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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好兄弟,講義氣

  姜俊赫當然不是孔太光,不過他演的角色叫孔太光。

  回看了女生一眼,姜俊赫笑道:“如果你是指我電視劇中飾演的角色,那我確實是。如果你是指現實中的人,那很抱歉,你恐怕認錯人了。”

  女生一下就興奮起來,站起身道:“還真是你啊,我剛才一見你就覺得眼熟,昨晚我才剛看過你的電視劇呢,你演得真好。”

  這句話把姜俊赫也說樂了。

  這妹子可以啊,慧眼識珠,終于有人關注到我牛比的演技了。

  姜俊赫謙虛笑道:“謝謝。”

  謝過之后,干脆走到女生身前,問道:“能坐下跟你聊聊嗎?你覺得我哪個地方演得不錯,哪些地方還有需要改善的?”

  一下被女孩撓到了癢處,姜俊赫現在就像是一個小學生寫了一篇自認為很滿意的作文急求老師的表揚,也不管女孩是真心夸贊還是假意客套,心中頓時充滿了想和女孩傾吐交流的欲望。

  女孩略微遲疑,看了李侑菲一眼,又看看姜俊赫,還是笑道:“可以啊。你坐這里。”

  姜俊赫于是就挨著女孩坐下,趙信榮遠遠站著,心中就一個‘服’字。

  這他么也可以?

  打蛇隨棍上,又學了一手。

  本來都被人拒絕要離開了,結果一句話就逆轉了形勢,順勢而為,不得不服啊。

  姜俊赫既然都坐下了,趙信榮那還有什么好猶豫的,他本來就對李侑菲有心思,現在正好,姜俊赫坐到了對面女生那,李侑菲不就是留給他嘛。

  好兄弟啊,講義氣!

  心中默默為姜俊赫點了個贊,趙信榮坐在李侑菲身旁,露出六顆牙齒,燦爛著道:“你好,認識一下,我叫趙信榮,是‘孔太光’的好兄弟。”

  李侑菲瞥他一眼,矜持笑笑,然后…沒了。

  連句自我介紹都沒有。

  趙信榮一瞬間就有點焉兒。

  對面。

  姜俊赫笑道:“對了,還沒請問…?”

  女孩吟吟笑道:“我叫李多寅,1992年的,比你大兩歲。跟你一樣,也是個演員。”轉頭又看了李侑菲一眼,“對面的是我歐尼,李侑菲,你應該聽說過她吧?”似笑非笑地看著姜俊赫,“你過來不就是想跟她認識一下嗎?”

  姜俊赫略微尷尬,但隨即坦誠笑道:“確實是有這個目的。我朋友是你歐尼的粉絲,不好意思過來,所以我就想著幫他搭一下橋了。”

  卡座里空間就那么大,不刻意壓低聲音,離得不遠,雙方都能聽到。

  李侑菲聞言看了趙信榮一眼,趙信榮連忙笑笑,迅速點頭,李侑菲的態度終于少了些冷淡。

  李多寅也看了看趙信榮,再看看姜俊赫,抿嘴笑笑,轉移了話題:“我在網上看到你的資料說,你剛成為演員,之前沒有任何表演經驗,你的演技是怎么磨煉的,我看你表演很自然,完全沒有一個新人演員的青澀。”

  李多寅出身演員家庭,她的母親是韓國著名演員甄美里,姐姐是新生代演員李侑菲,自己也在13年通過青春愛情劇二十歲出道,雖然知名度不高,演技也很青澀,但判斷一個演員演技的好壞還是沒有任何問題的。她之所以答應姜俊赫坐下聊聊,一方面固然跟姜俊赫的外貌有關,帥哥嘛,總會有優待。另一方面也確實是想跟姜俊赫探討一下演技的問題。

  為什么姜俊赫之前也沒有表演經驗,第一部電視劇演技卻那么自然,是天分也好,靠磨煉也罷,跟姜俊赫交流總歸能得到一些經驗。

  姜俊赫道:“或許是因為我對表演有些天分吧。”一句話客套過后,姜俊赫立刻問道,“昨天那一集中,你覺得我哪一部分演得較好,哪一部分又還有不足?”他現在就像是一個急于得到夸獎的小學生,遇到同為演員又對自己認可的李多寅,自然更期待李多寅的回答。

  李多寅抿嘴笑道:“我覺得昨天那一集中你在校園門口最后看自己父親的那一個眼神特別的好,特別是最后嘴角那一抹似是嘲諷又似是自嘲的微笑,把角色那一刻復雜的心境體現的很完美。既嘲諷父親的虛偽又自嘲自己的無能。”

  姜俊赫立刻就興奮道:“你說得太對了,我當時就是那樣的心態。孔太光對他父親的感情是復雜的,一方面怨恨父親對他的冷漠和無視,一方面又渴望得到關注和愛護,但他自己又深陷自己的情緒之中,自甘墮落,無法成為讓他父親為他驕傲為他自豪的兒子,所以那一抹笑既是嘲諷也是自嘲。”

  李多寅順勢問道:“那么你在表演時怎么理解這個角色呢?”

  姜俊赫道:“理解角色很簡單,編劇在創作角色時就給他設定了背景和性格,表演的難點是在如何表現上。

  其實表演有一個很大的雷區,就是演戲,絕大部分演員是在表演情緒。其實表演情緒是最可怕的。就比如說我們對一個角色的評價,好人壞人,好人壞蛋。好人壞人其實是咱們客觀欣賞完之后對角色的評價。這是一個角色鮮明的特點,標簽,但不是一個完整的人。

  比如讓你去演戲,你會先了解這個角色是個好人還是壞人。說讓你演一個好人,你懂了。說讓你演一個壞人,你也懂了。但說讓你演個人,你不知道了。但一個人的性格是復雜的,有好的一面,也有壞的一面。不能只是用好人或壞人給一個角色簡單地定下標簽。

  就像斯皮爾伯格拍的一部電影辛德勒的名單,其中一個反派角色叫阿蒙,是個**軍官。他明明是個有潔癖的殺人狂魔,仇視猶太人,認為猶太人骯臟,殺猶太人如草芥,可是呢,他有一個猶太女仆,阿蒙卻偏偏喜歡上了她。他一邊想接近她,但發現自己想接近她時又厭惡自己反而虐待她,最后又把她加入了辛德勒的名單,成為了辛德勒救贖的最后一個人。

  就像阿蒙這個角色,定標簽的話他明顯是一個壞人,但他的人性中也有美好的一面,有打動人心的地方。這個角色的性格是復雜的。如果你只是把他理解成一個簡單的壞人,演他的陰鷙狠毒,那么這個角色人性中的亮點你就演不出來,就刻畫不出讓人印象深刻的形象。

  我們分析一個角色很簡單,理解一個角色也不難。但我們在表演時不能演那個理解。就像剛才說的阿蒙,他明顯是一個壞人,壞人在理解中應該是什么樣,陰鷙狠毒,冷血無情,陰氣森森。但生活中哪個人每天都是這樣的?每個人都戴著面具,也都有人性中善良或者陰狠的一面。

  好人或壞人是一種理解,是我們通過一個人一系列行為之后得出的結果,他總體上是一個好人或者壞人。

  這是一個答案。

  就像是一道算式題,有個問題,有個答案。你理解了這個問題,得出了答案。但你不能只把答案寫出來,只寫出答案肯定得不了高分,你要把這個解答過程完整寫出來。而我們演員所謂的表演,其實要表演的就是這個解題的過程。

  如果一個演員只是表演理解,表演情緒,就像是只寫出答案,自然就很難刻畫出讓人印象深刻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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