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凱旋拍拍胸脯，一臉嚴肅道：“那是當然，劉老板的女人誰敢碰？至少我這一關是過不去的。況且我這個劇是追求藝術的，杜絕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第三個條件，這個劇拍成之后，國內的發行權給你們處理，國外發行由我負責。”
毫無疑問，這個劇播出之后是大熱的，在上輩子，東南亞的很多國家都購買了它的播放版權，所以劉威要把這個抓在手里，推廣他的威牛幣。
他現在已經想清楚了，要把威牛幣從無人問津炒到炙手可熱，起碼要分三步：第一步是在國內變火，第二步是在東南亞變火，第三步是在全世界變火。
把新綜藝《沖刺吧哥們》和武俠劇《奇經八脈》的海外發行權抓在自己的手上，正是為第二步進行考慮。
孫凱旋此時哪會預料到自己的作品大熱，能在國內熱賣就不錯了，還顧得了國外？
當即拍胸脯道：“沒問題，這個我能做主，現在就答應你。劉老板，你還有什么要求？”
劉威投2000萬，是最大的資金方，能不搶他的國內發行權就讓他謝天謝地了。
“除此之外，我就沒什么要求了，這部劇如果最后有收益，按比例分給我就行，畢竟我這是投資行為。”劉威風輕云淡地道。
這部劇當然會有收益，而且印象中上輩子它似乎還賺了不少錢，但劉威不是太在乎這一項。
2000萬的投資，弄兩三年時間，就算翻三倍，賺6000萬，其實也沒什么，辦車展三個月就賺到了。
這點錢我不太看得上眼，杜奇峰給我五十億我都沒要…劉威暗忖，他忽然覺察到空氣中流淌著一股凡爾賽的味道…
“劉老板真是爽快人，我敬你一杯，我們明天一早就去你公司把協議簽了吧。”
孫凱旋導演站起來，舉起酒杯看著劉威。
他黝黑的臉上泛出興奮的紅潤，兩只賊亮的小眼睛冒著精光，臉上的皺紋縱橫交錯，他很為達成這單py交易而感到滿意。
劉威剛要跟他碰杯，突然想到一事，不由地遲疑下來。
“劉老板，有問題嗎？”孫凱旋擔心的問。
“確實還有個問題，我剛才遺漏了。”
劉威坐了下來。
孫凱旋也坐了下來，面色凝重，他可不想臨門一腳把球射丟了：“劉老板，有什么問題不妨說出來，我一定幫你解決。”
“是這樣的，柳青堯…哦，就是我要捧紅的這個姑娘，她不想當大明星啊。”劉威濃眉緊鎖道。
導演孫凱旋：“.…..”
三線明星倪婷：“.…..”
整個包房頓時流淌著一股凡爾賽的味道…
劉威只好進一步解釋：“她覺得自己現在的生活已經很好了，不想改變，我也不知道怎么勸她，她對當明星一點興趣都沒有。”
“原來是這樣，小事一樁，很多富二代都有這毛病，家里買個定制版的跑車送給他，他沒感覺，覺得無所謂，其實解決辦法很簡單。”孫凱旋信心十足地道。
“哦，什么辦法？”
“就是找人跟她搶啊，搶的人多了，她才知道原來這東西是這么可貴啊，就知道珍惜了。”
嗯，有道理…劉威問：“具體如何操作呢？”
孫凱旋略作沉吟，道：“這樣，我們效仿二十年前的紅樓夢電視劇，在東洸市搞個《七經八脈》的公開選角活動，讓你的柳小姐看看到底有多少姑娘渴望被選上。”
猶如閃電劃破烏云，劉威頓時有了思路：“不錯，選角的全程由東洸都市報進行報道，到了最后一場公布選角名單時，由東洸電視臺制作一場直播晚會。”
“這樣的話聲勢就很大了，對我們日后賣播映版權也有幫助。”孫凱旋按耐不住心中的興奮，喜道：“只是，劉老板有這方面的關系么？”
“有，東洸都市報和東洸電視臺我都有關系，估計問題不大，費用都由我來出。”
“那就太好了，這是一舉兩得的事，劉老板可以說服柳小姐，我們也可以為這個劇提前造勢。劉老板，我跟你合作真是痛快，我再敬你一杯！”
劉威跟孫凱旋碰杯。
倪婷在旁邊觀察這兩人互動，不禁對柳青堯深深的羨慕又嫉妒，居然能找到像劉威這么好的靠山。
大氣，果斷，與年齡完全不符的成熟，帥氣，多金。
男人所有的美德他幾乎都具備。
我背后要是有一個這樣的男人就好了，可惜從他的眼神完全看不出對我有任何興趣…三線明星倪婷嘴角雖然含笑，但心情沮喪。
她很清楚自己的價值就是這副姿色不錯的好皮囊，可好皮囊是有時效的，再過幾年它逐漸容顏老去，她就沒什么可以依靠了。
所以她必須抓緊時間用它來交換一點實實在在的東西，比如電視劇角色、金錢、名氣，或者人脈。
劉威與導演孫凱旋喝完慶祝酒，轉念一想，何不現在就打電話給竇運民，探探他的意思，現在孫凱旋就在身邊，有什么事大家溝通協調也方便。
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訴孫凱旋，孫凱旋道：“成，劉老板，你趕緊打電話。”
孫凱旋向倪婷做個噤聲的手勢，劉威拿出手機撥通竇運民的電話，把想法告訴了他。
竇運民是電視臺副總，圈內人士，當然知道孫凱旋的名頭，只是一個在北，一個在南，以前沒有交集，當下略微沉吟，問劉威：“孫凱旋導演現在在哪里？”
劉威道：“就在我旁邊，我們正在吃飯。”
竇運民道：“我剛好結束一個飯局，現在過來跟你們聊聊。”
放下電話，劉威告訴孫凱旋竇運民馬上過來，孫凱旋面露喜色，倪婷在旁邊奉承道：“孫導，你真有面子，就算到了南方，電視臺的領導都急著想來見你。”
孫凱旋雖然心中得意，卻很懂場面話，笑道：“還是托劉老板的面子，沒有他牽線，我哪能這么快見到電視臺的領導？”
沒過多久竇運民來到，滿身酒氣，神態卻如正常人一般，面色只是微紅，可見酒量深不可測。
劉威介紹三人認識。
輪到倪婷，她照例伸出白皙的嫩手給竇運民握，豐腴的腰身輕扭，語氣嬌媚地道：“竇副總，以后要多多關照我哦。”
竇運民抬眼打量香氣襲人的倪婷，劍眉不覺地往上一挑，眼眸明顯閃亮，劉威在旁邊看到，心里暗忖：“原來竇運民好倪婷這種風味的…”
想想也不奇怪，上了年紀的老男人大多喜歡女人味十足的姑娘，所以鄰家妹妹氣質的柳青堯只能成為宅男女神，而不可能是油膩大叔女神。
寒暄完畢，四個人坐下，劉威因為跟竇運民很熟了，也不避諱，就告訴他自己準備投資《奇經八脈》，想以東洸市為支點先行造勢，準備弄個海選活動。
竇運民略微沉吟，道：“我看可以這樣操作，劇組出面與東洸電視臺合作一檔選角晚會，前期由電視臺的工作人員負責海選，決賽孫導那邊派幾個面試官出場。我們雙方都不必給錢對方，孫導那邊賺聲勢，我這邊賺收視率，雙方各取所需，如何？”
孫凱旋一聽，立刻道：“成！”
這活動一搞，他這個劇的聲勢立刻就起來了，說不定能從東洸開始輻射全國，這是多好的啊，而成本只是在決賽那幾天派幾個人來，這買賣真是太劃算了。
而站在竇運民這邊考慮，其實海選活動也算是一檔新綜藝，比舊綜藝有市場多了。
前幾年隔壁省的電視臺弄了個超級女聲的選秀節目，搞得風生水起，東洸電視臺用電視劇選角試試水，說不定能創出一條路子。
到時加上《沖刺吧哥們》這檔新綜藝，他這個娛樂副總的業績就很閃亮了。
到時爭臺長的位置，勝算會很大。
“不過小劉，你得給我保個底。”竇運民轉頭對劉威道。
“保底？”劉威一怔，不明白他的意思。
“這檔海選的我會派人去拉，但能拉回來多少我不清楚，反正金額最低200萬，超過了，我不找你，要是不夠，不足部分你來補，因為我也是要對臺里負責的，不可能投入這么多資源，最后沒賺到錢。”
竇運民淡淡地道。
“行，沒問題。”
劉威爽快答應…充其量就是拿出200萬，相比它給自己帶來的好處，小意思啦。
更何況這么大影響的節目不可能沒有廠家投，所以就算要補差價，也是很小的數字。
不過，既然他要我保底，我也趁機提點要求…劉威用半開玩笑的語氣道：“竇副總，決賽那天，關于選角的結果，我這個費保底方能不能有一點話語權的？”
這話有點繞。
竇運民皺眉想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道：“你想讓誰上？”
孫凱旋和倪婷都定睛看著這兩人，不由地屏住呼吸，不敢插話。
這種時候最能看出劉威與竇運民的真正關系到了哪一步。
如果兩人關系鐵，劉威會直言不諱。
如果劉威婉轉了，說明他跟竇運民的關系還隔了一層。
“柳青堯。”劉威笑嘻嘻地道。
“哦，我明白了。”竇運民手指虛點劉威，笑道：“我這才搞明白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原來我和孫導都是給你跑龍套的，劉老板是一擲千金為紅顏啊，哈哈。”
劉威起身拿起酒瓶，給竇運民和孫凱旋倒滿，鏗鏘有詞道：“我那點小心思看來是瞞不住了，兩位大哥請喝酒，小弟我在此賠罪了。”
他舉杯先干為敬，竇運民和孫凱旋對視一眼，含笑搖頭，也跟著干了。
“小劉啊，小柳是個好姑娘，你那么麻煩干什么，直接娶回家行了，何必要她去娛樂圈趟渾水。”放下酒杯的竇運民有些不解。
同樣放下酒杯的導演孫凱旋挑挑眉毛，表示竇運民的理解很到位。
剛才還沒資格端起酒杯的三線明星倪婷臉色微變，回想自己的豐富演藝經歷，豐滿嬌軀微不可查地在椅子上扭動一下。
這其中的原因不可明說，我只能這樣敷衍了…劉威道：“我打個比方吧，有的有錢人，身家已經幾十億了，幾輩子都用不完，但他還是沒日沒夜地工作，就為了把資產數字變得更大，請問他是圖什么？”
“圖名聲。”導演孫凱旋插話。
“對！人在沒錢的時候，錢最重要，但有錢之后，名聲比錢重要。反正我沒什么見識，就是這樣理解的，還請兩位老大哥多多指教。”劉威認真地道。
孫凱旋56歲，竇運民55歲，劉威的實際年齡38歲，叫聲老大哥沒毛病。
竇運民沉思片刻，點頭道：“行，我明白了。”
劉威微笑，對竇運民的理解表示欣慰。
“不過，我必須指出，你有操控比賽結果的想法是不對的。”竇運民話風一轉。
劉威愕然。
皺紋如溝壑的導演孫凱旋愕然。
全身上下很有女人味的三線明星倪婷愕然。
“我們只能這樣認為，像柳青堯這樣的條件，無論氣質相貌和演技，都很符合角色的要求，缺她不可。孫導，你覺得呢？”
竇運民轉頭問孫凱旋。
孫凱旋恍然大悟，連聲道：“不錯，不錯，是這個道理。”
劉威服氣了，再次舉杯，感嘆道：‘跟竇副總在一起，真是能學到東西啊。’
正事談完，接下來便是閑聊，這一下劉威和孫凱旋都沒什么話，倒是竇運民和倪婷聊得多。
竇運民親切地關心倪婷是哪里人啊，拍過什么電視劇啊之類，倪婷都嫵媚地一一作答。
然后竇運民說有點累了，要走，劉威起身送他，竇運民說不用，要他留下陪孫導再聊聊。
劉威說沒事，送完回來可以繼續聊。
竇運民推開劉威，說大家這么熟了，真不用送。
孫凱旋見狀，道：“倪婷，你送送竇副總吧，我跟劉老板聊聊合作的細節。”
倪婷應了一聲，款款起身，走到竇運民的身邊，兩人就走了出去。
劉威這才醒悟過來。
想想也是，老竇既然喜歡倪婷這種類型，就給兩人創造機會單獨說幾句話吧。
孫凱旋建議道：“劉老板，既然我們的合作框架都已經談好，不如現在就商量具體條款，明天早上到你公司簽字，選角的事馬上就能著手安排了。”
劉威同意，問服務員要來筆和紙，一邊跟孫凱旋商量細節，一邊在白紙上記下，明天早上回公司交給前臺文員打印出來，兩人就可以簽約。
這些弄完，劉威把合同草稿收好，這才想起不見倪婷，奇道：“倪小姐怎么還不回來，她不會是迷路了吧？”
孫凱旋拿起手機看看，滿不在乎道：“沒事，她可能是坐飛機累了，先回酒店休息，我們別管她，繼續再聊會。”
孫凱旋不想走，劉威自然也不好意思說走，兩人于是換酒為茶，開始聊花邊新聞。
孫凱旋口才極好，經歷的事情也多，說一些娛樂圈的秘聞，聽得劉威是眼界大開，興趣盎然。
不知不覺又過了一個小時。
這時孫凱旋的手機短信響了一聲，孫凱旋拿起來看了看，對劉威道：“劉老板，明天一早我們還要簽約，今晚就到這里吧？”
劉威聽秘聞聽得意猶未盡，不過見對方這么說，也不好勉強，就叫服務員來買單。
兩人走出酒樓，劉威送孫凱旋到大堂，兩人約好明天早上來接的時間，孫凱旋轉身乘電梯上樓。
劉威因為喝了酒，不能開車，就打的回家。
坐在的士后排，他琢磨剛才的事，越來越覺得蹊蹺。
竇運民不要我送，卻偏要三線明星倪婷送…
倪婷送竇運民，送完之后就直接回酒店房間了…
孫凱旋卻一點也不著急，跟我在酒樓東扯西拉聊事情…
孫凱旋直到聽見手機短信響，這才提出要回酒店…
劉威突然想到一種可能性，他頓時瞪大了眼睛......
竇運民剛才竟然跟倪婷…
貴圈真亂…
第二天早上，劉威帶孫凱旋和倪婷去參觀自己的公司，在辦公室把投資協議簽了。
陸偉這段時間在外省幾個省會城市到處跑，指導辦事處如何舉辦首屆車展。
劉威前天晚上在電話里跟他詳細說了這事，畢竟陸偉是合作伙伴，要征得他的理解和。
陸偉對影視業不了解，也給不出什么建議，一直以來劉威都是謎之操作，卻屢建奇功，陸偉只能讓劉威想清楚了再做。
反正也就是一個月的利潤，就算劉威看走眼了，威牛展覽也承受得起。
陸偉對劉威有這個信心。
協議簽訂完，劉威送孫凱旋和倪婷去機場乘機回帝都。
孫凱旋拿到兩千萬投資，當然滿心歡喜，布滿溝壑的臉上綻開了孩童時的笑容，自不用說。
而三線明星倪婷也神色自如，跟劉威有說有笑，比昨天剛見面時還要歡快，仿佛昨晚什么都沒發生。
劉威心想也是，這次東洸之行，不過短短一天，她的人脈網中就多了副臺長竇運民這么一個有分量的角色，收獲也算不小。
這種事情，關鍵是你從哪個角度看，從這個角度看，可能是屈辱生存，但是從另一個角度看，卻可能是手到擒來。
當然嘍，收獲最大的還是劉威。
這筆投資在兩年后賺幾千萬不算，他還多了一條炒熱威牛幣的手段，順便把柳青堯變成最紅的大明星。
無論怎么看這都是一筆非常成功的買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