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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七 奴家這里痛,你幫我按按嘛

  “這里靠近京都,哪里能夠居住野人?”

  “那可不一定。”宇文宛永道。

  田巫若有所思。

  “我不管你們要干嘛,總之,一切按規矩來,敢于破壞的,最好算算自己幾斤幾兩。”

  木棉花秦一萍道:“我本來就無有惡意,并沒有藏露自己行蹤,這位小兄弟應該清楚,你我井水不犯河水,何必在這里給我亮獠牙。”

  “上次青面瘟神夜叉鬼能入城我就奇怪,你們不用在這里裝無辜。”田巫冷哼一聲,“我們走。”卻是和李鄲道說的。

  李鄲道跟著田巫,后面兩人根本沒有在意李鄲道這種無名小卒。

  “看來事情失敗了,還引起了懷疑。”秦一萍道:“這種事情,我們還參與嗎?”

  宇文宛永道:“這關我們什么事情?江湖之遠,廟堂之高,可不僅僅指的是現實,還有人心,靜觀變化就是。”

  秦一萍道:“那我也就在此定下了,平時還要請宇文兄多多關照。”

  “自然,你在此開個醫館就是,憑借你的醫家傳承,在哪里能站不住跟腳?”

  另一邊,李鄲道跟著田巫,往廟那邊去,田巫身上嚇人的氣勢逐漸收斂,氣息平常,李鄲道也不覺得危險,好像遇到了蛇一樣,還不是普通蛇,而是斑斕巨蟒那種。

  “不是答應過你,你交出多少丸藥,就教你多少東西,你且跟我來。”

  卻是又跟著田巫從廟后面的竹林小路,到了那座巫廟。

  田巫盤坐在那里,茱萸在門口守著,還有一個弟子,也是極為丑陋,不同于茱萸健壯,其頗為瘦長,倒八字眉毛,瞇瞇眼,高顴骨,年紀輕輕鬼剃頭一般,頭發一塊有,一塊無,牙齒更是參差不齊,如同犬牙交互。

  “我觀你靈性這兩日又增加了不少,可是近來有嘗試觀想?”田巫問道。

  “并沒有,我就是睡覺啊。”李鄲道回答。

  “可能是大夢千年的后續影響。”

  “我來跟你講講講修行基礎。”田巫道:“天下修煉方式繁多,多源于上古練氣士,也有源于鬼物,妖精,乃至神祇之流,加上外來教派入侵,乃至于混合出了數大修行體系。”

  “但無論哪種,都繞不開精氣神,只是各有側重。”

  “比如我這一支,傳承自楚系巫師,但也吸收了陰陽家的學說,還有一些民間法術,走的是供奉神明,上古祭司之道。”

  “我供奉的就是湘水蛇靈,是湘水之神。”

  “湘水之神不是湘夫人和湘君,而湘君不是舜帝嗎?”

  “是如此,不過但凡天地山河,多生情志,靈性天成,化為精魄,如此說山有龍脈,水有龍脈,人有龍脈,此龍脈者就是靈性匯聚,天地先天之靈精,又名自然靈,經供奉可化為神祇。”田巫解釋道。

  “如一家有一家之神,一村有一村之神,天有天神,地有地神,神乃無定之靈,是人賦予其形象,如水無定型,唯有容器盛之而聚形。”

  “我供奉的湘水蛇靈,就是化為其先天出世,最先接觸蛇的概念,便變成了蛇靈。”

  李鄲道想起西游記里孫悟空出世,也是日夜接觸到猴子的氣息,化形出世,才變成一猴子模樣。

  不然為什么同樣是石頭,泰山石敢當怎么就變成了人呢?

  田巫道:“你剛剛所見,所能變幻若蛇者,陰神修煉化為神蛇者,是為加持。”

  “但觀你不一定想修行巫道,且未拜我為師,此道真傳就不傳授于你,且先傳你修行基礎。”

  “修行,無論是我巫道,還是道家的符箓派,金丹派,元神派,又或者佛家的行者道,悟者道,亦或者自波斯,大食等傳來的外教法門,或者先秦練氣士之流,要想修行,都是先得入定,得真靜,見真性,如此才可漸漸修出陰神,出竅夜游,擁有鬼神莫測之能。”

  “修行基礎就是,得定,入定,常定三大基礎。”

  “入定方式不同,儒家讀書明志,心性光明,往往學而思之,思之一瞬就是得定,佛門言,于定中得智慧。”

  “道家打坐吐納,放松心神,感受天人合一,物我兩忘,得宇宙之奧秘,也是得定。”

  “我們祈禱神明,虔誠若愚,若得一瞬開釋,也是得定。”

  “得定,之后可以時常有機會進入定的狀態,稱之為入定。”

  “隨時可以進入狀態,稱為常定。”

  “此時思神飽滿,一定仿若一眠,往往睡眠時間大大減少,而精力充沛。”田巫教導著。

  李鄲道卻越聽約激動,這不就是后世的修行法門之一的觀想法嗎?存神定性,修得陰神,是為靜功。

  田巫講得不多,但有諸多注意事項,沒說多久就叫李鄲道回去自己嘗試冥想入定。

  想要入定,就得心靜,田巫拿了一支香給李鄲道是他秘制的,如何入定的方法就要自己琢磨了。

  不過每每入定,會胡思亂想,容易耗費神思,不能收斂,往往比如你想到紅燒豬蹄,就會想到蒸羊羔,蒸熊掌,燒花鴨,燒子鵝…

  想到女人,就會不自覺的想到黑絲,白絲,水手服,雙馬尾…

  此種最易擾亂入定,統稱為內魔。也叫心障,心關。

  所以為什么修行都要挑塵緣輕的,都沒有世俗的那種欲望了,肯定容易入定。

  比如佛門,道門,種種戒律,從小持定,成為人生信仰,為人準則,如此漸漸可以達到祛除此關礙,得定,入定。

  像是巫師也是有某種戒律的,或者冥想真神形象。

  李鄲道沒有得田巫傳授這些秘傳,但自己內里寶藏已經不知道有多少了。

  回到藥鋪,李鄲道卻見一白衣女子,扭捏坐于藥鋪之中:“大夫,奴家這里痛,你幫我按按嘛。”

  “哪里疼?”

  “奴家胸口疼。”

  李鄲道一看這還了得,哪里來的娼婦,這樣不要臉,還想勾引我老爹?那不是要蹬鼻子上臉?做自己小媽?

  當下道:“胸口疼可不是小事,多半是胸痹,姐姐,讓我來摸摸看。”

大熊貓文學    成為了道醫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