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骷髏是女鬼的本體,只要掌握了這個骷髏頭,就可以節制女鬼,控制女鬼體內的全部力量。除非這女鬼有朝一日練就了轉世投胎的地步,否則只會世世代代受到此形體束縛。”
朱拂曉伸出手,解了那骷髏上的封印,只見女鬼身形幻化,出現在場中,面色復雜的看著朱拂曉。
“我聽人說,太古之時天師道的正一盟威道就是以惡鬼為根本,受香火之力供奉,成為了鬼神!”袁天罡打量著眼前的骷髏:“以前只以為是謠傳,不曾想竟然是真的。”
“所謂的鬼,不過是天地間的一種能量體罷了,天生便可天人合一,調動天地之力。”朱拂曉看向女鬼:“今日留爾一命,日后需尊我青牛觀符詔,否則…休怪咱們將你挫骨揚灰,打滅形體魂飛魄散。”
“小女子絕不敢違背真人號令。”女鬼連忙道了句,雙眼看著朱拂曉,目光里滿是畏懼。
“回去吧”朱拂曉點點頭,女鬼身形一閃,重新回歸井下地脈。
“師弟,你之前施展的是何等手段?莫不是傳說中的太古天人血脈?”李淳風目光灼灼的看著朱拂曉。
“算是吧。”朱拂曉道了句。
他沒見過太古天人血脈覺醒,自然不會知道太古天人血脈是什么樣子。
“有了女鬼,日后咱們也算是有了能遏制各地惡鬼的手段。可以以這只女鬼為根基,不斷去收服天下間的惡鬼,然后培育出我老君觀的根基。效仿當初張天師,重建正一盟威道。”袁天罡面帶喜色。
女鬼乃是能量體,天人合一,可以感知時空,受到天師道弟子召喚,可以隨意降臨,豈不是與傳說中的神靈,沒有任何差別?
鬼神!
或許根由就在這里。
“此地有地脈誕生,乃是一處洞天福地,門中前輩當想盡辦法驅逐了小吳村的村民,然后在此開辟道場。”朱拂曉看向袁天罡。
地脈的造化,瞞不過他的眼睛。
藏胎法界的力量經過天地磁場轉化,然后經過大地龍脈吸收,化作了另外一種力量。
那是地脈之力!
亦或者稱之為龍脈之力。
“師弟此言大善,只是該如何才能將大吳村的村民盡數驅逐出去呢?故土難離,只怕這群人不肯走。”李淳風面帶難色。
“本來是不肯走,但有了鬼神相助,想要將其驅走,還不是輕而易舉?”朱拂曉笑瞇瞇的道。
李淳風與袁天罡若有所思,二人也不是愚笨墨守成規之人,該施展的手段,還是要施展的。
“師弟怎么想著來北地?”袁天罡問了句。
“小弟想要求見孫真人,但卻苦于無法尋覓張真人行跡,還請二位代為通傳。”朱拂曉面色鄭重道。
“孫思邈?”袁天罡眉頭皺起:“藥王谷的人常年混跡于深山老林,想要找尋何其之難?不如咱們合力起一卦,推演孫真人的下落。”
此言落下,朱拂曉怦然心動,然后點點頭:“大善。”
師兄弟三人推演孫思邈蹤跡,然后一夜無話,第二日朱拂曉起身告辭,飄然而去,留下李淳風與袁天罡站在小吳村村頭,看著朱拂曉與朱丹遠去的背影,眼神里露出一抹感慨。
“朱師弟真乃神仙中人”許久后才聽李淳風嘆了一口氣。
“能收朱師弟入山門,也是我青牛觀的造化。昨夜朱師弟的手段,我至今還沒有看懂。”袁天罡道了聲。
“這女鬼被降服,日后如何驅策?”李淳風收回目光,看向了古井。
“請神上身,如何?”袁天罡笑瞇瞇的道。
“啊?”李淳風一愣。
“女鬼終究是法界之物,唯有寄托于物質界,才能真正發揮出鬼神莫測的力量。也少了諸般掣肘。”袁天罡笑道。
“那可是鬼啊。”李淳風心有余悸:“還是等門中長輩降臨,然后再說如何利用惡鬼之事吧。”
“走,先把小吳村這群人給誆騙走,然后將地皮圈禁下來,咱們上書天子,在這里修建一座道觀。”袁天罡笑瞇瞇的看向遠處云霧繚繞的小吳村。
才到村頭,只見村長與村中十幾個青壯,此時已經迫不及待的迎了上來:“二位道長,如何了?”
“老丈,這小吳村不能呆了。”李淳風面色嚴肅,話語里滿是肅穆:“昨夜女鬼發生異變,即將進化為鬼王,等到其功成出關,咱們怕再也遏制不住他,到那時小吳村數百口人命,只會成為那惡鬼的口糧。”
“啊?”村長聞言嚇得雙腿一軟,驚慌失措的看著李淳風與袁天罡:“這可如何是好?這可如何是好?”
“道長救我!道長救我小吳村數百口人命!還請道長發發慈悲,施展神通救我小吳村于危難之中,我小吳村愿意傾盡一切,還請道長發發慈悲。”老村長跪倒在地,聲音里滿是倉惶、悲愴。
“老丈莫要擔心,貧道已經上書朝廷,我等在那河東城外有一座道宮,有數百畝良田,可為村中眾人休養生息。那道宮距離此地不過百里,諸位可前往那道宮討生活。”袁天罡面容懇請。
“道長慈悲,我等無以為報,日后定為道長立下長生牌坊。”
村中眾人紛紛磕頭謝恩。
接下來不過是水到渠成,面對惡鬼的威脅,眾人無奈只能隨著李淳風前往道觀遷居。
沒過多久,小吳村就空蕩了下來,袁天罡盤坐在古井前,感受著散入體內的氣機,還有不斷迅速吸收的太華神草,眼神里露出一抹喜色:“造化之地!實乃造化之地!”
天師道 一座浩渺、造化匯聚的靈山之中,云霧間一片恢宏的宮闕隱匿其中。
張瑾身披道袍,此時面色陰沉的站在最中央的大殿內,一雙眼睛看向云霧繚繞的浩蕩群山,眼神里露出一抹殺機。
“公子,似乎有些不妙啊,八位長老不知因何聯合起來,非要自立出去,想要攜帶我天師道的寶物自立道統。”一個身披道袍的老者來到張瑾身邊,低聲道了句。
“屋漏偏逢連夜雨,船遲又遇打頭風。”張瑾深吸一口氣:“此乃大勢所趨,我縱使證就宗師妙境,也無力阻止。人心之變,嘆之奈何?”
“那可都是我張家的財產”老者面色陰冷。
張瑾沉吟不語,背負雙手站在那里不說話。
見張瑾猶若雕塑般站在那,老者略作遲疑,然后道:“不如,都殺了如何?憑公子如今的修為,想要清理門戶,并不難。”
“殺了又能如何?”張瑾深吸一口氣:“可以強行將其留住,但是人心早就散了,如何聚得起來?”
“此風不可長。今日是八大長老,來日便會有更多的人想要背叛出去。公子慈悲,不肯下狠手,不如交給老朽。老朽布局一番,禍水東引,借老君觀與青牛觀的大勢,將其除去?”老者道了句。
“非長久之計,八大家族在天師道內盤根錯節,早就在兩百年前就有脫離之心,如今不過是趁著我張家隕落了兩位宗師,內憂外患之下趁機發難罷了。”張瑾深吸一口氣,他雖然證就天師大道,但卻也沒有什么好辦法叫那八大家族回心轉意。
“且先去祭拜一番先祖,天師道傳承至今,已經有千年歷史,決不可毀在我手中。”張瑾眼神里露出一抹鄭重。
天師道又不是沒有分裂過,想當年天師道張家勢弱之時,寇準一脈已經趁機獨立出去,創建了北天師道。
雖然依舊尊奉天師道的正一盟威道,但北天師道已經是一個完完全全的獨立體系,不受張家掌控。
“此次八大家族脫離,少不得北天師道暗中支持。”張瑾心中思索了一下,然后向著供奉牌位的宗祠而去:
“可惜,時不待我。我體內太華神草不能完全吸收,否則若能覺醒天人血脈,區區八大家族反掌可以鎮壓。”
張瑾來到了天師道宗祠,牌位最上方供奉著一個獨特的牌位,上書:天師張道陵。
在牌位上,懸掛著一幅畫卷,畫卷中男子身穿道袍,背負長劍,面若冠玉飄然乘風御虛,恍若謫仙人。
“當年張家先祖覺醒因果血脈,所以才改革道門,創建了正一盟威道。”張瑾低聲道了句:“后輩子孫不孝,辜負了先祖打下的基業。我張家體內蘊含著天地間至強的因果血脈,可以盟威天地日月星辰,感應乾坤,借因果簽訂契約。”
“可惜,自從老祖隕落后,張家血脈就不再有人覺醒,正一盟威道也成為了一紙空談。”張瑾拿住一邊香火,緩緩點燃之后,插入香爐:“后輩子孫張瑾叩見先祖。子孫不孝,無法鎮壓天師道之危難,五百年前天師道分裂之局再次重演,子孫無能。”
“那八脈之中,足足有三位宗師高手,弟子想要憑借一己之力彈壓,根本就做不到啊。”張瑾深吸一口氣,然后慢慢叩首。
沒有人注意到,伴隨那香火之力淼淼沖霄而起,悄無聲息間被那畫像吸收。
此時冥冥之中,一縷藏胎法界神威垂落,籠罩在了那畫卷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