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疆拓土,對于古代的封建帝皇來說是極具誘惑力的一個字詞。
能夠開疆拓土的皇帝,在史書上大多都留下了美名,受后世人之推崇。
秦皇漢武、唐宗明帝,皆有開疆拓土之功。
秦始皇贏政。
南取百越之地,以為桂林、象郡;百越之君,俯首系頸,委命下吏。
使蒙恬北筑長城而守藩籬,卻匈奴七百余里;胡人不敢南下而牧馬,士不敢彎弓而報怨。
漢武帝劉徹。
北逐匈奴,犁庭掃穴。
閩越殺其王郢而降,南越遣子入侍謝恩。
朝鮮殺其王右渠而降,置樂浪等四郡。
攻滅勞深、靡莫;滇國降,置益州郡 夜郎、冉駹兩國伏首,改置為牂牁等五郡。
屠輪臺,斬郁成王,大宛貴人殺王而降。
車師、樓蘭、西羌等國皆降,不敢違逆。
自建元三年(前138年)至征和四年(前89年),四十九年間,漢庭征伐四方,周邊百國無一國可抵擋漢軍兵鋒。
南越殺漢使者,屠為九郡,宛王殺漢使者,頭縣北闕,朝鮮殺漢使者,即時誅滅。
武帝時期所辟疆土,視高、惠、文、景時幾至一倍,使中國“千萬年皆食其利”,漢庭的威望也自此達到了頂峰。
唐太宗李世民。
唐軍擊破當時雄踞東亞的霸主東突厥,一舉確立了唐朝的地位。
而后唐軍征伐四方,征服高昌、龜茲和吐谷渾,覆滅薛延陀,重創高句麗。
高句麗王使其子莫離支任武入謝罪。
設立安西四鎮,被塞外諸國稱為“天可汗”,塞外諸部皆俯首稱臣,不敢違逆。
貞觀二十年(646年)。
唐朝在漠北設立安北都護府,在漠南設立單于都護府,此時唐朝的疆域也到了貞觀之治時期最大之時。
唐朝所掌控的疆域,南至羅伏州(今越南河靜)、北括玄闕州(后改名余吾州,今安加拉河地區)、西及安息州(今烏茲別克斯坦布哈拉)、東臨哥勿州(今吉林通化)。
明太祖朱元璋。
山河奄有中華地,日月重開大宋天。
九天日月開黃道,宋國江山復寶圖。
驅逐胡虜,恢復中華,立綱陳紀,救濟斯民。
北逐蒙元于漠北,深入北境,誅滅元庭。
明軍大破元軍于捕魚兒海,僅元主脫古思帖木兒與太子天保奴等數十騎遁去。
明軍獲其次子地保奴及故太子必里禿妃并公主等一百二十余人,官屬三千,軍士男女共七萬余口,獲馬牛駝羊十五萬及寶璽、圖書、金銀印等。
不費寸兵,以收其效,北境諸部膽顫心驚,不敢攖其鋒芒。
歷朝開辟的疆域廣泛,但是最后卻是被一點一點的丟失,疆域越來越小,被逐步蠶食。
這其中,一部分是因為國力的衰退,交通的不便,使得中原的力量無法快速的支援邊疆,但是更多其實還是地方軍政的問題。
漢庭、魏庭的實力強勁,并非易于之輩。
統一天下,是一場曠日持久的戰役,拼的是國力,打的是軍隊,比的政體。
萬眾一心,軍力強盛,國力雄厚者才會成為最終的勝者,統一天下。
太平道如今疆土龐大,軍力強盛,有道軍、正軍近十萬之眾,守備、屯兵數以十萬計。
太平道內,上下一心,民心歸附。
看起來太平道的國力是如今三方勢力之中勢力最強的的一方。
但是實際上益州之戰幾乎打空了太平道近半的國庫資金,糧草雖然還有富裕,但是為了應對可能到來的天災,現在都堆積在倉庫之中,不敢輕易的動用。
軍力強盛的太平道,卻要支付大量的軍費,太平道如今的財政支出極不均衡,大部分的支出都是用于軍事。
太平道看似上下一心,實則內里錯綜復雜。
太平道的道眾還好,但是普通的民眾,信眾卻是心思各異。
漢室天命所歸的觀念在其的腦海之中根深蒂固,扎根已久,難以根除。
就是到了后世,有些人心中的那根辮子還是沒有剪掉,甚至還有人在時代滾滾前進之時,還妄圖倒行逆施,做著復國稱帝的大夢。
太平道推行的新政,確實讓他們的生活好了起來,讓他們的生活富足了起來,變得有尊嚴的起來。
但是太平道在各地的根基并不深厚。
光和七年、中平元年(184年),黃巾起義,到如今初平四年(193年)也不過只有九年,將近十年的時間。
中平三年(186年),太平道解放并州,上黨郡。
中平四年(187年),王屋黃巾軍歸附,太平道擊破河東軍,攻占司隸校尉部河東郡。
同年,南匈奴叛亂,太平道在許安的帶領之下擊敗了南匈奴部,成功入主并州,自此并州太原、西河、雁門、定襄四郡歸于太平道轄內。
中平五年(188年),朔方之戰,黃巾軍擊敗南匈奴,朔方、五原等郡被收回并州。
五月,許安領軍襲取幽州上谷郡、代郡兩郡,上谷烏桓部歸附,太行山全境被黃巾軍收取。
太平道自此進入了一段發展的時期,接引四州黃巾軍入并州,在并州興修水利,鼓勵商業,推行屯田。
一直到初平元年(190年)的八月,許安才再度出兵,黃巾軍自三路出擊攻伐涼州,斬殺韓遂,壓服馬騰,一戰而平涼州。
初平二年(191年)五月,涼州才全境安定。
關中地區,也就是如今的中州,初平三年(192年)時的下半年才被黃巾軍占領。
如今時間剛到初平四年(193年)的年底。
太平道占據并州全境不過五年,占據涼州全境不過兩年,占據中州不過只有一年多的時間。
雖然太平道有符祝傳道,軍力鼎盛,在地方推行屯田制,對于地方的管控和掌控力都要高于漢庭和魏庭,但是卻仍然沒有辦法在如此短的時間,將涼州和中州兩地完全掌控。
并州的世家豪強幾乎盡去,并州又是太平道影響時間最久的大州,因此并州的地方的掌控力,現在黃巾軍可以說是完全掌控。
但是涼州、中州新收。
涼州情況無比,漢羌混雜,難以管理,東漢一朝,上百年的時間都難以管控。
現在許安純粹是以勢相壓,閻忠作為涼州牧,本就在涼州廣有威望,羌胡各部知曉涼州牧是閻忠擔任,皆是沒有多少的埋怨,他們敬重閻忠,也畏懼黃巾軍的軍力。
天火蔽日,一日之間,長驅數百里的黃巾軍被涼州的羌胡各部當成了天兵,而許安也被當做了天神,再加上涼州州內的數萬騎兵,這才使得涼州的郡民都如此的老實,不敢造次。
中州的大部分豪強世家雖走,但是殘留下來的豪強仍然是一股不容小覷的力量。
中州之地,在許攸的施政之下,還算是祥和,但是卻是短期內無法作為根據地,中州之地的民眾還沒有完全的相信太平道,信服太平道。
現在益州之地剛剛收取,還遠遠沒有到能夠完全掌控的時候。
漢中郡郡民大都信奉天師道,南疆諸部都有自己的信仰,益州的豪強世家本性難改,如今治理益州還需要靠他們,只能慢慢的削弱。
許安準備將提刑按察使一職交給了益州雍氏出身的雍喬為提刑按察使,又將一部分豪強世家出身的官員留下,便是為了暫時穩定益州豪強世家的情緒。
整個益州南部五郡,除了一家民怨極大,試圖負隅頑抗的豪強世家被誅滅外,其余各家都雖然遭到了懲戒,但是并不嚴重,這也是履行當初的許諾。
只要是主動投降,有過立功,便可以寬大處理。
當然這樣的寬大的處理是針對一部分不太嚴重的罪責,罪大惡極者,民怨沸騰者,并不適用。
而那一部分的豪強世家要么選擇棄車保帥,要么便被黃巾軍的軍隊給消滅。
如今太平道雖然占據四州,治下千萬之民,但是實際上底蘊不足,百廢待興,要想真正的掌控除去并州之外的另外三州,還需要大量的時間,并非是一蹴而就之事。
游戲之中攻城略地,占下一城,占下一地便可以利用城池、地方的物產、資源、人力。
但是在現實之中并非游戲,真正掌控一地又豈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軍心、民心、交通、收支全都需要去考慮。
現實中的人各有各的思想,各有各的做法,各方的勢力都需要利益,都想要得到好處。
若不能做好利益的分配,讓跟隨著你的人獲得利益,得到支持,那么走到最后將會變成孤家寡人走向消亡。
蜀漢建興三年(225年),三月,諸葛亮大軍開始行動。
首先沿水路自成都快速到達犍為郡的治所僰道,而后以僰道為前進基地,分為三路,同時進軍討伐叛亂三郡。
蜀漢三路大軍南下,連戰連捷,雍闿、朱褒、越嶲三郡的首領相繼被斬殺。
建興三年,五月,諸葛亮帶領大軍渡過瀘水,進入益州郡境內。
在克服了氣候、地形、運輸等多重困難之后,終于是在味縣的北方,追上了孟獲軍。
雙方在味縣以北展開軍陣,爆發激戰,最終漢軍經歷血戰,一舉將孟獲麾下的夷兵擊敗,孟獲亦被生擒。
接著,諸葛亮大軍南下到達味縣地區與李恢的部隊會師。
隨后漢軍向西繼續挺進,進兵滇池,并分兵思路,前去平定四周的部族。
建興三年,秋,南中之役以漢軍戰勝而結束。
諸葛亮擊敗了南中叛軍之后,南疆各部才真正的歸心,
孟獲等一眾蠻王對于諸葛亮心悅臣服。
現在許安自然不可能逼反南疆的夷人部落,然后將這些夷人部落擊敗收心。
對于如何治理南疆的夷人各部,許安提出了方案,和賈詡、許攸兩人,還有雷銅、吳懿商討之后定下了方略。
這份方略最后并沒有修改多少,賈詡和雷銅等人只是提出了少許的修改意見,方略之中只有一小部分不太符合當地南疆部落的情況。
而許安詢問他們的原因,也就是為了貼近實際。
大體的方略,許安很肯定,這份方略的舉措絕對是正確的。
因為歷史已經證明這份方略的可行性。
方略的著重,主要是以土司制度為主,懷柔與威懾政策為輔,恩威并施。
漢時周邊各國多是俯首稱臣,雖然有時掀起叛亂,但是漢軍都能將其鎮壓。
對于如何治理周邊部落、國家,漢庭一般是扶植親近的勢力,以懷柔為主,以威懾為輔,再加上漢朝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兵強馬壯,因此周邊的小國一般輕易不敢反抗,漢庭的懷柔政策,也使得很多的部落感念恩德。
雖說很多部落都沒有建立文明,但是受到漢文化長久的影響,并非是只畏威,而不懷德,這也是這個時代令人有些感懷的事情。
昔日傅燮被圍冀縣,數千名曾經受過其恩惠的胡騎在城外請求傅燮出城,并愿意保送其返回故里。
蓋勛兵敗,胡人首領知曉是蓋勛領兵,因為其收過恩惠也不曾加害,反而是將其送歸。
烏桓丘力居等人聽聞劉虞就任幽州牧,立即便派出了使者請求歸降。
當時的烏桓還是占據上風,但是丘力居等人知曉劉虞來到之時,仍然是選擇了歸附。
而后劉虞被公孫攢斬殺,其舊部烏桓人鮮于輔、齊周、鮮于銀推舉閻柔為烏桓司馬,反抗公孫攢,要為劉虞報仇。
有漢一朝,懷德者難以勝數。
只不過,懷德者有,但是無賴者更多,與其將長治久安的希望寄托于人性,還是將希望寄托于完善的制度更好。
在懷柔的基礎,也要有武力的威懾。
強大的武力是能夠控制這些部族的真正的保證。
在后世有一句話說的很對:“真理只在劍鋒之上,尊嚴只在大炮射程之內。”
沒有強大的武力,一切都是虛妄,而現在黃巾軍并不缺乏武力的威懾。
懷柔和威懾并行,恩威并施,才能使得周邊夷人部落心悅臣服。
而土司制的推行,便是用制度確保周邊部落的歸附。
漢朝以后,各朝對于周邊各部落、國家管轄逐漸確立了制度。
元朝以前,各封建王朝已采用“以土官治土民”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