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人?”艾力語帶譏諷的說道:“教宗冕下,不知道您知道這些‘可憐人’干過的惡心事后,是否還覺得他們‘可憐’…”
后面兩個可憐,他刻意加重了語調。
月亮圣女艾莉森的身影,從數十米外的拐角快步走了過來。
她身后還跟著一位身穿紳士禮服的中年人。
艾力瞥了后者一眼,明白對方正是法蘭西帝國的第一繼承人——儒法皇子。
艾莉森微微蹙眉,語氣出現了一絲動搖:“可是,他們看上去只是普普通通的樂隊而已。”
安德雷婭冷冷的駁斥一句:“冕下,您覺得普通樂隊,有膽子打日不落帝國長公主的主意嗎?”
此言一出,不止是月亮圣女,儒法皇子亦是臉色大變,這種事的性質惡劣之極,就連整個法蘭西帝國都承受不起。
這位皇子微微躬身,先自我介紹道:“長公主殿下,眷顧者閣下,我是儒法·墨洛溫,歡迎兩位來到法蘭西。”
接著他狀似禮貌,卻語含鋒銳的問道:“對于這件事,兩位可以展示一下證據嗎?若是在沒有充分證據的情況下,隨意處決平民,這只會有損于貴國的名聲。”
艾力不由無語。
這貨怎么跟他爹查理曼六世一樣,張口閉口就是證據?
不過他也明白,儒法皇子之所以說這種話,實質上就是根本不相信長公主的話。
在這位皇子看來,自己等人僅僅與樂隊有著短暫的接觸,連對方的名字都不知道,便斷定對方有罪,極大概率是張口瞎說,故意在法蘭西找事。
一句話,淺薄限制了皇子的想象力,全知者血脈的力量,丫一無所知!本公子的天賦有多強,丫也一無所知!
接下來,看本公子怎么狠狠抽你的臉!
艾力沒有搭理皇子,轉而注視著長公主,微笑著說道:“安婭,你應該知道,我可以使用風語者的力量,模擬出催眠師的催眠能力…”
艾莉森與儒法皇子聽得驚詫莫名。
前者倒還好,畢竟這位月亮圣女親眼見識過石中劍刺破虛空的驚人場景,接受能力更強一些,后者簡直懷疑自己聽錯了,風語者與催眠師還能攪合到一起?
“剛才乘坐浮空戰艦前往圖盧茲的路途中,我又抽空推演出使用圣劍血脈模擬催眠師的小技巧。”艾力滔滔不絕的說道。
安德雷婭的俏臉浮起一絲微不可察的紅暈。
你和我在路途中不是一直在忙著…呃,那種交流嗎?難道快樂運動的時候,你居然還在思考著創造新的技能?
難道我對你的吸引力,還不能讓你停下思考?
混蛋!
“…我意外的注意到,圣劍血脈的圣光之力,在精神暗示方面的效果,比風語者更為強力…進一步推演之后,我發現它不止可以用來催眠,還能夠徹底瓦解目標的心理防御,讓目標吐露出事情的真相。”
艾力豎起一根手指,一點啟迪之光瞬間凝聚出來:“安婭,我給它取了一個名字,叫做‘真言之光’,你已經學習過‘圣光之種’,掌握‘真言之光’應該沒有太大難度。”
他輕彈了一下手指,一縷晨曦之光悠悠劃過,擊中了安德雷婭白皙的額頭。
打臉的任務,他準備讓長公主來完成。
安德雷婭當即閉上了眼睛,一動不動的站立著。
艾莉森與儒法皇子面面相覷,神色愈發驚異。
世界上還有這種傳授技能的辦法?拿手指彈出一道光點,便能讓其他人學會一種技能,這怎么可能?
數息之后,安德雷婭睜開眼睛,一臉興奮的說道:“我明白了!真言之光確實是一種非常實用的技能。”
她集中全部注意力,伸出一根纖纖玉指,一點微光從指尖冒出,繼而光點逐漸變大,亮度也隨之提高。
光點大如綠豆時,突然潰散成了無數光點。
失敗了。
安德雷婭卻毫無沮喪之意,語氣飽含著激動:“我覺得自己已經完全掌握了要領,最多三次之內,一定會成功。”
儒法皇子內心充滿懷疑。
太假了吧!
這倆人該不會是在故意演雙簧吧?明明已經學會的技能,裝模作樣的練習幾下,再號稱學會了技能。
艾莉森也產生了與皇子一眼的想法。
不過她瞬間否決掉了,畢竟一位是石中劍執掌者,另一位是日不落的長公主,實在沒必要玩這種小把戲。
事實證明,安德雷婭適才的預計太過保守。
嘗試第二遍時,真言之光順利凝結出來了。
她凝視著并不刺眼的金色光點,語氣帶著深深的感慨:“我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居然可以在2分鐘內掌握一種技能…”
艾力笑著比劃一個手勢:“安婭,你可以嘗試一下真言之光的效果。”
安德雷婭點點頭,指尖對準了鼓手。
鼓手目睹這一幕,心中驚懼萬分。
他想要逃走,可雙腳根本不聽使喚,仿佛被焊在地面一樣,挪動一厘米都困難;他想要喊叫,但無論怎么使勁,嘴巴也張不開分毫。
鼓手眼睜睜看著光點顫動一下,忽然脫離了那一根白嫩的手指,然后凌空劃過一道直線,朝著自己的臉頰撞上過來。
他本能的閉上了眼睛,但什么都沒有感覺到,好似光點根本不存在。
奇怪!
片刻之后,鼓手忽然感覺心底變得一片寧靜,恐懼、絕望等一切負面情緒消散一空。
他的表情也體現出了心理狀況的變化,崩得緊緊的面部肌肉,全都放松下來,嘴角居然流露出了一絲微笑。
艾莉森看得驚奇不已。
儒法皇子則隱約有一種不太妙的感覺。
安德雷婭開口問出第一個問題:“告訴我,你的名字叫什么?你以及你背后的犯罪團伙,暗中從事著哪些勾當?”
鼓手老老實實的回答道:“我叫莫里森·科克,我表面上的身份是地下樂隊的鼓手,可實際上包括我在內的整支樂隊,都為一個叫做‘五眼蟲’的犯罪集團工作…”
儒法皇子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難看之極。
這番話如同一記耳光,狠狠抽在他臉上。
樂隊的另外四人,則用驚恐的眼神盯著鼓手,仿佛完全不認識對方一樣。
自稱“莫里森”的家伙,坦誠得不可思議:“我們的工作是在圖盧茲市內的各個地方演奏,比如酒吧、廣場之類的場合,順便尋找容貌出色的年輕女性,再將她們的信息上報給一位名叫‘特魯多’的家伙。
“特魯多手下有一批人手,將會采取各種手段,將這些女性悄悄擄走,關押在一個秘密場所…嗯,有時候特魯多為了獎勵我們,也會讓我們品嘗一下那些女孩的滋味…”
安德雷婭的俏臉冷得快要凝結一層寒霜。
艾莉森的眼眸亦閃過厭惡之色,低聲嘀咕一句:“該死!”
安德雷婭冷冰冰的問道:“被擄走的女性,后來怎么樣了?”
莫里森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有人說她們被送到其他城市,當做女奴賣掉了,還有人說她們已經死了。”
頓了頓,鼓手又說出另一條信息:“我偶然聽特魯多提到過,‘五眼蟲’的控制者是一位強大的超凡者大師,特魯多好像稱呼其為‘白登大師’…”
安德雷婭沉吟片刻,問道:“圖盧茲市發生了這么多起失蹤案,接取賞金任務的追獵者,調查案件之時,沒有找到你們頭上嗎?”
莫里森點頭道:“當然有。”
他又說道:“最開始的時候,確實有超凡者找過來,其中還有讀心者,我們第一次被問話時,心中覺得非常恐懼,生怕秘密泄露出來…”
鼓手的語氣夾雜著一絲困惑:“奇怪的是,問了幾句話之后,超凡者大人往往會大罵我們是一群滿腦子骯臟欲念的吟棍,再將我們攆走…”
艾力適時插了一句話:“安婭,這幾個家伙自己都不知道,身上已被人悄悄動了手腳,使用普通超凡手段探查時,只能得到特定的信息。”
說罷,他再次送出一點啟迪之光,擊中了長公主的額頭。
安德雷婭愣了一下,接著皺起眉頭:“那位柏登大師是一名欲念術士?難怪他會擄掠這么多女性…”
艾力說道:“沒錯,欲念術士在他們體內植入了一絲欲念之力,讀心者閱讀之時,只能看到欲念之力內的各種男女深度交流信息。”
所謂的欲念術士,也是惡魔術士中的一種,超凡世界認為,他們的血脈傳承自深淵的“欲念惡魔”。
他們擅長一類邪惡的法術,可以最大限度激發內心的欲念,進而控制住目標,這一點與魅魔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區別在于,魅魔算是比較正經的血脈,而欲念術士的修煉方式,需要與女性進行深度交流,該過程會不斷損耗女性的生命力。
月亮圣女輕嘆一口氣,憐憫的說道:“看來那些失蹤的女性,已經遭遇了不幸。”
儒法皇子卻沒有什么同情之色,臉上只有滿滿的難堪,顯然更在乎自己的臉面,而不是無辜國民的生死。
艾力暗暗搖頭,心中對這位皇子的評價下降了一大截。
不似人君!
他的目光轉向莫里森,說道:“我現在用‘心靈占卜法’,占卜一下欲念術士的下落…”
然后動了動手指,彈出數點晨曦之光,擊中了鼓手。
艾力閉上眼睛,靜靜的體悟起來。
他現在所做的事,既是在追查真兇,也是在進一步抽儒法皇子的臉,更是在傳達一個信息:在占卜方面,我是絕對的權威,以后出口質疑我之前,先做好臉被打腫的準備!
幾息之后,艾力睜開眼睛,道了一聲:“可惜!”
他的右手輕動一下,兩點啟迪之光悠然飄過,一點射中安德雷婭,另一點則命中月亮圣女,后者俏臉立即顯露出驚異,既為這種傳達信息的神奇手段,也為光點包含的信息。
偏偏漏掉了儒法皇子。
當然是故意的。
皇子的一張臉,當即陰沉下來,但又不敢說什么。
艾力看也不看儒法皇子一眼,自顧自說道:“我占卜時發現,3天前欲念術士竟去過佩特鎮周邊的特殊空間。
“可惜該空間與陰影空間有關,我看不到他在里面干了什么,這真是一個讓人意外的發現,這也說明黑暗勢力卷入了這一場陰謀。
“2天前,欲念術士突然離開圖盧茲市,搭乘客機前往俄羅斯帝國,我只看到客機進入俄羅斯境內,然后因為距離過遠,占卜中斷掉了…”
說到這里,艾力開口問了一個問題:“你們有沒有想過,為何欲念術士如此倉促的離開圖盧茲?”
安德雷婭脫口而出:“這家伙很可能早已知道,圖盧茲即將遭受一場毀滅性的災難。”
艾莉森深以為然的點點頭:“這種可能性極大。”
至此,這位月亮圣女心中的天平,已徹底傾向于艾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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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更完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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