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肅靜!”
許安看著眼前亂哄哄的隊列大吼了一聲,聽到吼聲的眾人趕忙停住了騷動。
雖然站姿不一,隊列也有些歪歪扭扭,但起碼是安靜了下來。
“都給我站直。”許安提著刀鞘,帶著五名選出來的黃巾隊率行走在隊列的間隙之中,仔細的看著隊列中眾人的神情的姿態。
“啪”
許安手中的刀鞘擊打在一個黃臉漢子的背上發出一聲悶響,那黃臉漢子不由吃痛慘叫了一聲,身子一下子向前撲去,差點站立不穩。
許安將刀鞘放在黃臉漢子的脖頸上冷冷的喝問道:“你的腰桿難道是挺不直嗎?”
那黃臉漢子被嚇得一個激靈,一下子又站了起來,甚至還將本來有些駝背的腰背挺直了。
“收腹。”
“抬頭。”
許安不住的用刀鞘調整著黃臉漢子的站姿,直到黃臉漢子站的如同一桿長槍一般,才放下手中的刀鞘。
“你們都看好這個站姿,回去你們的隊伍,所有人都要站的像這樣。”
“諾!”
五名黃巾隊率唱了一諾,仔細觀察了一番黃臉漢子的站姿后,便趕緊走回自己的隊列中。
三百五十名青壯,或者說三百五十名黃巾軍士更為貼切一點。
三百五十名黃巾軍士站在廣場上,個個猶如標槍一樣。
隊列之中,幾名隊率各自帶著兩三名黃天使者提著刀鞘,在縫隙中行走著,檢查著各自隊伍中的軍士的站姿。
“今天先站一個時辰,站滿了一個時辰的,晚飯一人加一塊肉脯,未站滿一個時辰者,擅離隊列者,今晚的晚飯減半,重打軍棍十棍。”
許安的喊聲在隊列中又引起了一些騷動,幾個忍不住動彈的人,馬上就被拿著刀鞘的黃天使者打的痛呼不已。
這些青壯雖然不太理解為什么許安只讓他們站著,但是有肉脯的誘惑,還有軍棍的懲罰,一時間也收了聲音,乖乖的站在原地。
畢竟之前很少的時間才能吃上一塊肉脯,就算寨中有獵戶打獵,打到的獵物業多半是拿去交換糧食。
而現在只要站在原地一個時辰便有肉吃,再加上誰也不想刀鞘落在自己的身上,刀鞘打在身上的感覺是真的疼痛難忍。
而黃天使者則習慣于服從命令,不管他們的上官命令是什么,是送死亦或者似乎毫無道理可言,這些都不重要,只要是發出命令的人是太平道的渠帥或者將軍。
雖然黃天使者們也對許安如此訓練軍士有所疑慮惡,畢竟只是讓其站在原地,但是就算疑惑他們還是仍舊堅定的執行著許安的命令。
許安慢慢的渡著步子游走在隊列的四周,仔細的觀察的隊伍中各人的表現。
時間就在眾人一呼一吸間流逝,隊列中有不少人身軀都在微微的發抖,這群農夫和獵戶從來沒有想過,光是站著便有這么勞累,他們幾乎已經快堅持不住了。
每排中排頭的都是充任什長的黃天使者,久經戰場他們的體力比這群農夫和獵戶要好得多,他們站在每排的排頭就算已經過了半個時辰依舊站的猶如標槍一般筆直。
“嘭。”
隊列中突然有一人歪倒在地,身軀摔在地上發出一聲悶響,站在一旁的與之眉目略有相似的一人見狀也立馬脫離了隊列,蹲在一旁一臉焦急的看著倒地的漢子。
“都站好。”
許安快步走了上前,四周還站著的黃巾軍雖然沒有離開自己站立的位置,但是也忍不住偏頭去看,畢竟也是同寨的好友。
許安手中刀鞘指向那倒地漢子一旁的人的說道:“拉開他。”
身后的黃巾甲士直接走上前去將那人一左一右架起。
那人臉上略帶驚恐,身軀都有些顫抖,但是還是低聲的解釋道:“將軍,我弟弟體弱,平日做不了重活,我愿已替我弟弟受罰軍棍。”
“你叫什么名字。”
許安沒有急著下命令。
“小人姓趙名績,這是小人的弟弟趙絮,小的時候生過一場大病,雖然搶回一條命來,只是身子也餓壞了,從小便體弱多病,還請將軍可憐。”
“先將趙絮帶下去休息。”
身旁的黃巾甲士聞言將趙績拖到一旁的陰涼處,黃天使者中也還有幾名粗通醫術的黃巾術士,此時正好派上了用場。
許安環視四周眾人,周圍的人還站在原地苦苦堅持著,哪怕額上布滿了細汗,雙腿發抖也不敢離開原地。
肉食對他們的誘惑,還有對軍棍的恐懼,都使得他們不敢挪動步子。
“趙績擅離隊伍,即刻罰軍棍十棍,今日飯食減半,趙絮未站滿時刻,由其兄長績替受軍棍十棍,今日飯食減半。”
兩名黃天使者直接駕著趙績走出了隊列,將趙績丟在隊列的最前方,拿起棍子便打,聽著棍子著肉的啪啪聲,眾人都盡可能的站直了身軀,生怕軍棍會落在自己的身上。
“戰場之上,沒有人會可憐你們,漢軍不會,賊寇也不會,沒有人會在意你們的苦難,亂世之中要想活下去就必須比那群賊寇更狠!”
“戰場和校場之上,我只認軍令軍紀,你們之中不管任何原因違反軍令軍紀都會受到懲罰,不管是你們是新兵還是黃天使者,任何在戰場和校場上退縮,違反軍令軍紀都會被嚴厲的處罰。”
“校場之上或許只是軍棍,但上了戰場后,違反軍紀軍令,立斬無赦!”
“當訓練結束,你們就可以拿上刀槍披上甲胄,跟著你身邊的袍澤來為你和你的妻兒老小奪回你們曾經的田地,甚至更多的糧食財物。”
“還有半個時辰,半個時辰后你們就可以休息,在晚上好好享受你們的粟米粥,你們的肉脯,堅持住!”
時間慢慢過去,隊列中又有一人體力不支倒在了地上,還有七八名偷偷擦汗偷懶的人被揪了出去。
無一例外都被黃巾的甲士拖出了隊列,當著眾人的面打了十軍棍,然后丟給校場一旁的黃巾術士。
不過時間再長,還是有結束的時候,當許安下達解散的命盡令時,幾乎所有人都癱坐了地上,只有充任什長的黃天使者尚且好些,不熟悉這種怪異的站姿倒是讓這些黃天使者遭了不少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