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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來自深淵

副標題:最低谷的絕望  因為回歸的人數眾多,因此迦勒底特意傳送了一輛大卡車過來,由蘭斯洛特掌舵......雖然Berserker職介的蘭斯洛特沒有騎乘技能,但因為寶具騎士不死于徒手的效果,蘭斯洛特爵士能夠輕易的將各種科學產品寶具后掌握。

  理論上來說航天飛機他也能開,卡車自然也不在話下。

  氣氛壓抑的回歸旅途中。

  突然,普雷拉蒂的制造的魔女雷達發出了警報聲。

  路明非下意識的看了眼阿露塔——或許是因為移植手術的副作用,本應最活力十足,總是糾纏著自己不放的阿露塔正蜷縮在大卡車的角落里,似乎是睡著了,眉頭緊鎖,好似被噩夢糾纏。

  路明非下意識的就想要招呼伊麗莎白跟自己一齊去看看。

  結果一扭頭,卻發現伊麗莎白也是一副走神的模樣,原本干練認真的她居然沒察覺到警報聲。

  最后居然是清姬與莫扎特跟自己一齊來到了車廂外查看情況。

  按照雷達的顯示,有魔女出現在了附近,身份是......是比起無影無蹤的暴食魔女,存在感顯得非常低的貪婪魔女。

  比起別的謎團重重的魔女,貪婪魔女的身份倒是意外容易辨別,她時不時地會出現在戰場上,而英靈中的迪昂與莫扎特都是生前就認識她的人,因此很容易就知道了貪婪魔女的身份。

瑪麗·安托瓦內特  就是那個說了在被告知法國公民無法吃面包的情況下,說出“為什么他們不吃蛋糕呢”或“Qu'ilsmangentdelabrioche”的法國路易十六的皇后。

  歷史遺留問題姑且不談。

  反正莫扎特與迪昂都認識她,自然也清楚她的身份,更清楚......瑪麗并不是有強大力量的存在。

  如果是之前的路明非,發現身處敵營——德古拉城堡中的瑪麗出現了,肯定是第一反應上去幾拳將她帶走秒了。

  但出了路西法的事情之后,路明非不得不收斂起了傲慢,變得小心翼翼了起來。

  所幸預想中的襲擊并沒有到來,取而代之的,是由一只鴿子模樣的使魔,送來了一封信。

  信上的內容讓路明非有些摸不著頭腦:

即使弄清楚了‘路西法’的真相,也請不要迷茫,天文臺的賢者們我與拉斐爾會努力幫諸位多拖一些時間,但它終會重新歸來,到時候我肯定會第一時間被殺死吧,請看好阿馬德烏斯,不要讓他任性,我想他肯定會幫助各位的一定要在它回來之前,將絕望魔女的隱患解決掉......愿勇氣的翅膀,能支持諸位翱翔  拉斐爾——也就是貪婪對應的美德、慷慨的天使。

  看信上的描述......似乎,瑪麗雖然也是魔女,但也沒有被狂氣所侵蝕,沒有墮落,依舊保持著正常的頭腦,正在看不到的地方努力幫助迦勒底?

  路明非一時間覺得有點無力吐槽。

  他原本以為各個魔女都會是敵人的,結果......嫉妒的阿露塔、暴怒的阿塔蘭忒、色欲的法芙娜、貪婪的瑪麗、暴食的普雷拉蒂。

  七個魔女里有五個不是頭腦正常,就是成功壓制封印了邪惡,應該說‘命運’這玩意挑選的英靈們都很給力么?

  絕望魔女是無差別的中立單位,這么一算的話,也就一個傲慢魔女在認真作為反派行動。

  雖然是好事啦。

  但總覺得哪里不太對勁。

  瑪麗送來的信里倒是也有有用的情報,那就是那個路明非橫看豎看都是小魔鬼路鳴澤模樣的路西法果然沒有徹底被解決。

  他還會回來。

  擁有滅龍魔法體質的溫蒂已經離去了......到時候要怎么對付他?

  在路明非受到了新建之后,雷達的警報亦隨之解除,貪婪魔女的信號迅速遠離,返回了奧爾良的血族城堡中。

  至于上面提到的還有些令人在意的內容......

  路明非當時就揪起了莫扎特的衣領。

  “你給我解釋下。”

  讓所有人意外的是......

  莫扎特非常干脆的,小秘密的將自己的秘密說了出來。

  “簡單的說,我現在就拿七十二個與你們迦勒底為敵的魔神之一嘍。”

  莫扎特非常干脆的將自己乃是魔神血裔的事情說了出來。

  莫扎特跟雷夫教授一樣,都是魔神的血裔,都受到了來自先祖的血緣詛咒,只是繼承的源頭不同,莫扎特繼承的魔神安度西亞斯本身是音樂魔神,屬于基本上無害的那種,跟雷夫教授繼承的佛勞倫斯不同。

  雷夫教授幾乎一身都在與自己的血脈對抗,但莫扎特卻基本相反,他是屬于那種躺平了,完全不在意,肆意借用魔神的力量,使用音樂魔術的存在。

  生前因為濫用過頭,理所當然的早死了。

  作為英靈在法蘭西現界之后,安度西亞斯也想要奪舍莫扎特的靈基,原本莫扎特依舊打算躺平——他本就不是那種會將“我要拯救世界!”的責任主動攬在身上的類型。

  但是在這個時候,他生前的初戀,瑪麗也出現了。

  瑪麗想要守護法蘭西,但她太弱小了,只能拼盡全力的對抗反轉墮天的天使拉斐爾。

  為了愛,莫扎特決心對抗拉斐爾,但他太弱小了,沒有力量,于是就將想法打在了魔神安度西亞斯身上。

  以愛之名,莫扎特戰勝的安度西亞斯,魔神血脈徹底覺醒,但卻沒有遭到奪舍,而是化身為了音樂魔神莫扎特。

  雖然不是戰斗類型的魔神,但在對這種詛咒方面,他倒是有一套自己的方法。

  在莫扎特的幫助下,弱小的瑪麗得以挺了過來。

  在那之后,瑪麗便潛伏在德古拉身邊,等待著時機,收集著情報。

  “這些你之前為啥不說?”路明非納悶。

  莫扎特很無節操的攤開了手:“你們又沒問啊,我也不想因此被你們懷疑然后限制行動,讓我不能愉快的玩耍了——老板你別打人啊,你看我在正事方面不都有認真做的么?私生活問題別往正事上扯好吧?”

  莫扎特最后認真強調的事情,居然是“我真的不擅長戰斗啦!不要對我的正面戰斗力有太大期待啊!”

  路明非只覺得頭疼。

  然后將他扔給了達芬奇與羅曼他們去苦惱。

  只可惜的是......

  一起似乎只是開始。

  黑暗仿佛來自深淵,一步步的畢竟。

  在瑪麗的幫助下,調查小隊帶著成果與幸存者們,順利返回了圣都的城墻之后。

  此時。

  迦勒底內,達芬奇與羅曼看著手中的報告,陷入了沉思。

  路西法的分析報告已經出來了。

  分析過程意外的容易......或者說,造成這一切的黑幕,根本就沒有想要隱藏。

  原本的話的,達芬奇與羅曼只需要將結果告訴所有人就行。

  但考慮到因為溫蒂那仿佛‘接受命運而死’的結局,以及在那之后路明非等人的精神狀態,羅曼陷入了遲疑。

  羅曼醫生的視線緊盯著手中的報告:“我......甚至無法形容這東西算不算殘忍,但......給現在的路明非看真的好嗎?他才剛剛經歷了溫蒂的......”

  羅曼嘆了口氣。

  “......為什么不隱藏下去呢?就算不告訴他們,也不會對改變我們的計劃,這種糟心的黑暗讓大人們承擔就好了,那些孩子們才是救世主,他們才是被選中的人,不僅僅明非,對阿露塔跟瑪修他們也......說實在的,除了楚子航,我覺得我們不該告訴其他人。”

  有些事情還是不知道更好。

  這是羅曼的溫柔。當然,也能說是他優柔寡斷。

  但報告還是必須要交出去的。

  畢竟圣王那邊還等著對路西法的分析結果,然后再想辦法對癥下藥,準備好反制手段呢。

  達芬奇看著猶猶豫豫的羅曼,自作主張的將報告發給了圣王卡爾,待大帝看完之后,又將羅曼的迷茫轉述了過去。

  “大帝,你怎么看?我們要不要對那些孩子們隱藏些內容?”

  大帝沉默著看著報告書上寫的內容。

  一齊沉默的還有他身邊的‘布拉達曼特(查理曼)’。

  因為將自己英靈座上的靈基整個拉了下來,大帝最初的姿態是少年時期的模樣,但隨著不斷使用力量燃燒靈魂,大帝的外貌也在不斷的成長。

  從少年到青年,再到此時已兩鬢發白的中年,沒人懷疑,等打敗了絕望魔女之后,他會進入老年時期。

  仿佛將自己的人生全部賭在了這里。

  “......不,那些孩子們有資格知道這些,畢竟,愛幻想的少年終歸只要長大,要去面對現實的,現實......可不像故事里那樣非黑即白。”

  圣王閉上了雙眼,好似夢囈般的呢喃著:

  “這是一場試煉,人的成長,就是要不斷戰勝不成熟的自己。”

  “孩子終歸要長大成人。”

  圣王與迦勒底確認好了人選之后,將名單上的人召集了起來——主要是少部分領導班子、科研人員、英靈單位。

  然后,關于對路西法真相的報告會,開始了。

  ......雖然是這樣說。

  但路明非看著圣王還有達芬奇等人瞅著自己的表情,總覺得好像這個會議是專門針對他開的一樣。

  上來就是一通數據報告。

  幾乎所有的研究人員與領導班子,只是聽完了那些數據,就知道了真相。

  他們倒是表情平靜,并迅速開始了應對方法的討論。

  以路明非為代表的非研究類型的英靈們,則等待著更進一步的分析說明。

  但這話題卻突然轉到了奇怪的地方去了。

  “你們覺得,所謂的宗教的本質,是什么?”

  路明非被這問題問的有些蒙。

  怎么突然繞到這上面去了。

  還好說這話的達芬奇沒有跟課堂上的老師似的,點名讓一個學生來回答,而是直接說了下去。

  “不同時代的人,或許會因為接觸到的資訊的不同,對此有不同的看法,但我這里要說的,是幾乎所有宗教的源頭——源頭的源頭,本質的本質,最初的原初——”

  “那就是‘為了活下去的掙扎’。”

  是的。

  甚至可以說與那些被信奉的神基本沒有關系,這才是一切宗教的起源,一個非常簡單的目的。

  為了活下去的掙扎。

  “也就是,人類種最原初的善。”

  宗教的起點一定是善。

  并非是特指‘某個宗教’,而是‘宗教’這一詞被創造出來之前的‘宗教’的特質,一定是純粹的善。

  但是,不知從何而起,因為在各種故事中時常會被設定為反派,以至于許多人一談到宗教的話題,多少都會有了先入為主的各種觀念,所以根本無法做到客觀的思考。

  這個時候就需要放空大腦,乘上思想的時間機器,回到人類最古老的原初時期。

  在遙遠的神話時代,在文明方興未艾的黑暗時代,在連生存下去就極其艱難,根本沒有余裕去思考個人價值的時代里。

  在原初的原初,當第一個人心中產生了‘善意’時,宗教就誕生了。

  在原始的時代,人類為了活下來,必須要聚集在一起,必須要統合大量人的力量,一起為了活下去而努力。

  然而,只要有思想那就會有分歧,在資源有限的環境下,不同的部落之間往往會變成最原始的沖突——暴力。

  用暴力去搶奪資源。

  但總會有人去思考,善意總是會誕生。

  總會有第一個人思考:為什么部落與部落之間要流血沖突,去爭奪那僅有的一點資源,而不是所有人聯合起來,去擴張勢力范圍,得到更多的資源?

  那么,要如何才能聯合起來?甚至是讓過去有血海深仇的雙方聯合?

  那就需要一個超然的第三方仲裁者。

  也就是——‘神’

  神的概念在這個時候被提了出來。

  為了聚集其更多人去開墾荒地,讓部族能夠養活更多的人。

  這就是后世所稱呼的‘原始薩滿’的起點,也是真正意義上宗教概念的原型。

  在那之后的很長一段時間里,宗教的教義都會伴隨著人類種為了活下去的掙扎而不斷的改變。

  當人數膨脹到一定程度,附近的土地已經無法養育這么多人的時候,要怎么做?

  答案是削減人口。

  戰爭、活祭,本質都是為了在饑荒擴散,整個社會崩潰毀滅之前,將人口削減到能夠維持溫蒂的程度。

  但沒人愿意赴死。

  求生的本能刻每個人的靈魂之中。

  于是需要一個借口,比如通過宗教、通過神話去描述死后世界的美好,甚至將自愿赴死視為榮耀。

  南美的瑪雅與阿茲特克文明就是典型的例子。

  他們會在祭祀中進行比賽,強大的勝者會得到將自己獻祭的榮耀。

  這一切的本質都是為了‘生存’。

  是純粹的‘善’。

  這就是宗教最原始的姿態。

  然而,伴隨著文明的發展,環境穩定下來之后,宗教理所當然的會變成統治者們的工具。

  宗教的力量越是強大,就越是會偏離初衷。

  比如瘟疫到來時,人們會怪罪魔女,認為是魔女帶來的詛咒,為了得到能夠支撐活下去的信念,無數的無辜的‘被迫害者’們出現了。

  甚至還出現了在鼠疫到來時,人們認為是貓帶來了詛咒,因此大量屠殺貓類,反而導致鼠類瘋狂擴散疾病的狀況。

  原本是為了活下去而出現的——作為‘求同存異’、‘讓更多的人活下去’的手段而誕生的宗教,理所當然的扭曲了。

  宗教越是強大,就越是要彰顯自己的威信,就越是需要通過迫害他人的方法來強調這點。

  受限于技術與智慧的原因,宗教很多時候無法解決問題。

  無法解決問題怎么辦?

  自然就是將提出問題的人解決。

  只要沒人提出問題,那就沒有人質疑宗教的權威。

  于是許許多多的被害者們出現了。

  他們有的是生命直接受到了迫害。

  也有的是名聲遭到了污蔑。

  莉莉絲、路西法、尼布甲尼撒、弗拉德三世、伊麗莎白·巴托里、圣女貞德——

  他們都是被害者。

  “這世上本來壓根沒有什么路西法,只有某些被詆毀,被污蔑,然后融入宗教故事中,被臆想出來的‘墮天的紅龍’,那么,出現在我們面前的路西法究竟是什么?”

  “答案是十字教發展強盛過程中的‘被害者’”

  “是——無辜的怪物。”

  是的。

  這就是路西法最初是扭曲黑影的原因。

  它的本質是所有被十字教迫害的被害者們怨念的化身,之所以模樣會接近路鳴澤,主要有兩個原因。

其一,是圣王當初為了殲滅海量的龍群,發動了的超魔術龍王的嘆息  因為龍王的嘆息在魔術概念上是再現了‘路西法帶著天堂三分之一天使墮落’的典故,所以引發了連鎖效應。

  龍是惡魔,惡魔深處地獄,此時到處是龍的法蘭西是地獄,那么墮天的紅龍自然就是路西法。

  而這個時候,巧合的是,出現了路明非與路鳴澤這個特例。

  路西法本身是不存在的,是無辜的怪物的縮影,組成路西法的是許多被詆毀污蔑的人,包括尼布甲尼撒在內。

  但偏偏路明非身邊跟著個同樣是被人們‘誤以為’是路西法的路鳴澤。

  然后隨著無辜的怪物與路明非接觸,它的姿態自然就越來越接近路鳴澤。

  在那之后出現的路鳴澤模樣的路西法,其實是類似路鳴澤過去在地面上活動留下來的‘殘影’一般的東西,是一段記錄了路鳴澤過去行動內容的錄像帶。

  理論上來說他擁有與路鳴澤同等的力量,但它本身是被架空出來的無辜的怪物,所以必須通過與路明非的接觸,不斷的補完資料,然后才能使用那些路鳴澤過去借給路明非的各種力量。

  這就是路西法為何是路鳴澤的模樣,同時為何能用納茲的‘火之滅龍魔法’的原因。

  它與其說是一個單獨的生命個體,倒不如說是名為無辜的怪物的,記錄了十字教惡行的錄像帶。

  它就是暗,光越是明亮,黑暗越是深邃。

  他的力量會伴隨著特異點內的十字教的力量一齊上升。

  圣王為了保護民眾們的種種行為,反而成為了促成他如此強大的契機。

  “雖然原理很簡單,但這個無辜的怪物術式非常精妙,恐怕血族城堡那邊也有非常不得了的魔術師吧。”

  達芬奇作總結道。

  然后結束了這個話題。

  伊麗莎白與阿露塔幾乎是在聽完的瞬間就立刻摔桌而去。

  敵人......居然才是被害者什么的。

  我們的努力居然反而會讓它更強。

  太諷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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