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星域,一片古老的星域當中傳出了奇怪的恐怖波動,有一種滅世的氣機在流轉,讓人心中發寒。
遠遠望去,濃密如墨汁的黑云翻滾咆哮著,不斷擴張,將龐大的星辰一顆接著一顆吞噬了,如同一張地獄之口,吞無止境。
巨大的嘶吼與哀嚎隔著很遠就能聽見,仿佛是一片地獄真正降臨人世間了。
還好這里比較偏僻,很少有修士途徑,否則的話,這種可怕的場景絕對會引起軒然大波。
“吼!”
黑云深處,地獄恐獸咆天哮地,能將天上的星辰吼落下來。
事實上也的確如此,一顆被“吞”進來的行星被波及,直接墜落了下去,蕩然無存。
華云飛發絲璀璨,周身涌出無盡神光,化作一片汪洋,如下凡的天神,威懾八荒。
他探出一只五彩大手,遮天蔽日,轟然落下。
“轟!”
黑云翻滾,像是燒開的水一般沸騰了起來,五彩大手大如山岳,宛如五彩仙金鑄成,光輝燦爛,將地獄恐獸拍成了齏粉。
“嗖!”
幾條帶刺的長舌沖了出來,鋒芒畢露,將虛空割裂開來,堅硬無匹。
華云飛身軀發光,肉身之中的小鯤鵬齊齊長嘯,神性之光綻放,照耀九重天。
“砰!”
他揮手拍去,與長舌發生了驚天碰撞。
這是他的全力一擊,足可以讓一顆小行星炸成煙花。
長舌破碎,黑血漫天。
緊接著,一陣猛烈的嘶吼聲傳來,無數的陰兵從黑暗中沖了上來。
還有各種恐怖的身影一步步踏出,每一個都像是黑暗中的帝王,絕世可怕。
華云飛面無表情,殺了過去。
大吼聲、碰撞聲、撕裂聲始終不絕,一直持續了一整天。
終于,黑云消退,這片古老的星域恢復了往常的平靜,只不過,很多星辰都消失了,不復存在。
一灘鮮血靜靜的漂浮在太空中,夾雜著些許內臟與碎骨,看上去非常的凄慘。
忽然,鮮血跳動,化成一頭頭小鯤鵬,在虛空中交匯在一起,形成一道藍衣身影。
華云飛復生,從瀕臨死境的地步走了出來。
翻滾了整整一天的黑云正是他的地獄之劫,雖然不比斬道之劫,但也非常可怕,讓他險些遭劫。
一些最為強大的地獄生物從地劫中鉆出,要抹殺他,很多甚至不比他弱,靠著如真龍一般的血氣和恢復秘術,他勉強熬了過來。
此刻的華云飛,斬道與地獄之門都來到了第四個小臺階,能戰任何圣人,就是真正的圣人王他也能逆行征伐。
圣階壁壘與圣人王壁壘確實可怕,根本不是大能壁壘、斬道壁壘能夠比擬的,哪怕華云飛修煉有體系支路,也不可能如之前一般逆天疊加。
修煉的力量層次差距太大,靠疊加的方式以量勝質已經不太現實。
就比如至尊的皇道法則,無論是多少尊準帝九重天的力量疊加起來,都無法比擬。
不過地府秘境與華云飛體內的五大秘境已經連成了一片,隱約間有一種內天地大勢,能夠增強他全身力量的本質,這是逆行伐仙所需要的特質。
華云飛在太空中盤坐,緩緩體悟自身所得。
天道與地獄道同時修行,兩相印證,也不知能抵多少苦修。
就是大帝至尊也沒有這樣的機緣,能接觸另外一種完全不同的力量。
此時的他渾身血肉都蘊藏著海量的神曦,如一尊尊血爐,儲存了起來,積累深厚到了極致。
哪怕連升四個小臺階都沒有一點虛浮的感覺。
一只只小鯤鵬血光繚繞,周身神霞如霧,朦朦朧朧,潛能大到令人心驚。
要知道,起死回生丹是帝落時代的丹方,是能夠復活仙王的手段,即使是那個時代也只煉出了一爐。
石昊后來煉出了一爐,復活了天下第二和仙金道人。
那些雷靈,來歷神秘,以一種逆天地勢向天借力,煉了足足三百年才出了兩枚。
華云飛不過是一個初入斬道者,有幸能吞服一顆這般逆天的仙丹。
他不光是神魂被召集歸來,那仙丹殘余的龐大藥力,蟄伏在了他的軀體之中,化成了無邊潛能,只等未來爆發出來。
仙臺上,一尊五彩小人光芒萬丈,仿佛是一輪五彩色的小太陽,璀璨到了極致,它身上散發的元神波動如同汪洋一般,讓人心悸。
忽然,華云飛愣了愣,像是感應到了什么,隨后他心神一動,轉眼間來到了一片蒼涼的世界。
這是蘊藏在重瞳本源當中的上古殘界,對于華云飛來說并不陌生。
他當年吞噬重瞳本源后來過這個世界,開辟地府秘境后,也曾二度降臨。
而今踏入斬道,地府秘境也洞開了地獄之門,這重瞳上古殘界再一次有了反應。
華云飛從天空中飄落,來到了上一次停下的地方。
周邊是成片的天庭廢墟,很多倒塌的建筑仍然在散發淡淡的微光,依稀可見當年的盛景。
前方,因果迷霧漫天,遮人視線,似在掩飾著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華云飛得到的重瞳,來自一位至少是至尊級的重瞳者,在踏足過這片殘界中的重瞳者來說,史上第八。
前面還有更強的七位存在,走向了更深處,而上一次華云飛因為開辟了地府秘境,洞開了大片的因果迷霧,來到了第七重瞳者停駐之處。
他此刻正是降臨在了這里。
地獄之門的打開,似乎讓此殘界的因果迷霧消退了不少。
他剛一降臨,因果迷霧就翻卷著倒退,很快露出了一大片地域。
華云飛駕輕就熟,邁步向前。
“巨大的天庭廢墟,遍布整個殘界,無窮的因果迷霧,彌漫在中心區域,而地獄道力量卻能一定程度削減迷霧的力量…”
種種跡象都在表明一件事,這片無邊無際的輝煌天庭,其毀滅與地獄道脫不開干系。
華云飛不禁想到了這樣一個場面,繁盛的天庭,強大到無邊,統治著無垠的疆土,突然有一天,黑暗侵襲,地獄道降臨,將一切毀于一旦。
連天庭的門戶——南天門都被擊飛了,斜插在遠處的大地上。
地獄臨,天庭崩,生靈涂炭。
而以這天庭的規模來看,它絕對不是一般的天庭。
華云飛心神震顫,會是上蒼之上的一片最古天庭嗎?
他想到了黑暗羅毅的話,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了。
或許此刻,上蒼之上正在經歷無比慘烈的大戰,地獄道力量在肆無忌憚的侵蝕諸天。
正在思慮間,前方兀地出現了一道身影。
是第六人。
他身披染血的甲胄,雙眸綻放著璀璨的光輝,一個個燦爛的符號在其瞳孔中排列,組成驚天殺陣。
哪怕是一道虛影,一個烙印,華云飛依舊感覺身軀發涼。
這位重瞳者,在重瞳的道路上走出了自己的路,利用重瞳本源符號,組成了可怕到極致的先天殺陣。
可惜,這樣的驚艷人物,還是湮滅在了塵埃當中。
如果他還存活,絕對不可能止步于此。
華云飛停下了腳步,地獄之門的開啟,只能讓他來到這里了。
“如果是一片最古天庭的覆滅,為何會出現在重瞳本源當中,一代代傳承了下來?”
望著前方濃郁到化不開的黑暗迷霧,華云飛心緒起伏,真相到底如何,也許只有走到盡頭才能知曉。
他在原地站立了一會兒,心神才回到本體當中。
“是時候去拿進化液了。”
華云飛自言自語。
他身軀中的潛能雖然恐怖,但也需要一定的手段刺激,使之激發。
而進化液便是一種引子,能夠加快潛能的爆發。
“拿了進化液就上星空古路,算算時間,如果我現在趕過去,應該算是這一世中比較靠前的一批,能遇見很多有趣的人物。”
他眸子微微閃爍,戰意沸騰。
血戰是增強修為最快的方法,在最慘烈的搏殺中印證自己的大道,會愈戰愈勇,一路戰到大帝。
雖說以他的實力足可以碾壓遮天世界任何同階存在,但是,快速提升修為境界是一個難題,這終究是末法世界,不比他進入的那個地獄道大世界。
如果靜靜盤坐的話,修煉斬道境界以及后面的境界,一個臺階動輒需要十年、二十年,越往后需要的時間就越長。
而踏上星空古路,各種道路的碰撞能擦出無比燦爛的火花,或許幾年就能前進很遠。
所以,他必須踏上人杰試煉場,一路打到盡頭,盡可能的提升自己。
距離北斗成仙路開,也不剩多少年了,到時,整個宇宙都將面臨一場彌天大禍,與他有關的一些人會義無反顧的直面至尊,最后落得悲慘結局。
這一世,姜太虛不再是一個人,不再是沒有羈絆。
華云飛不想看到他告別彩云仙子,毅然決然獻祭自己的場面,那太過殘酷。
也不想看見蓋九幽獨自拉著一個至尊上路,像他這樣才情動古今的修士,應該去到更大更廣闊的舞臺發光發熱,而不是在這里落寞的離世。
華云飛要在黑暗動亂來臨之前,擁有足以比擬至尊的力量,否則一切悲劇還會上演。
雖說他救出了青帝,得到了一個大人情,但是,誰知道青帝到時會出怎樣的狀況?
這可是后荒古時代十萬年唯一成帝的存在,驚艷萬古,而今出世,不可能渾渾噩噩的等待渡日。
他一定在研究進入仙域之法,華云飛相信,如果有機會打進那個接近仙域的奇異世界,青帝一定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
所以,天知道宇宙大亂時青帝是否能現身鎮壓一世黑暗動亂。
一切要靠自己,不能隨便的將命運賭在別人的身上,這是華云飛堅信不疑的。
“走了!收取我的戰利品。”
他站了起來,渾身神力滔滔,能輕易震碎虛空,若是不加以掩飾的話,其背后甚至會自主凝聚出一條血氣大龍。
道紋閃爍,華云飛的身形漸行漸遠,最后消失不見。
兩日后,一顆荒涼的古星之上,戰艦云集,各方不朽傳承勢力的主事者都來了,要親眼看一看那個號稱“死神”的年輕天驕。
不光是十二個吃癟的勢力,還有許多沒有參與攻殺的勢力,也都來了。
比“無始”、“萬青”、“孤心傲”還要驚艷的天驕,足以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永恒主星號稱天王的鑾封、彌羅兩大圣者赫然在列,可以說整個永恒主星有權有勢的強大存在都聚集在了這里,只為這傳聞中的史上第一天驕。
“他不會不來了吧?”
“有可能,這里匯聚了我永恒主星幾乎全部的強者,連鑾封、彌羅等天王都到場了,一個年輕人哪里能頂得住這種陣勢?”
“如果今日他不來,十二大勢力就有說辭了,那只存在于傳說中的六級進化液估計就可以省下來。”
正當所有人都認為華云飛不敢一個人來取進化液時,遠方的深空中,走來一個藍衣青年。
他一身藍衣,黑色的發絲根根輕靈,隨風飄蕩,一雙眸子無比的深邃,星光熠熠,似有一條星河在其中流淌。
所有修士的目光全都齊刷刷看了過來,落在華云飛的身上。
“他竟然真的敢來。”
“好強大,此子深不可測。”
在場的修士神色都不相同,各有所思,皆在猜測華云飛來歷。
“好強,斬道境殺十二圣人,果真名不虛傳,梵仙妹妹確定要與他為敵?”
一個天生麗質的女子睜著美眸疑惑的問道,她曼妙起伏的軀體在發光,玉體像是披著一層月光,看起來朦朧而超然,飄渺而靈動,非常的有仙氣。
這是齊家的絕代明珠——齊萌,與她旁邊的梵族梵仙并稱為永恒星域的兩朵仙葩。
天堂覆滅后,梵族眾人被永恒主星艦隊扣留,梵仙正是被齊家控制了。
兩族雖然有爭斗,有過節,但是天堂已經覆滅,煙消云散,梵仙做為永恒星域人氣極高的一朵仙葩,若是沒有靠山,結局一定會很慘。
齊萌與她早就相識,內心深處并不忍心看到這樣的鮮花被摧殘,所以很照顧她,并沒有真的將她當成階下囚。
梵仙傾國傾城,此時的她暗咬銀牙,眸子死死地盯著那個藍衣青年。
“他毀了天堂,自然是我的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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