什么,只是拍了拍朱拂曉肩膀:

  “相見即是有緣,今晚當暢飲一番。不知兄弟在哪個班?”

  手掌靠近朱拂曉,只是尚未到達三尺之際,便已經猶若是風雪一樣,再也前進不得分毫。

  李建成瞳孔一縮,心中駭然:血脈之力?他莫非吞噬了太華神草?已經覺醒了血脈?

  “丁字號:甲班。”朱拂曉看了李建成一眼。

  他不想被大雪打濕衣衫,更不想被寒風吹的渾身冰冷,只不過是給自己施加了一個簡易的結界罷了。

  “今晚我做東,朱兄可否給個面子?”李建成笑著收回手。

  “好啊。”朱拂曉點了點頭。

  他與李建成又沒有仇怨,能結交世家弟子,對他來說也是一件好事情。

  朱拂曉走與李建成并肩而行,李建成看著朱拂曉,有些欲言欲止。

  “怎么了?”朱拂曉詫異的看著李建成。

  “那是血脈之力?”李建成看著朱拂曉周身三尺內的超然世界。

  “你覺得呢?”朱拂曉答非所問。

  “唯有血脈之力,才會具備如此不可思議之能。朱兄既然已經覺醒血脈,又何必來白鷺書院蹚渾水,那蛟龍之血對你無用,你還不如換個書院。”李建成看著朱拂曉:

  “現在白鷺書院為了那十個名額之爭,已經紅了眼,死了三個寒門士子了。”

  “在我等沒來之前,白鷺書院有三位被諸位夫子看好,最有進士資格的士子。可是在我等來了之后,都死了。”李建成跟在朱拂曉身后:“白鷺書院不安全。”

  他說的是心里話,也是大實話。

  “你等都是勛貴子弟,難道還怕學識比不過一群寒門弟子?”朱拂曉面帶詫異。

  “你不懂,正因為他們是寒門弟子,所以讀書的苦功是我等十倍。十年寒窗,勝過我等苦讀一輩子。”李建成無奈一嘆:

  “我等讀書不過是消遣,日后憑借家世,進入朝堂為政一方乃是水到渠成。但這些家伙讀書是為了改命。動力都不一樣,讀書的效果能一樣嗎?”

  “自從那前三的士子死了之后,陛下雷霆大怒,派遣禁軍鎮守白鷺書院。現在整個白鷺書院都風聲鶴唳,很不正常。”李建成道。

  朱拂曉不置可否,二人一邊談話,遙遙便看到清掃積雪的學子,然后二人道別分開,各自回了學堂。

  學堂前的積雪,已經被打掃的干干凈凈,在嗚咽的寒風中,讀書聲格外引人耳目。

  看著那一張張凍得紫青的臉蛋,還有僵硬的手掌,腫得和蘿卜一般粗細。

  唯有那聲音充滿了正氣,充滿了令人振奮的力量。

  “忽然有一種回到九十年代的感覺。”朱拂曉道了句,然后瞇起眼睛,不緊不慢的回到自家的位置。

  “天蓬,你可是來晚了!”前面的杜禮回過頭來,笑聲的嘟囔一句。

  朱拂曉搖了搖頭,風輕云淡的道:“來早或者來晚,對于我來說不都一樣嗎?”

  看著朱拂曉那騷包的氣息,杜禮不由得話語一滯,然后氣的想打人。

  人與人真的不能比!

  朱拂曉在丁字班學堂內一個月,卻已經成為了整個年級的名人。

  不論先生講述了多少的文字、知識,這廝從不挑燈夜戰,更不早起讀書,第二日先生抽查,就從來都沒有不會的。

  朱拂曉之才名,在眾位先生中,也是已經略有薄名。

  今日講堂,來的是一個胡須發白,年紀三十多歲左右的夫子,此時帶著雪花,走入了書堂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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