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
肖可猛然睜開雙眼,吐出一大口血。
伴隨著意識的清醒,隨即而來的是瞳孔放大,眼睛通紅,心臟猛烈跳動。
這種感覺再清楚不過,在特種部隊魔鬼訓練時經常依靠它來突破極限。
有人給自己扎了一針腎上腺素。
“你…你活了嗎…”小年滿臉淚痕,雙手發抖,連忙將腎上腺素針從肖可心臟上拔下來。
這針是小年發現肖可還有微弱呼吸后,從病房內的物資存放區翻找到的,對于它的效果,對于是否可以對內傷的人使用,小年心里也沒底。
但死馬當活馬醫,現在的小年急需一個有意識的大人陪伴。
“哈…暫時…還死不了…”肖可勉強擠出一個微笑,能夠感覺到自己的身體狀態很糟糕,且受傷最重的是肋骨骨頭,所以不敢輕易動彈,但整個人在腎上腺素的幫助下無比清醒,常年應急訓練令他冷靜的看向小年,詢問信息,“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小年,袁小年。”小年雙手抓著腎上腺針,有些手足無措。
“小年,我叫肖可,是聯盟城的防暴隊員…我不清楚是怎么回事,現在也不敢亂動…但既然你出現在這里,把我喚醒,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危機解除了?”肖可小口呼吸,一邊判斷著自己的傷情,一邊回憶著剛剛發生的恐怖襲擊。
那種程度的異能者,如果放進聯盟城,后果將不堪設想。
“是…他們都被我…暫時解決掉了。”小年一時不知該從何說起,言簡意賅的回答。
“是嗎…”肖可心中雖涌上萬般疑惑,但“暫時”兩個字令他知道現在不是糾結的時候,“小年,病房里的物資存放區,應該有用于固定的骨折傷勢的木夾板以及繃帶,你幫我拿一下…還有,用于打開大門的,言星河的指紋板,在…”
“言星河?!”縱使事態危急,但聽到言星河三個字,小年還是瞪大了雙眼,吃驚到不由得叫出聲。
“你…認識他嗎?他是聯盟城最偉大的科學家…也是我們的…救世主…”
“他是我爸爸的好朋友!”小年的眉眼舒展,喜形于色。
既然言星河在聯盟城內。
那么…
爸爸!
小年興奮到想要站起來跳支舞,快要見到爸爸的迫切甚至大于了想要逃跑求生的欲望,急忙問道:“你說你的!言星河的指紋板在哪里!我還需要做什么!”
“指紋板…在我們的隊長‘李猛’身上,也就是剛才在你旁邊,為喪彪提取dna的…那個…”
“那不是你們的隊長,他是程門武術學院的校長,叫程界…”小年趕忙提醒。
“是嗎…還真是給他,擺了一大道啊…所以,就是前面我說的那些…木夾板,繃帶,還有指紋板…找齊后,我處理一下傷勢,咱們趕緊逃出去…對了,你說的解決掉,是把他們,全都殺了嗎?”
“沒有,我有一個能使人瞬間昏迷四十八小時的武器…他們都在里面睡著了。”
“嗯…”肖可有些無語。
臥底在聯盟城,持有言星河指紋板的程門老大。
覺醒進化出可怕異能的兇惡罪犯。
以及擁有能讓人昏迷四十八小時“武器”的神秘小女孩。
肖可一時不知道該對哪件事展開深入思考,索性放棄了思考。
待小年風風火火跑進隔離病房收集物資后,他伸出右手,摸到身上作戰服右下角的一個按鈕。
將按鈕上方的鎖定裝置推正,隨即摁下按鈕。
厚重的高科技作戰服從他的身后被豎著一分為二。
扭動幾下身體,將作戰服一把脫下,肖可感覺身上輕松了許多。
嘗試著大口呼吸,還好,傷情似乎不像自己想的那么重。
而就在此時,小年也抱著大堆的東西急急忙忙跑了回來。
在肖可的指示下,小年在他的前胸后背放上夾板,隨后用繃帶死死固定住。
深呼吸做了做思想工作,肖可牽住小年的雙手,稍一使勁,站了起來。
“哈…哈…”肖可緊張得滿口大汗,但也知道自己總算是撿回了一條命。
只是,那幫兄弟。
肖可扶著小年的肩膀,看向隔離病房內。
病房里,靠近物資存放區的地方,罪犯和程門的人像是被推翻的多米諾骨牌般癱倒一地。
而病房中間,防暴隊員大牛和二虎身體扭曲,好似棉花般睡在地上,明顯已經死去多時。
“?”小年感覺臉上被什么液體打濕。
抬起頭,肖可已經哭得像個淚人。
“肖可哥哥…”小年胸口一緊,也有些忍耐不住。
“啊!對不起對不起…我這人就是敏感了一點…”肖可趕忙用左手擦干眼淚,接著問道,“小年,你的這個‘武器’,確定能讓他們昏睡四十八小時嗎?如果你不確定…我現在有這個權利,可以將他們全都殺掉,以絕后患。”
“這‘武器’是變異后的黃鼠狼大叔給我的,我見識過效果,四十八小時不一定,但二十四小時應該可以…”小年彎下腰,從褲子口袋掏出還剩半瓶的紅尿,展示給肖可看,“就是這個,很厲害的。”
“哦,是嗎…你說的黃鼠狼大叔,就是那個被大家稱作‘黃大仙’的,小動物嗎?”
“嗯,變異之后的!擁有讓人產生幻覺的能力,還懂得說人話…反正經歷了這樣那樣的事情之后,我和他不打不相識,現在算是朋友了吧。”小年歪頭思考一下,收起瓶子。
“…”肖可不知該說什么。
又來了個什么變異的高智商超能力動物…
雖然以前是特種部隊的個中好手,但現在的肖可只是聯盟城內的基層士兵。
所有關于外面世界的認識,都是從第五街區調查團每個月定時公布的“城外調查公示”中得知。
而在最近的公示當中,外面世界情況越來越好,太陽輻射值正慢慢降低,地面的居民甚至已經無須遷入地下,能夠在地面進行一些簡單的活動…
如果眼前這個小女孩說的都是真的,結合剛剛發生的一切,那便意味著調查團和聯盟城正在編造著一場彌天大謊。
外面的世界,或許比自己想象的,糟糕太多。
“小年,感覺你…是一個充滿了故事的女孩子。”肖可感嘆。
“可不。”小年自豪的笑道。
“不過,小年,你是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被他們強迫過來的嗎?他們為什么會需要你?”肖可想到什么,低頭看向小年。
“…我不知道。”
不知為何,小年突然十分抗拒自己那吸收太陽輻射的“特殊能力”。
尤其是那能力剛剛才造成三位無辜士兵的死亡,所以她不想講出來。
“那…我們走吧,得趕緊回去搬救兵,那個叫喪彪的,身上或許藏有拯救全人類的基因鑰匙…”
肖可知道小年有所隱瞞,但能夠在這種危機時刻只身一人迷倒一百來個兇惡罪犯又救下自己的人,怎么可能沒有點秘密。
“走!”小年大叫一聲,扶著肖可轉過身。
她現在特別高興。
因為一切都正如她自我設定的那樣。
現在的她,剛剛度過最困難的難關,其“報酬”就是,得知了言星河在聯盟城。
而當年爸爸失蹤說要去找的朋友,就是言星河。
那個總是發明一些奇怪東西,說話冷言冷語的天才怪叔叔。
能見到言星河,便意味著,她極有可能要見到爸爸。
見到爸爸之后。
自己應該說什么呢?
是哭?是鬧?是訴苦?還是撒嬌?
還是以上全都來一遍?
哈,哈,哈。
可真是,幸福的煩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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