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宅子有些是公候大墓,有些是尸解墓。”雌虎道:“這一塊墓疊著墓,不過不用怕,我罩著你。”
雌虎一副你是我的人的模樣,叫李鄲道受寵若驚。
這些墓有些是沒被刨開的,有些是空的,有的是從外面打開的,有的是從內部打開的。
“修成尸解的有多少?”龍女有些好奇。
“那應該沒有多少,石棺木槨,外加金縷玉衣,九竅寶玉,還要將三魂七魄封印在其中。”
“把尸體變成一顆種子一般,等著借著大地之力發芽,重新激發生機。”
李鄲道想想:“太陰煉形大多煉成僵尸了,這些尸解仙,要是陰神陽化,我覺得就可以拋開肉身了,要是想著從墳里活著爬出來,那肯定在這里是不行的,那是轉修成了地仙,需要在洞天福地里面才行。”
李鄲道說完,便有幾處宅院裂開,里面冒出了一縷青煙。
“哦豁,壞了人家修行。”李鄲道這嘴巴修過“金科玉律”的戒律,言而有信,說到做到。
以達到言出法隨的境界,之前還給五只蝙蝠敕令過口封,包括姑獲鳥也是如此。
如今說人家修不成,可憐這些尸解仙在墓里埋了也不知道幾百年,此時直接破了功。
估計也是人劫到了。
“快走吧!”李鄲道對著雌虎道:“不然別人尸變出來找我麻煩了。”
雌虎道:“別怕,這些鬼仙翻不起浪來。”
不過腳步還是快了些。
又路過一潭,潭中有一大鯢,約莫有一丈來長,趴著大石頭上望月吞吐。
“這是史前蠑螈?還秦始皇煉制不死藥中所說五百歲之山龍?”李鄲道犯起了嘀咕。
也不知道木椿子的屠龍術,對著這玩意起不起作用。
秦嶺之中多怪物,李鄲道也在其中領略許多,好在雌虎開道,要是自己過山,只怕是要交代在里面。
走了一夜,天色蒙蒙亮,才從到山角山路邊上,雌虎將李鄲道放下,說完:“小真人記得常來太白山玩。”之后,便又鉆回林子中去了。
后面龍女蓬頭垢面跟著,她沒有騎著雌虎,跟著屁股后面吃灰。
李鄲道感受著南方的空氣,帶著一股和北方不同的靈韻。
“南北怎么連著天地規則都都細微的變化了?”
“似乎陰炁更活躍,水木二行更活躍一些。”
李鄲道感覺溫度確實已經比北方暖和了,但是一股子濕氣更叫人難過。
“現在是梅雨季節了。”
李鄲道四月出發,走到秦嶺花了半個月,在山上又呆了小半個月。
便已經是快到五月份了。
五月,正下雨的季節。
反正未完全到山腳下,便已經下了三四次陣雨了。
此地還在漢中,過了秦嶺便是漢中。
漢中,乃是西安到成都的必經之路,也是一處小天府之國。
李鄲道下了山,便見著禾苗青青。
有農人在忙作。
一隔秦嶺分南北,這里自然水系繁多,因此多種水田。
龍女倒是感覺十分舒服。
李鄲道說道:“漢水之中可有龍君?”
“自然有,南北水系,大點的都有龍君。”龍女道:“不過隔著秦嶺,他們便跟著涇河,渭河龍君不熟便是。”
李鄲道規劃著路線,要走淮河過淮南,自安徽地界,過湖南,前往江西,其實倒也不必這么曲折。
但是淮南有淮南王,安徽還有黃山,湖南有衡山,要去看妹妹,還要去洞庭湖,說不得再去浙江,福建,山東之類的地方跑…還有張家界…到了江西還要去三清山,龍虎山,麻姑山,葛仙山…
走個三年也是尋常。
至于回去?李鄲道估摸著這三年走完,自己的道行回去,騎著仙鶴也就一天時間。
修仙之人,游歷仙山勝跡應該是沒問題的,多點地圖,多一些機緣。
此時走在漢中,依稀可見諸葛亮,劉皇叔當年治理留下的遺風。
只是一陣暴雨落下,李鄲道便心情不再這么美麗了。
這雨似傾盆,烏壓壓的一片云蓋落下來,好似一塊布。
龍女倒是覺得非同尋常:“這是有人作法,興致云雨。”
李鄲道躲在人家屋檐下,里面便出來一個老太太,笑著問李鄲道哪里來?可惜南北就已經有口音了,李鄲道聽得懂,但是老太太聽不懂。
不過李鄲道學語言還是有天賦的,不過一下子便摸清楚了腔調。
“老太太,我是從長安來的。”
老太太聽懂之后,便對長安的事情十分感興趣,然后問道:“如今皇帝還在打仗嗎?等你回去,能給我問問我兒子嗎?他叫王富貴。”
李鄲道不好打破老太太的希翼,只得道:“我聽說快了。”
“快了就好。”老太太露出了笑容,請著李鄲道入屋子中去。
屋子里還有一個少男,約莫十六七,此時在修理農具。
見著李鄲道二人,立馬警惕站起來。
“娘,你怎么又把外人領著進來?”
“他們不是外人,他們是從京城來的,說快打完仗了,你哥哥快回來了。”
年青人仍然警惕。
不過看著窗外大雨,也就不說話了。
李鄲道笑道:“莫擔心,我是行腳的大夫,路過此地,受人之托,送這位姑娘回老家。”
“可是要去南方?”
“正是。”
“南方可不太平,你這么高了,估計也要被抓著去服役。”年青人開口。
李鄲道笑笑:“四有路引,不怕的。”
又道:“既然老太太邀請我們入門,便也結一樁緣分。”李鄲道對著年青人道:“我給令堂診治一二,不收錢的。”
“真好啊!”老婦人喜笑顏開,皺紋卻更多了。
老太太略微有些腿腳不便利,還有一些營養不良,不過古人大多營養不良。
李鄲道沒有給藥,而是扎了針灸,對著年青人道:“老太太年紀大了,不能餓著。”
“我沒有餓著我娘啊。”年青人看向老婦人:“娘,你沒吃東西嗎?”
老太太立馬顏色有些躲閃:“我吃了啊。”
李鄲道不再言語,將一套針取下,又運真炁,通了經絡,解了腿腳之疾。
“您看看,是不是走路舒服了一些。”
老婦人緩解兒子質問,立馬走了兩圈:“欸?真的,利索多了。”
年青人也看過來,覺得不可思議,不過是扎了針灸罷了,怎么這么快?
他娘說腿腳有些麻痹,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怎么一下子就好了。
看來是個有本事的人。
隨后便是一陣交流,漢中王姓第一大姓,老太太夫家便姓王。
大兒子王喜貴,已經從軍好多年了,二兒子七歲時候高燒不退,死了,三兒子十二歲的時候下河游泳死了,四女兒嫁人了,只剩下五兒子,王富貴,當塊寶。
老頭子前兩年跟人爭田搶水,跌了一跤,回來沒挺過冬天,也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