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云飛一顆心沉入谷底,實在是這個邪念的話語太過驚人,連他借體重生的秘密都知曉。
雖然不知道對方口中的種子是什么意思,但是他的確是借體重生了。
這個邪念到底是什么來歷?一直在默默的注視著地球的一切嗎?
還有,按照對方話語的意思來看,自己當年就是從“地球”上猝死的羅毅,穿越到了北斗古星剛剛降生的華云飛身上。
想到這,華云飛徹底迷茫了,遮天里的地球根本不可能有遮天和完美世界這兩本書,如果他生在遮天地球,以往看到的兩本書又算是什么?
“咦?奇怪,這顆種子明明是三十五年前消失的,回來時卻有種被歲月環繞的感覺,像是栽種了億萬年之久。
連我都推演不出根源,看來是有人特意為你遮掩了。”邪念再次出聲。
他吐出的話語,每一個音節都繚繞著無與倫比的魔性,恐怕就是準帝存在來了也得沉淪。
華云飛身上的火焰靜靜燃燒,但有時也會劈啪作響,而那時正是邪念出聲的時候。
仙火小樹一直在默默的庇佑著華云飛,令其保持清醒,不會遭劫。
“你到底是誰?不會是各種至尊尸骸融合出的怪物吧?”華云飛試探性的問道,因為一路走來,不見一具至尊尸骸,極有可能是被邪念卷走吞噬了。
這個問題問出之后,混沌古洞中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華云飛正要以為自己猜對了,結果,沸騰的混沌霧霾從古洞終極地猛烈的席卷而出。
磅礴的巨力壓塌天地,縱使是大圣準帝也遭不住,會直接被碾成粉末。
但是華云飛卻不受影響,仙火附身,讓他看上去像是一尊火焰戰神。
有了仙火的加持,華云飛就如一座亙古長存的太古神山,在風暴中紋絲不動。
這一刻華云飛露出了驚駭的神色,他從仙火中感受到了一股不可思議的浩瀚偉力,比證道為帝者強大了不知道多少倍,而這僅僅是冰山一角。
“仙火到底有多強?”
他心中震撼,但又覺得理應如此,要知道仙火可是能夠焚盡未來泉中的黑暗源力的,完全不能度量。
“哈哈哈哈,可笑啊,你竟會以為我是那些螻蟻的集合體?
也對,你是螻蟻中的螻蟻,根本不明白天有多高,地有多厚。”邪念大笑起來,震的整個混沌洞轟隆作響。
華云飛身上的仙火閃爍個不停,仿佛在遭遇恐怖的打擊。
可以看出,邪念毫無顧忌,對他的惡念絲毫不加以掩飾,赤裸裸。
“螻蟻?”
華云飛從頭涼到腳,至尊大帝在邪念面前只是螻蟻?那可是成道者啊,橫推九天十地無敵手,在最為黃金的歲月里,整片宇宙都無人是其對手。
結果到了邪念的口中,竟然只能算是螻蟻。
這是大話嗎?華云飛不知道,但是從仙火的表現來看,這尊邪念所說可能并不是虛假的,他強大到能令諸天萬界都顫栗。
“你到底是誰?”華云飛大聲喝問,既然已經確定是對立面,他也不會保留對前輩的尊重語氣。
“呵,螻蟻之所以為螻蟻,就是因為它們死的無知無覺,命比紙薄,就連隕落了也不知道為什么會隕落。
不過,你這只螻蟻倒是很有意思,身上藏著諸多的大秘,連至高存在們都爭相下場博弈、爭奪。
唔,竟然還掙脫了既定的命運,真是難得啊。
告訴你也沒什么,曾經的我也屬于至高一列,只是被黑暗侵襲,被后來者乘虛而入,失了帝命。
如今這個世間早已經沒了我的名,只有那深刻入骨的痕跡還在代代流傳。”
華云飛聞言,如墜冰窖,他知道這個古老的邪念是誰了,算起來還真是古老的嚇人,一個不知道在多少個紀元前就成就仙帝的存在,被荒天帝滅殺,最后又死灰復燃,在這處混沌洞深處俯瞰大世沉浮。
“尸骸仙帝?是你?”
他有些失聲,因為這太令人震撼了,這可是一尊仙帝啊,古往今來沒有幾人能到達那個境界。
遙想完美世界中的屠夫、養雞的、賣假藥的幾位帝光仙王,不知努力了多少個紀元,仍然無法踏入準仙帝之境。
可想而知要成就仙帝有多難了,現在,一位仙帝的惡念就在他的前方蟄伏,這是怎樣的一種大恐怖?
華云飛忍不住顫抖起來,這是神魂深處的不寒而栗,仙帝二字仿佛有一股奇異的魔力,讓他止不住的顫栗。
“尸骸仙帝?呵呵,說我是尸骸倒也沒什么不對。
不過你這樣的螻蟻能知道我,倒是讓我有些意外,想來你的腦子里一定擁有很多有趣的東西。”
話音剛落,華云飛四周的光點開始蠕動,形成一只只觸手,抓向被火焰包裹的華云飛。
恐怖、窒息、無法抵抗,這些念頭充斥在華云飛的腦海之中,面對一尊仙帝的惡念,他連抵抗的心思都生不出來。
“噼里啪啦…”
火焰爆炸之聲響起,華云飛身上的火光變得熾盛起來,一片片由符文組成的古老宇宙在炸開,釋放出億萬頃光與熱,將所有觸手都燒斷了。
“嗤…”
黑暗觸手,由一位仙帝惡念操控,每一根都能輕易捏死成片的仙,可是現在,這種至強力量遇到了阻礙。
仙火小樹釋放的火焰無物不焚,但凡伸過來的觸手,都泯滅在了灼灼的火光之中。
“有趣,曾經的螻蟻竟然也被復活了,還成長到了這個地步,那人還真是念舊啊。”邪念的聲音傳出,如同一尊邪神在低語,讓華云飛頭疼欲裂,仿佛有億萬根燒紅的鐵棍在其中攪動。
這就是仙帝,哪怕只剩下殘念,也不可揣測。
“若不是我復蘇的晚,被這股血脈力量禁錮,吸收不到足夠的精氣,發揮不出曾經力量的億一,豈能讓你猖狂?”邪念冷酷的說道,透露出了一些關鍵的信息。
華云飛強忍住劇痛,大聲問道:“地獄道世界侵襲這里,就是你引來的吧?
你可是天道世界成長起來的仙帝,最后卻倒向黑暗,對的起曾經擁護你的諸天生靈嗎?”
他雖然知道這對冷酷的尸骸仙帝惡念完全無用,但還是忍不住出聲,哪怕是螻蟻也要發出自己的聲音。
黑色觸手仍舊鋪天蓋地的伸過來,黑暗與靈力并濟,欲要撲滅火焰。
“億萬年歲月流轉,什么諸天萬界生靈,什么茫茫界海、不朽皇朝,全都要朽滅,唯有仙帝軀永存。
當年的我就是心存善念才落得這般下場,可悲而又可笑。”
“你心存善念?什么意思?”
“聒噪!”
“轟!”
混沌洞中恐怖的氣息彌漫,一個又一個古老的世界出現,又相繼毀滅,兩個無法形容的存在交手,碰撞的邊緣處都相當于是在開天辟地。
華云飛根本無法理解這種戰斗,只能被動的依靠仙火小樹守護真命。
突然,觸手消失了,重新化成了靈光,尸骸仙帝惡念似乎放棄了侵襲華云飛的神魂,他無法突破仙火小樹的阻擋。
“想知道一切的話,就繼續往前,走到最深處來。”尸骸仙帝惡念的聲音響起,震的華云飛神魂劇痛。
華云飛無言,不難猜到,尸骸仙帝惡念被某種血脈封印,距離越近他能發揮出的力量就越大,這明顯是想讓他深入進去好抓取他。
咬了咬牙,華云飛向仙火小樹傳達了意念,它沒有什么表示,只是安靜的燃燒,華云飛覺得這就是一種態度,寓示著他可以繼續向前。
他忍住渾身散架的劇痛感,艱難的向前走去。
“告訴我種子的事,告訴我你為什么會復活,告訴我這里是什么地方,地獄道的黑暗大軍會什么會降臨這里。”
華云飛一邊邁步向前,一邊向混沌洞深處大聲發問。
“呵呵,三十五年前,它們就是從這里借道,前往這一界爭奪一枚傳自仙古年間的關乎甚大的種子。
而至高之間的博弈,又怎么可能做到無知無覺?
兩方陣營,一方搶走了神魂,由一角混沌盤攜帶,擊穿混沌逃向未知處,另一方搶走肉身并污染了第二角混沌盤,自這處混沌大洞離開。
而你,就是那枚種子的神魂,我非常好奇,你到底有怎樣的特殊之處和來歷,讓他們如此費盡心思的爭奪。”尸骸仙帝的話語,揭秘了三十五年前發生在地球的一樁隱秘。
華云飛頓時明白了,羅毅墳中的骨灰是假的,是地獄道的人制造的假象,羅毅真正的軀體已經被帶走,而地獄道存在走的路,正是這里的混沌大洞。
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信息,他向前邁了幾大步。
尸骸仙帝惡念冷冷的低笑了幾聲,沒有在意華云飛的“小動作”。
“我雖為仙帝,但是被那人擊殺,帝命盡失,然而在十多萬年前,我卻意外的自這顆石頭中蘇醒。
是那個人以無法估量的手段復活了我之真身,做為曾經留下的后手,我也跟著復蘇,他們被牽制了,無法回轉過來滅殺我。”
華云飛心中震驚,蟄伏于此的竟然不是尸骸仙帝本人,按照這個惡念的說法來看,他只是被曾經陷入黑暗的尸骸仙帝封印在一顆石頭之中的后手,于十多萬年前才蘇醒過來。
他又向前走了幾大步,到了這里已經能隱隱看到那個將混沌古洞填滿的五彩道石了,上面似乎有很多奇異的烙印。
除此之外,還有斜插在地上的殘破石碑。
“這里是什么地方?”
“這里?不過是一群螻蟻存在構建出的精神國度罷了,曾關押過黑暗的子民,被人打通過一條大洞,通向界海。
那人隔斷萬古,大洞便通向了混沌,曾經侵染的黑暗氣息足夠隱秘,留下了不朽的印記,在無窮無盡的混沌中為它們提供了微弱的坐標。
黑暗大軍被至高存在隱去因果,循著坐標挖了過來,于九十多萬年前降臨此地。
可惜啊,遇見了那人血脈后代的阻擊,連我曾經的黑暗子民的后代也被召喚,從星空各地趕來,里應外合,結果還是失敗了。
這兩個人首蛇身的修士有些本領,鎮壓了黑暗大軍,以那人的血脈之力澆滅了黑暗印記,又以生命為代價將混沌洞徹底封堵。
若不是十多萬年前我復蘇了,重新呼喚黑暗,他們根本找不過來。”尸骸仙帝的惡念道出了所有的事實經過,讓華云飛恍然大悟,明曉了一切。
“是你喚來了黑暗?”
“當然,否則你以為他們如何能尋到這里來?上一個被澆滅的黑暗印記,也是我授意留下的,就是為了在無盡的混沌海中點燃明燈,指引黑暗的兵鋒降臨。”
華云飛胸口有種火在燃燒,那是怒火,原來將地獄道引來的就是尸骸仙帝的惡念。
此時,他已經來到了近前,前方,一顆龐大的、五彩絢麗的道石將混沌大洞封堵,隔開了混沌海與九天十地。
道石之上,有兩個巨大的烙印,那是兩個人首蛇身的存在,他們交織在一起,化作永恒之印,封鎮了一切,他們的周身還有很多人首蛇身的身影,是他們的族人。
除此之外,還有許多強大的影子,分布在五彩道石的周圍。
華云飛知曉了,女媧道石集合了所有至尊的尸骨,將其全部吞噬,共同化成封印的力量,就連伏羲大帝和女媧本人以及他們的族人也都融入到了道石之中。
他可以想象到九十多萬年前那一戰的悲壯,打到最后什么都不剩了,只能以軀鎮乾坤。
五彩道石之下,一截殘缺了小半的龍碑,斜立在地上,周圍什么也沒有,無比的孤單凄涼,只有那顆五彩色的道石陪伴著它。
“嗚!”
古琴在悲鳴,釋放出一種傷感的情緒,它曾經的主人,在這里血戰八荒,擋住了一支黑暗大軍,可惜最終力竭,獻祭了身與魂。
華云飛想起了曾經看到的情景,伏羲大帝平凡卻又英姿偉岸,與那個白衣女子琴瑟和鳴,現在想來,那個白衣女子應該就是女媧。
“女媧的氏族來自一個曾經的古老禁區嗎?最終于此處全部獻祭,自此除名…”華云飛自語,想通了某些事。
“就是這一族啊,流淌著那人的血脈,導致我出不去,否則,我何至于此,連曾經的螻蟻都無法掌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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