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
徐成一聲低喝,身后句芒幻影浮現。
混沌之氣在他身體之中奔流如汞,讓他渾身的氣血膨脹,似乎要炸開。
他握起拳頭,雙腳踏地,緩緩出拳。
天罡拳法!
此時,時隔無數空間,跨越時光長河,天罡拳法,再次出現。
一拳擊出,速度無比緩慢,他的頭頂浮現一條星辰之河。
身體之中多余的混沌氣全都灌注入星辰之河,讓其中的星辰更加璀璨。
“轟——”
整個百丈空間之中,混沌之氣如同沸騰,化為一道道云龍,向著徐成身周匯聚,然后將他籠罩住。
“嘭——”
徐成面色蒼白的一步踏出,然后身形一閃,消失在這空間,回到自己的房間。
他苦笑著躺臥在床榻之上。
天罡拳法能匯聚混沌氣。
這是大大的好事。
可是他現在的修為,竟然承受不住如此濃郁的混沌氣。
真是操蛋啊…
沒想到自己,竟是有因為混沌氣太濃郁,而不得不中斷修煉的時刻。
盤膝而坐,他身上有道道光暈流轉。
這是大道之力匯聚的表現。
身上有山神符箓,自然是大道所鐘的對象。
“嗯?”
大約子時時分,盤坐的徐成忽然睜開眼睛。
神念沉入識海,通過山神符箓,識海之中,一幅畫面展現出來。
從陽首山東南邊位置,一支狩獵隊大約二十多人狼狽從遠處奔回。
他們身后,數道極速奔行的黑影,不斷飛撲。
幾個手持長棍的族人一邊斷后,一邊撤退。
那些追擊的妖獸,好幾頭都是命境,實力強橫。
斷后的族人身上已經傷痕累累,全靠一股氣支撐。
“哼!”
徐成一聲冷哼,三百里的陽首山微微一震。
那些追擊的妖獸全都驚慌的立在原處,不知所措。
這股力量,是它們從未接觸和感受過的。
妖獸停住,狩獵隊的眾人連忙相互攙扶著,往駐地奔來。
立在原處的領頭妖獸警惕掃視四周,然后轉身就走。
山神符箓能助徐成掌控三百里陽首山地界,但對付命境的敵人,也是需要花費一番力氣的。
徐成倒是想將這些妖獸留下,只是怕弄出大動靜來,便沒有出手。
第二日一早,徐成活動下腿腳,來到江伯的住處。
遠遠的,就聞到一股藥香。
這些藥力渾厚的靈藥,哪怕不需要配伍,只是放在一塊熬煮,其中的藥力融合,已經是一味寶藥。
“你來的剛好,幫我看著火,我去看看陸河他們。”江伯見徐成來,站起身來,將手中的大勺子遞給他。
“昨晚他們狩獵歸來,好幾個小子受了傷。”江伯說著,提了個竹簍,往不遠處的木樓去。
伸手將木勺在大桶之中攪拌,感受著其中藥力的變化。
昨晚那些族人受傷不輕,依靠自身休養也能恢復,只是需要花費的時間不短。
江伯煮的這一桶藥,藥力不差,混沌之氣也足。
就是對療傷,用處不大。
徐成看向四周,走到堆放著各種草藥的木架前。
他雙目之中泛起淡淡的綠色光暈,手指撫過那些靈藥,將這些藥的藥力、藥性都掌握。
他挑了幾種藥,投入大桶之中,開始熬煮。
這樣的煮法,與丹鼎煉丹相比,完全是天差地別。
一爐丹煉制出來,原本十成藥力的靈藥,能發揮出二十成甚至三十成的藥力。
而這樣煮出來的藥湯,十成藥力,能有三成已經是頂天。
當然,大荒這些靈藥藥力充足,就是損耗個七八成,依然藥力渾厚。
這一桶湯藥,能抵得上三五顆仙丹了。
“徐成,藥怎么樣了?能端來嗎?”江伯喘著氣走過來,尋了些木棍、麻繩之類。
“孫海的腿斷了,我得給他綁上。”江伯嘀咕著,面上神色不好看。
哪家部族一次傷了這么多人,都不會有好心情。
徐成端了大桶,跟在江伯身后,去到木樓。
兩位千夫長也在。
“云山凹那邊的妖獸看來是得了什么造化,越發的強大了。”穿著竹甲的壯漢名叫羅泰,是狩獵隊的領隊百夫長之一。
他身上的竹甲也不是普通的竹子,乃是一種堅硬的黑鐵竹,將其一片片打磨成甲。
這竹甲防御力極強,一般妖獸的爪牙,根本破不了這甲。
當然,這樣的甲,整個駐地也沒有多少套,只有百夫長級別以上,才能穿。
“云山凹那頭云天虎可是囂張的很,我和洪景聯手都沒有拿下。”穿著黑色粗布衣衫的一位千夫長搖搖頭,目中陰沉。
他叫李杰,是這支狩獵隊的直屬統領。
手下狩獵隊被妖獸傷到,他也很惱火,卻沒有辦法。
兩位超越大帝境的千夫長聯手,都拿不下云山凹那頭妖獸。
那妖獸,極為厲害。
有這樣一頭妖獸在,對駐地這些人族來說,也是一大威脅。
其他幾人面色都是不好看。
“行了,讓小子們好好休養。”江伯那這麻繩、木棍走到一位十八九歲青年面前,蹲下身,將他變形的腿抬起。
“你們去分了那湯藥,喝完好好睡一覺。”
聽到江伯的話,那些傷員忙上前接了徐成手上的大桶去。
徐成走到江伯身邊,見他準備直接拿麻繩綁腿,忙道:“他的腿骨頭沒有接好,先要接骨,然后才能綁。”
說完,他走上前,伸手按在那青年的斷腿位置,雙手微微用力按住。
“咔——”
微微一聲響,青年咬著牙,面色一白。
“江伯,這傷腿之外還可以再裹上些搗碎的草藥,傷勢復原才會更快。”
草藥?
江伯有些茫然。
徐成起身,去剛才熬藥的地方,尋了幾株靈藥。
回到木樓,他雙手將藥揉碎,然后敷在斷骨傷處,再拿木棍綁住。
整個過程并不復雜,一眾族人站在旁邊,都沒有出聲。
“如何?”
徐成看向斷腿的青年。
“呃,好多了,感覺,能動。”青年面色還是蒼白,但腿已經能活動。
“我剛才用的是青鶴霜草和化骨茅根,你們以后要是遇到這種斷骨傷,可以直接敷上,越是早敷,傷好的越快。”
徐成轉過臉,看向眾人。
木樓之中,眾人相互看看,面露難色。
“徐成,這草藥的辨認、使用,都是故老相傳,每一族群駐地,只有一兩位掌握傳承之人。”
江伯搖搖頭,輕嘆道:“你看我帶了這么多小子采藥,真正能辨藥識藥的,又有幾個?”
大荒沒有文字,記事只靠口述,不管是肉身修煉還是各種傳承,都只有少數人才能獲得。
徐成看向周圍,拿起一卷麻布,伸手一按,一道淡淡的綠色光暈籠罩其上。
數息之后,白布上,幾種草藥的相貌、使用時候的步驟,都繪制成圖像,印在上面。
“嗡——”
圖像成型之時,天際有轟鳴聲傳來,一道渾黃的光柱直接投射在徐成身上。
他背后的句芒虛影浮現,將那道光柱接住,然后不斷吸納。
“功德?”
光柱臨身,徐成目中露出奇異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