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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七 食鯉得珠

  “成仙除了風水,還要有大機緣。”

  “比如張陵,得見了太上老君,傳授了后得太上老君正一盟威秘箓、三清眾經、符箓丹灶秘訣印劍、法服仙衣。”

  袁守誠道:“除了個人仙緣之外,還有巧取豪奪之術。”

  袁守誠眉目之間露出一絲精光:“我雖然有避死延生之術,但始終不得入仙門,如今風云際會,乃是自先秦以來我道家再一次昌盛之機,拼搏,拼搏未必沒有成仙之機。”

  袁守誠對李鄲道說道:“我們雖然笑你,但絕非恥笑,而是欣慰,大道唯爭,夫唯不爭,故天下莫能與之爭。”

  “多謝師叔指點!”李鄲道心中已經有了盤算。

  之前本就有道不遠于人的想法,如今更是堅定了入世的想法。

  田巫則是問向袁守誠道:“你試探到了沒有?”

  “道行深者,多半城府也不淺,沒有露出馬腳,但是天機顯示,多半與他有關。”

  李鄲道聽著云里霧里的。

  袁守誠道:“不要操之過急,此事細細謀劃。”

  卻從卦幡下一抖,一條尺長鯉魚出現,其赤須黑背,分明是魚,卻眼中帶淚。

  被一根秸稈穿過腮,一張一合。

  “我聽老田說,你小子廚藝還不錯,今天就來嘗嘗。”

  李鄲道接過鯉魚問道:“道家門徒不是不吃鯉魚嗎?”

  “誰說不吃了?只是說鯉魚能化龍,視為瑞獸,有些忌諱罷了,但是仙家人物,食用龍肝鳳膽,龍鳳者,禽獸也,既然是禽獸,怎么吃不得?俗話說天上飛龍,地上驢肉,狗肉一口,神仙打抖…”

  袁守誠一肚子歪道理。不過他是師叔,李鄲道也不好反駁。

  “快殺了吃,晚了就有變故,等他家人尋來了,咱們就吃不到了。”

  他家人尋來?

  李鄲道想起袁守誠好像給一個漁翁卜卦,叫他每天送一尾鯉魚過來,這才導致了涇河慘案。

  之前馬紅花吃魚,卡魚刺在喉嚨,也是吃的鯉魚。

  再看手中的鯉魚,垂淚落地,經久不消,反而是圓坨坨的,如同荷葉上的露珠,河蚌里的珍珠。

  李鄲道此時也明白,不是同情鯉魚,放生鯉魚的時候。

  直接借了田巫廟里的廚房道:“今日來一道,紅燒鯉魚!”

  李鄲道直接一刀刀背拍下,魚立馬不動。

  刮鱗去粘液,破開魚肚,取出臟腑。

  一扔,立馬有條狗咬了去。

  “誒?這一粒是什么?”李鄲道扣出一粒指頭大,淡黃色的,不是很圓潤的珠子。

  “內丹?”李鄲道搖搖頭。

  繼續處理鯉魚。

  “來了!紅燒大鯉魚來了!”

  李鄲道端上去。

  袁守誠問道:“看見龍珠了嗎?”

  “龍珠?這玩意是龍珠?”

  袁守誠道:“那個就送你了,只是未孕育轉化的雛珠罷了,不是真龍龍珠,不過如果在風水寶穴之中埋下,還是有些用處,用法就是含在祖宗口里。”

  李鄲道問道:“活人可以戴嗎?”

  “不行,此物已經是件死物了,活人戴之不祥。”

  “那我家是用不到了。”李鄲道家里也沒哪個要找風水寶地把自己埋了的,難道給自己用嗎?

  “哈哈,賣出去可是價值數百金!”

  “啊?那我留著。”李鄲道將小龍珠收起。

  隨后又問向田巫道:“之前您說鼠君偷了涇河龍君一件東西,那是什么東西啊?”

  “好像是一截香花寶燭,是域外佛油加大龍小龍熬制的。”

  佛油就是金身上熬制的尸油,大龍小龍,說是龍,其實是毒蛇,大毒蛇,小毒蛇。

  “這香花寶燭本書隋朝時期,隋煬帝的貢品,跟始皇帝的鮫人淚一般,是萬年不滅的長明燈,用上幾支,一個宮殿內部就會室內生光如同白天,不如普通蠟燭那么昏暗。”田巫道。

  “老鼠就是喜歡偷油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所以他派了毒蛇上岸來咬,被你給治了。”田巫道。

  “香花寶燭?”那白老鼠就是半截觀音了。

  那么木椿子就是黃鼠狼,就是黃風大王了?

  感覺好魔幻吶!難道本書是中譯中的西游記?

  那六老師可不答應了。

  李鄲道搖搖頭,把腦子里亂七八糟的想法扔掉。

  田巫夾了一筷子魚鰓蓋上面的一塊肉道:“此肉是魚身上最是美味之處。”

  袁天罡卻夾了魚肚子:“這才是最美味的地方。”

  李鄲道見兩人都夾了一筷子,自己也夾,夾的卻是魚眼睛,這個魚眼睛里散發著詭異的光,死死的盯著自己一般。

  “還是你會吃。”袁天罡道:“所謂魚目混珠,倒是有些說道。”

  田巫又把自己的女兒茯苓叫來,取了一壇酒。

  “這是我泡的蛇酒,取蛇鞭,蛇膽,蛇毒,陳釀了八年之久,有明目,解毒,利肝,之功效,剛剛好配這道鯉魚。”

  田巫還給李鄲道倒了一杯酒:“雖說未至十六,最好不必飲酒,但此酒對你有好處,你小心抿一抿就是了,不要貪喝。”

  此酒陽綠色,好似翡翠,但無腥臭,反而有冷香。

  李鄲道小抿一口,喉嚨立馬如同火燒一般。

  度數好高!

  袁天罡卻眼睛一亮:“好酒!好酒!”

  “好酒配好菜。”田巫道:“你小子手藝確實好。”

  袁天罡也點頭:“不過不能太過滿足于口舌之欲,所謂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聾,五味令人口爽,馳騁畋獵令人心發狂,難得之貨令人行妨。是以圣人為腹不為目,故去彼取此。還是不能太過注重外在滋味,食用食材本身的滋味就可以了。”

  卻是覺得紅燒鯉魚不如清蒸的原滋原味。口味比較清淡。

  要是李戚氏肯定會罵:“把你們嘴巴刁鉆的,有吃的還堵不住你們的嘴。”

  但李鄲道是沒這個膽子的。

  李鄲道笑道:“貧也過得,富也過得,不會因為吃了有滋味的菜,就吃不下清淡的粥,如此才是過日子的,不是一味的追求滋味,也不是一味的享受清淡。”

  “我講的是制魔,你講的是收放,若不能制服,怎么收放自如?”

  吃個飯還能講大道理,鐘離權也是一樣,都是嘴巴會說,手不會做的,真該叫丫丫教育教育你。

大熊貓文學    成為了道醫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