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安莫不是得了失心瘋?!”
馬騰面色鐵青的看著騎陣的前方,他沒想到許安居然在太陽即將落山之時,派出了麾下的主力騎軍。
就在剛剛,黃巾軍兩支主力騎軍突然從黃巾軍的中軍陣中殺出,直接向著他所在的位置沖殺而來,根本就沒有去管韓遂。
馬騰知道許安這是算準了韓遂和他的矛盾,想要將一人踢出戰局,再騰出手去解決另外一人。
不過他惱怒的并不是許安派出了兩營騎兵來對付他,而是他麾下的軍將,居然擋不住那兩營騎軍!
驍騎、并州兩營一左一右如同兩條長龍一般毫無花哨直直的便殺入了馬騰軍的騎陣。
那長龍的龍爪無堅不摧,在陣陣的慘嚎聲中,無數馬騰軍的騎卒從戰馬之上栽倒而下,戈戟不能擋,刀盾不能抗。
前陣旌旗搖動,大量的騎軍的從四面八方席卷而去,想要將著膽大包天的黃巾軍兩營騎兵包圍,吞噬,徹底的留在陣中。
撤軍之時,也是馬騰最為謹慎的時候,自然留下了種種后手和安排,但是這一切的后手,卻都像是一個笑話一般。
馬騰知道黃巾軍的主力騎軍遠比那些從南匈奴、上谷烏桓等部族征召而來的義從,和從西部鮮卑裹挾而來的鮮卑騎要強,但是他萬萬想不到居然強到了離譜的程度。
黃巾軍主力騎軍的戰力已經達到了一個駭人聽聞的地步,若不是他親眼看著自己麾下的騎陣被逐個鑿穿,被逐個擊破,他絕對不會相信斥候的稟報。
實際上感到難以置信的不僅僅只有馬騰,還有下令驍騎營、并州營發起進攻的許安。
許安親身試驗過裝備新式騎具的戰馬有多么強大,也帶領著裝備著新式騎具的戰馬千里奔襲西部鮮卑王庭,在王庭之外擊敗了西部鮮卑的大軍。
但是當時的西部鮮卑實際上軍心不穩,很快便陷入了崩潰,說是戰斗實際上卻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殺。
直到此時,許安才直到,裝備著雙邊馬鐙,高橋馬鞍的騎兵到底有多么的強悍。
韓遂和馬騰麾下的騎卒成分不一,很多都只有著普通馬鞍,單邊馬鐙,甚至是連馬鐙都沒有的騎軍。
涼州騎軍驍勇過人,涼州之人,無論是胡人還是漢人,基本會乘馬,而且騎術過人,不乏弓馬嫻熟者。
但是相較于訓練有素,且裝備著新式騎具的驍騎營和并州營卻還是如同“云泥之別”一般。
裝備著新式騎具的驍騎營和并州營,就如同一名披堅持銳的戰士一般,而涼州軍卻只是一名還算健壯的普通人,手無寸鐵,身無甲胄,孰優孰劣,高下立判。
“大纛傳令,全軍推進,務必纏住涼州軍,使其不能安然退回大營。”
許安牽引著座下的奔霄,局勢的陡然轉變,使得氣氛劍拔弩張,不僅影響了眾人的心緒,也引起了眾人座下的戰馬的不安。
“吹緩攻哨,呂布和張遼兩人沖的太前了。”
戰場的天秤向著黃巾軍開始偏斜,眾人的神色也稍微放緩,但是許安卻依舊面色如常,并沒有被其影響,依舊沉著的下達著命令。
驍騎營、并州營,兩營騎軍取得的戰果雖然豐厚。
但是就算猛虎亦難敵群狼,雙拳難敵四手。
若是陷入了敵軍的包圍網中,也有覆沒的危險。
黃巾軍在許安的軍令之下開始全面發起進攻,但是驍騎營和并州營兩營騎軍推進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黃巾軍其他各部。都被他們遠遠地落在了后面。
緩攻哨的聲音響起,呂布和張遼兩人也注意到了自己的位置,確實是有些太過深入。
驍騎營和并州營兩營騎軍的的進攻速度也隨之放緩。
馬騰臉色微變,他本來已經指揮著騎軍開始包圍,但是許安下達的新命令,使得驍騎營和并州營兩營騎軍 夕陽西下,太陽已經完全全部落入了地平線。
光明正在快速的離開了這個世界,黑暗正開始接管這個世界的掌控之權。
天色越來越黑,點點火光亮起。
先是黃巾軍的一處騎陣亮起了燈火,隨后蔓延開來,越來越多的火光浮現,直到最后,整個高平川的原野聚集在一起,最終匯聚成了一片片火海。
馬騰的心瞬間沉了下去,黃巾軍打起的火把,證明他們實際上早有準備。
許安選在這個時候發起進攻絕對是早有預謀,馬騰心中生出了驚恐。
遍觀許安一直以來的戰役,皆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以正合,以奇勝,許安現在肯定藏著什么后手,但是馬騰他現在卻對此毫不知情。
未知的事物永遠是最讓人恐懼的。
“傳令各部,打起火把,穩住軍陣,夜戰肯定不能維持,只要堅持一刻鐘!堅持一刻鐘!”
馬騰聲嘶力竭的呼喊著,他身旁的甲士已經打起了火把。
火光閃耀,照亮了馬騰的大纛旗,馬騰牽引著座下的戰馬左右奔馳,游走在前陣的各處,他知道現在最應該做的就是穩定軍心。
不得不說,馬騰的決策正確無比,驍騎營和并州營的突然進攻,確實讓馬騰麾下軍將有些猝不及防,預估錯誤的情況之下,涼州軍一時間傷亡慘重,但是在馬騰的指揮之下,涼州軍很快便從混亂之中重新恢復了過來。
“跟緊我!”
戰事還在繼續,黃巾軍的驍騎營和并州營兩營精銳沒有如同之前一般猛沖猛打,但是卻開始和其余黃巾軍的騎軍開始配合,似乎想要拖延涼州軍撤離的時間。
馬騰這時已經無暇顧及其他,如果驍騎營和并州營兩營騎軍一味的猛沖猛打,反而是能夠給他機會發起反攻,但是現在卻局勢卻正向著馬騰最不想看到的局面偏斜而去。
涼州軍被黃巾軍的騎軍咬住了尾巴,難以脫離。
馬騰的心中一片冰冷,那漆黑的夜空似乎在孕育著什么,那滔天的火光之中,似乎隱藏著洪荒猛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