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流霆是故意將這兩個人擊殺的,并且他知道按照他現有的實力,拍不死姜太炎,不僅拍不死姜太炎,如若不是近身肉搏,能夠使用附著在手掌上的鴻蒙陰之氣,他連紅袍戰士也拍不死。
不僅拍不死,如果對方遠距離使用仙術的話,上官會被毫無懸念地秒殺,境界與境界之間實力相差過于懸殊,橫垮了至少兩個境界十八個等級。
殺這兩人,是對鴻蒙陰之氣的強大有足夠的認識,同時也跟上官心態的改變有關。
他不想再被動地被迫地去因為接受而變得強大,他要主動強大起來。
主動強大就得先能活下來,惦記河圖洛書的這些從前放過的漏網之魚們,死一個少一個。
原傾璃目睹了一切的發生,看到小師弟安然無恙,現下腿一軟,登時就站不穩了。
“師姐!”上官攬過她的腰身,這才發現,師姐如玫瑰花般嬌嫩的粉唇有一抹干涸的赤色。
這是她由于過于擔心,咬自己嘴唇咬的。
師姐嫣然一笑,有釋然,有安撫,有劫后余生的僥幸,就是沒有疑問和責備。
“小師弟別擔心,我無事。”原傾璃伸出纖纖玉指試圖撫平上官緊皺著的眉頭。
“對不起,師姐,我讓你擔心了。”
“不會,我知小師弟最是鬼主意多,你不必自責,關心則亂而已,其實我心里非常信你。”
上官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對了師姐,你帶上這個我看看。”
自金毛雞出現意外,綠銅盆掉了出來,上官就把綠銅盆帶在了身上,只那件妖甲還一直給金毛雞披著,方才饕餮給的一線天也在這里。
但是現下他沒想這些,他想到的是鬼印。
因為順著時間線捋了一下,在玄天門諸強攻打鬼帝陵的時候,他的修為這些人一眼就能看出來,不然也不會像今天這樣如此膽大妄為了。
可是現下居然所有人都看不出來了,然而自己的修為僅僅是從命種九重升到了命花,在這個階段身上就多了兩個東西,一個是鴻蒙陰之氣,還有一個就是這個能跟鬼界有所感應,但是卻不知道作用具體是什么的鬼印了。
原傾璃拿著鬼印好奇地問:“我帶著它?你是意識到什么問題了嗎?”
果然!!師姐掛上鬼印的那一瞬間,修為全部隱藏不見。
自己作為命花初成,級別上只跟師姐差一個,但是境界卻整整相隔一重,而自己的靈根靈覺已成模糊的月牙形仙云,對師姐的修為按常理來說,可以探測得明明白白。
然而現在,無論如何調動靈覺,師姐身上的全部氣息都像寂滅了一樣,毫無反應。
原來鬼印真正的作用在這里,相當于給自身修為施了一個隱身術,讓對方的靈覺全無作用。
所以這些人既不知道自己真正的實力幾何,也不知道河圖洛書在不在身體里,這才把姜太炎這種有著罕世異相的圣魂本體,也給忽悠走了。
上官眼角一垂,看了一眼阿黃一動不動的身體,心像被一片牛毛針扎過,有種細密的疼痛。
金毛雞當時拼了命搶來的寶物,如今救了自己一命,可在當時,師父和自己都在責怪它。
如今想起來,阿黃是一只貪寶雞,可是它沒為自己貪過任何一件寶物。
那些零散的飄忽的這具任壇主的身體帶來的過往的記憶片段,和別人嘴里說的那些回憶,都只能說明朱雀是一直以來跟著任千殤東征西伐的,可他們之間到底有怎樣的具體的情義,自己丁點都不知道。
大概有刻骨的情分在吧,深刻到連丟失了命魂的金毛雞都對同樣丟失了命魂的這具身體,發自本能和直覺的保護和跟隨。
其實對于上官來說,他跟朱雀的命魂并無情分,但是跟這只不能動了的雞,卻是知己。
人跟妖之間,如果也可以用知己這種詞匯去連接的話。
“嘿嘿!寶貝!”一團混沌的灰氣從他倆中間一閃而過,師姐手中的鬼印不見了。
饕餮把鬼印放在了那團灰氣中,隱現不見。
…無語…把這貨給忘了…對這只大嘴怪的脾氣秉性忽略了個徹徹底底。
它不貪妖甲,因為它自己一身的金屬化鱗片,那玩意兒對它來說不是寶貝。
它也不貪一線天,因為它衡量再三要從一線天上得到敕封的好處。
但是它貪鬼印,在饕餮眼里,見過的寶物就都是自己的了,不是自己的就難受。
“饕餮前輩,還請把這方鬼印還給晚輩,晚輩得靠它才能保命。”
“你保命不保命,于本座何干?本座剛才仔細瞧過了,你不是任千殤,雖然本座不知道你為何有他的竹笛和河圖洛書。
但任千殤的命魂本座見過,雖然也是不得了的異相,但根本不像你這么詭異至極,匪夷所思。
而且任千殤的修為已經是道海大成,你最多不超過命果。本座還以為你多么高深莫測,原來是這個寶貝被你掛在了身上。
你既然不是任千殤,本座不僅僅要這個寶貝,剛才給你的那個一線天也得還給本座!”
這饕餮…這口氣,怎么這么像不靠譜的師父呢?
原來任壇主當年,已經是道海大成的強者了,入了道海就可以稱圣道能了,道海大成,果然修為強橫啊。
河洛古經中卷上說,道海以上就是仙了,任壇主離仙門,就只差那么一步了,真是令人咋舌。
“饕餮前輩,晚輩是半個任壇主,但的確不是全部的任壇主。可是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只有晚輩才能給您敕封。”
“居然又敢誆騙本座!本座以為你是任千殤,才偽裝了半天,疲憊至極。你自己不是說,沒有封妖榜,你掌心竹笛也只能敕封五千年以內的妖,拿什么封本座?你當本座蠢嗎?”
“晚輩絕無誆騙之心,任壇主在您這里不只放了一線天,應該還放了一件可以封妖的寶物,您把它給我,我就能敕封您了。”上官流霆“真誠”地對饕餮說道。
饕餮愣了一下,嗯??他不是任千殤,為什么知道五百年前這么詳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