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梆菜繼續咧嘴笑道:“剛才有生路,現在只有死路了。放心,老夫手很快,不會讓你們太痛苦的!”
這話說得很明白了,方才有人看著,師徒四人也沒有還手。
現在沒人看了,搶劫總歸是個會落下口實的事情,還是滅口來得痛快。
已經不想再跟幾個廢柴浪費口舌了,老梆菜集中神魂在青木鼎上,反手一扣,鼎身帶著一股陰狠的煞氣飛了過來!
莫金樽搖了搖頭:“唉,不聽勸。”
原傾璃和歐陽熏剛重新祭出武器,上官流霆壓根就沒動,他基本猜到了師父要干啥。
只見莫金樽最后那個“勸”字還沒出口,人已經不在那條裂開的大地縫隙之上。
老梆菜身邊閃過一個胖胖的殘影,僅僅是殘影而已,因為在恍惚之間,連殘影的臉都看不清。
“噗…”
老梆菜臉色鐵青,枯樹皮一樣的臉上眼珠子忽然瞪大,凸出。
他不可思議地盯著幾乎沒有動過位置的,充滿惋惜地看著他的莫金樽,嘴角翕動,想說點什么,卻吐出了一堆血沫子。
“砰!嗖!!”
這兩個聲音一個是青木鼎落地的聲音,一個是老梆菜墜入深淵的聲音。
一切發生在須臾之間。
原傾璃和歐陽熏的一琴一簫剛剛祭出來,兩人全都處于懵逼狀態。
莫金樽揮了揮袍袖:“可惜了,有了鬼印應該可以再續個一二百歲的壽元,若是有合適的機緣,再往上修一修也說不定。唉!可惜了!”
一連串兒的惋惜好像剛才殺人的不是他一樣。
饒是上官心里有準備,此刻對師父的真正修為也是暗暗吃驚。
怪不得一直不出手,原來早就胸有成竹。
師父的修為一貫掩藏得很好,但是從上次鬼門關的結界里出來,他就隱約覺得命果是拘不住師父的。
很好奇師父修成的福地到底是什么樣子的,也一直沒有找機會問到師父的命種是個啥。
“師父…您…這…這…”歐陽熏驚得都不會說話了。
“好了,甭廢話了,這種修仙士的敗類,僥幸修上去,也不是世間之福,早晚被雷劈,還不如為師幫他趁早斷了妄念。
不必浪費口舌在這個人身上,倒是你這禿雞!”莫金樽伸手一指剛從深淵里撲騰上來的金毛雞。
金毛雞現在腿都有點站不穩,哆哆嗦嗦地在上官流霆的肩膀上,驚魂未定。
“今天若是沒有貧道在場,你們幾個就都被這小孽畜給連累了,什么你都貪!”
原傾璃走過去摸了摸金毛雞的頭:“師父,阿黃也是好心,它要那么多寶物也是無用,多半為了小師弟。您就少說兩句吧。”
“喔喔喔…本…本座才不是什么都貪…”它把鬼印從綠銅盆里倒了出來,放在主人腳邊。
上官又好氣又好笑,但是看金毛雞抖成這個樣子,也不忍苛責。
而且他敏銳地嗅到了一個問題:“師父,鬼門關是否生變?”
莫金樽沉吟了一會兒:“徒兒是說,至陰五臟都沖向鬼門關的事?”
“嗯,徒兒雖然第一次聽說鬼帝和至陰五臟,但是現在鬼門關里應該沒有鬼帝了吧?”
“有的時候他也不住鬼門關啊,那是一界之主,不是十八閻羅王能比的。你的懷疑不無道理,因為其實至陰五臟只會被至陽的氣場所吸引。而鬼門關哪里還會有什么陽氣?”
師父講得道理不難理解,萬物都分陰陽,陰陽互補,陰陽相吸。
至陰之物,會被至陽的氣場所吸引,這一點都不奇怪。
可奇怪的是,鬼門關算得什么至陽的地方???
如果鬼帝本尊在,那倒是不難理解,問題是現在鬼帝估計都死了上萬年了。
難道鬼門關出了新的鬼帝?
這更加不可能啊,里面全是死了的,哪里有活著的啊。
“鬼門關應該是進了什么了不得的人,身上純陽,所以把至陰五臟吸走了。看來,上萬年空缺的鬼帝之位,要現世了。”莫金樽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上官一皺眉頭,師父是不是,腦子,不大好啊。
“鬼門關進人?鬼門關只進死人,活人進去也變死人了啊。”
莫金樽搖了搖頭:“極為特殊的機緣…就可以…莫非…”
“莫非什么?”
“沒什么!鬼族已經頹廢了萬年,如今要崛起,也是天數輪回,阻攔怕也是阻攔不成的,靜觀其變吧。”
玄天門已經破敗不堪,不再有任何福地的樣子,再看也是徒增傷感。
師徒四人回到了敕封派,一路上沒再說話,各懷心事。
金毛雞今日受到了極大的驚嚇,自身又沒啥修為,過度勞累,所以一回敕封派就賴在弟子房里睡覺去了。
上官推開門想去禪定崖坐坐,想起去秦陵之前,蘇星璇每天變換了各種各樣的床在門口睡覺,心下如一片細密的牛毛針扎過,隱隱作痛。
那首她留下的詩是最好的安慰,畢竟她還活著。
星璇啊,努力活下去,只要還活著,見面終有時。
禪定崖邊,月朗星稀。
從弟子房旁邊的傳送圖騰一腳邁進去,就看見白衣飄飄的師姐抱膝坐在崖邊,背影超塵脫俗,宛如仙子。
原傾璃沒回頭:“小師弟,是你么?”
心下一動,走過去握住她的手,拉她入懷。
師姐的皮膚吹彈可破,清冷白皙,月光柔和竟也不減她半分艷麗。
原傾璃閉上雙眼,一對如玉般的小手抵在小師弟的胸膛上,輕輕地“嗯”了一聲,臉頰已然暈紅開來。
上官流霆再也把持不住,把嘴唇湊將過去,吻住了她。
兩人心里均有物是人非的滄桑感,這段時間屬實經歷了太多了。
那種生怕對方消失的感覺在心頭纏繞,輾轉反側間,這個吻越來越纏綿。
師姐獨有的芬芳在唇齒之間,伴隨著她的嚶嚀,上官越發沖動。
蘇星璇的離開讓他有害怕的感覺在里面,世事無常,就算精通五行八卦,也有變數二字如影隨形。
不知道明天會怎樣,身邊人還會不會在身邊。
至少此刻,她是在懷里的。
這種害怕讓他非常沖動地想要表達一切,他對師姐一直以來的情意。
深呼吸了一口氣,他用手撫上了原傾璃的發絲,離開的她的嘴唇。
師姐面色潮紅,呼吸急促。
“師姐…”
“嗯…”
“我得冷靜一下…不然,怕冒犯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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