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停留了一陣，華云飛和老瘋子繼續向山頂攀登。
大霧彌漫，封鎖了山頂的道路，華云飛依靠這雙神瞳，破開迷惘，尋到了一條安全的路。
二人一路穿行，足足走了一個多時辰，終于看到了頂峰所在。
然而，就在這時，意外發生，忽然之間，華云飛肌體生寒，靈魂像是結冰了，傳來一陣猛烈的刺痛感。
他勉強向上望去，想要看清這種感覺的來源。
透過黑色的迷霧，他看到了兩盞青色的大燈，那應該是一雙眸子，沒有瞳孔，看上去極其瘆人。
這竟是先前他們遇見的那具強大的古尸。
當時，老瘋子不想多生事端，選擇避開他，向封神榜方向繞路。
結果，這具古尸，還是出現了，擋在了二人前行的道路上。
老瘋子目露凝重之色，眼底深處，浮現出可怕的殺意。
“你在這里等候，不要展開神識貿然窺視。”
說完，他腳下生出道紋，一步便消失在華云飛的視線當中。
“轟！”
上方爆發了恐怖的氣機，一尊無敵的圣人王出手了，與那青色眸光的主人大戰，如熾烈的火山猛烈噴發一般，威勢滔天。
若非有古之大帝留下的陣紋守護，這座山峰必然會在頃刻間倒塌。
華云飛渾身綻放神光，精氣澎湃，血氣洶涌，在這股恐怖的威壓之中，艱難的維持著身形。
足足過了一柱香的時間，恐怖的大戰波動才消失不見。
黑色迷霧翻涌，老瘋子從中走來。
他半邊身子都染上了鮮血，看上去很狼狽。
不過華云飛看得出來，那不是他的血，應該是那具古尸的。
“走吧！”
老瘋子開口。
他淡淡的看了看不遠處站立的另外幾具古尸，表情沒有太大的波動。
華云飛點了點頭，徑直向上攀登。
沒走多遠，他就見到了那青色目光主人的尸體。
他比正常人高了很多，很雄偉，但是，已經被老瘋子滅殺，血液濺了一地，還在發光。
華云飛多看了幾眼，而后繼續趕路。
地上躺著的這具古尸，能與現在的老瘋子爭鋒一柱香的時間，足以說明他的強悍，必然是圣人王級別的存在。
他們的身后，幾具古尸還在跟隨，冰冷的目光時時掃在華云飛的身上，讓他如芒在背。
但是，他沒有理會，有老瘋子在，后面的古尸不敢上前。
二人又花了一刻鐘的時間，終于穿過了層層黑霧，來到了峰頂。
這是一片浩瀚的山涯，非常廣闊，不像平常山岳之峰那般尖銳，像是被人為削成這樣的。
華云飛和老瘋子登了上來，掃視著這片陌生的環境。
這里，是一片不毛之地，放眼望去，盡是暗黑色，偶爾有不同的地方，也是暗紅色的血坑。
有些地方，還有很深的血洼，鮮紅刺目，那是大成圣體的鮮血，過去了十幾萬年，依舊沒有干涸。
很快，老瘋子和華云飛看到了他們此行的目的。
在圣涯的邊緣，有一口長達百丈的巨大石棺，懸在絕涯之上。
此時，他們身后的古尸，已經消失不見，沒有跟上來。
兩人走到巨大石棺前，近距離觀看這具長存了近二十萬年的古棺。
石棺古樸，大氣磅礴，長達百丈，讓人浮想聯翩。
如此巨大的石棺，所葬之人的身軀，該有多么雄偉？
難以想象！
上面，還有些許詭異之處，只見石棺之上，長滿了苔蘚似的綠植，不時隨風搖擺。
華云飛見此，瞳孔微縮。
這是大成圣體尸變之后，生出的綠毛，現在，已經從棺內滲出，長到了棺外。
看上去讓人不寒而栗。
旁邊的老瘋子也在觀看這些苔蘚似的綠毛，神情有些凝重。
華云飛向老瘋子傳音，說明了這里的情況。
良久之后，老瘋子微微點頭。
他們沒有立即開啟石棺，而是來到了另外一邊。
這里，緊挨著石棺處，有兩座石碑。
是老子和釋迦牟尼所留，上面，銘刻著憑吊的言語。
除此之外，還有兩幅巨大的星空圖，其上星斗密布，布滿了推演的痕跡。
每一副星空圖，都有一條細線，延伸向星空深處。
老瘋子看的很出神，眸光深邃，兩幅星空圖同時出現在他的瞳孔之中，在那里演化。
華云飛同樣如此，他的太極因果重瞳，將這兩幅星空圖深深烙印在腦海中。
這是老子和釋迦牟尼推演出的路途，很有可能是兩千年前，他們離開時所走的路線。
在華云飛看來，這兩條路線很有價值，或許能沿著他們的足跡，走向星空深處。
記的差不多之后，兩人徑直來到石棺前，華云飛沒有什么動作，以他的力量。還派不上什么用場。
老瘋子沒有做所謂的試探，他要直接開啟石棺，觀看完整無缺的九秘。
他圍繞石棺，走了整整九圈，這期間，他的雙手不斷在虛空中刻畫，落下絲絲縷縷的銀芒，似乎在推演什么。
九圈走完之后，老瘋子大袖一展，將所有的綠毛全都斬滅。
在這一瞬間，古棺劇震，好像有什么龐然大物蘇醒了，要出來，所釋放的恐怖氣機，讓整片圣涯都山搖地動。
如果沒有那些大帝級別的陣紋存在，這座山岳，必然會直接坍塌。
同一時刻，華云飛和老瘋子先前走過的、無始大帝刻下的陣紋顯現出了無上氣機，一道道絲線，從四面八方延伸而來，匯集到山巔，一同來到石棺之上，向下鎮壓。
有了大帝陣紋之力，石棺中的躁動被平息了下去。
華云飛見此，立即抽身暴退。
這是他和老瘋子早就商量好的，開啟石棺，必會引發棺內異動，華云飛修為不夠，自然是離得越遠越好。
當他來到足夠遠的地方站定之后，老瘋子一聲大吼，震動天上地下，直接將百丈多長的石棺掀開，令其落在山巔。
霎時間，古棺內的氣息沖天而出，絕世陰煞之氣迸發，黑霧滾滾，像是打開了地獄之門。
這些黑霧，與華云飛他們登山之時，所遇見的大霧，是同一種，想來，那些霧氣，便是從石棺之中泄露出去的。
華云飛全身冰涼，他現在的實力，雖然可碾壓絕頂圣主，但是，在這股恐怖的氣機面前，還遠遠不夠看。
他感覺自己像是身處萬年玄冰之中，整個人都被凍僵了，連思維都有些滯澀。
這時，無始大帝留下的陣紋起了作用。
道則細線，千絲萬縷，從四面八方匯集過來，化成一片熾盛的光幕，向古棺鎮壓而來，同時，封神榜上，也降落下一片金霞，將古棺中的異動，鎮壓了下去。
老瘋子見狀，將天璇步法以勾勒成大道神圖，勾動棺中的無上九秘。
頓時，古棺之中，升起了一副道圖，如九重天降臨，讓人生畏。
危機解除，華云飛從遠方走過來，與老瘋子一起，觀看天空中的無上道圖。
老瘋子仰望道圖，一動不動，像是石化了一般。
他雄偉的身軀之上，纏繞著絲絲縷縷的道則，整個人似乎都化成了一副道圖，無比的神秘。
華云飛的修為雖然不及老瘋子，但是，他有一雙無與倫比的神瞳，能解析萬物本源，勘破虛妄。
天空中橫陳的大道神圖，倒映在華云飛的太極因果重瞳之中，被無數符號分解、重聚，在很短的時間內，他就悟透了其中的大半玄奧。
這就是重瞳的逆天之處，在石昊出生的時代，重瞳者號稱是天生圣人，雖然時代變了，但是，華云飛的雙眸，是古時榮光的再現，不比那個時代的重瞳差。
再加上，他的重瞳，與另外兩種神瞳相融合，逆天程度無法形容，悟透記錄九秘之“行”的道圖，沒有多大的難度。
到了最后，華云飛將九重道圖全部烙印在了心底，化成了又一顆九秘道種。
至此，他已經得到了九秘之中的“兵”、“斗”、“皆”、“前”、“行”、以及一部分“數”字秘。
九秘，這一蓋世秘術，他已經得了一半還多。
而狠人大帝針對九秘創造出的九種無上秘術，他已經從搖光圣地的狠人一脈手中得到了。
此時，在其血肉之中，有數位白衣女帝與不同的古代天尊在不同的領域之中，展開跨越時空的大對決。
若非華云飛的肉身之力超凡入圣，達到了一個常人只能仰望的地步，早就被這些戰斗給毀掉了。
華云飛松了一口氣，九秘之“行”，終于到手了。
他轉頭望向老瘋子，結果發現，老瘋子正在打量他的雙眸。
老瘋子身為無敵的圣人王，在領悟九秘道圖的過程中，速度卻沒有比華云飛快多少。
這讓老瘋子感到不可思議。
先前時，華云飛依靠自己的雙瞳，在無始大帝留下的陣紋里，尋到了一條安全的路，已經讓老瘋子感到有些非同尋常了。
華云飛領悟九秘道圖的情形，讓他真正關注到華云飛的雙眸。
他直視太極因果重瞳，眼中有無窮的道紋在演化。
“重瞳，源天神瞳，還有…”
老瘋子喃喃自語，一下看出了華云飛太極因果重瞳的一些跟腳。
華云飛心頭微震，不愧是老瘋子，除了從未現世過的因果之眼外，其他的神瞳本源，根本瞞不過他。
“了不起，竟然能將這些不同的天眼，融合到一起，化不可能為可能…”
老瘋子夸贊了一聲，眼底深處，有不加掩飾的欣賞之色。
緊接著，老瘋子又感嘆了一聲。
“重瞳，在被淹沒的那段歲月里，曾是無與倫比的先天天賦。”
華云飛聞言，心頭一動。
“前輩也知道重瞳大放光彩的時代嗎？”
老瘋子點了點頭，又微微搖頭。
“那段歲月已經不可見了，被淹沒在時光長河之中，只有一些絕密古史中，能見到一些蛛絲馬跡。
重瞳之事，我也是在一部極其古老的史書上看到的。
這種天賦，在那迷霧繚繞的時代中，是最頂級的天賦。
只是后來，天地大變了，重瞳受到了影響，逐漸泯然眾人矣。
后世的重瞳者，不再擁有絕佳的修道天賦，最多是某一些方面異于常人。”
他突然頓了一下，然后以一種不確定的語氣接著說道。
“古籍之上，有一種說法，不知是否為真。
大意就是，重瞳者，被恐怖存在種下了詛咒，阻斷了這一天賦的后續道路，自此，這種頂級的修道天賦，被生生斬斷了前路，再不復往昔。”
華云飛聽完，心里掀起了滔天大浪。
他知道，老瘋子說出的這種可能，有極大的概率為真。
因為，荒古圣體這一強大體質，也有同樣的遭遇。
不僅是因為天地環境大變，也因為荒古圣體被至尊仇敵詛咒，這才落寞下來。
華云飛不由得想起了重瞳之中的上古殘界。
那里，已經被他證實是一片無法形容的浩大天庭的遺址，終年被因果迷霧籠罩，重重疊疊的廢墟之中，只有一條由歷代重瞳者們的腳印組成的小路，延伸向廢墟深處。
他得到的重瞳，來自歷史第八強的重瞳者。
因此，他始一來到那片上古殘界，就走到了極深的地方，后來，因為因果重瞳與地府秘境的出世，華云飛得以繼續沿著那條小路向前。
如今，老瘋子的話，給了他很大的啟發。
或許，重瞳這種強大體質落寞的答案，就隱藏在上古殘界的最深處。
“天庭…”
華云飛輕輕自語，這一切，都與天庭二字有千絲萬縷的聯系。
那座天庭廢墟，也不知是何人所建，浩瀚無邊的規模，可能比整個遮天宇宙都要大。
不敢想象，這背后到底隱藏著什么可怕的秘密。
華云飛回過神來，與老瘋子談論了幾句重瞳以及源天神眼，隨后，老瘋子出手，又將石棺棺蓋蓋了回去。
因為，石棺的血水下面，有尸變的大成圣體，不死道人的一道元神入主之后，極其危險，不宜招惹。
至于那天庭傳承，華云飛知道，會有人讓它重見光明的。
原著中，葉凡一行人是跟著老瘋子前來的。
雖然現在，他跟老瘋子捷足先登了，但是，九秘之“行”，依舊在那棺中。
往后，葉凡一行人前來，依然能夠得到。
當然，隨他們一同前來的圣人，定然不是老瘋子了，大概率是絕代神王。
那時，華云飛應該已經不在北斗，了。
棺蓋蓋下，一切都仿佛是回歸了原樣，尸變的大成圣體還沒來得及出棺，便繼續陷入了沉寂。
目的達成，老瘋子和華云飛沒有多做停留，他們準備原路返回。
“前輩，那兩幅星空圖…”
華云飛突然出聲詢問，不過，他還沒有說完，老瘋子就點了點頭。
“這兩幅星空圖，是兩條星空古路，連向不同的宇宙深處，不像是人族星空古路。
不過，兩者有共同點，下一站，皆是紫薇帝星。”
隨后，他看了看。
“你想前往紫薇帝星，是嗎？”
華云飛點頭，他可不認為蓋九幽斃黃金王的事能瞞過老瘋子。
“是，前輩，我想暫時離開北斗。”
老瘋子思索了一番。
“也好，你與我同行吧，我也正要去紫薇帝星。”
華云飛聞言，心有喜意。
他來尋老瘋子，就是想蹭一蹭這位大佬的車，因為，根據原著中的軌跡來看，老瘋子將在不久之后前往紫薇帝星。
“北斗人族，有那位前輩坐鎮，必然無恙，我要去星空之中，追尋自己的證道之路。
只有成為古之大帝那樣的無上存在，才能真正庇佑人族。”
老瘋子說出這樣一番話，讓華云飛大受觸動。
不知為何，他的胸中，變得溫熱起來。
歷代人族大帝、九位大成圣體、絕代神王、蓋九幽、衛易、老瘋子、太玄門的活化石前輩等，以及淹沒在歷史長河中的人杰們，他們都愿守護這個族群，為這個族群，鞠躬盡瘁，死而后已。
即便這個族群，會有很多蛀蟲存在，但是，會有一批人杰，脫穎而出，前仆后繼，繼往開來。
“前輩之胸襟，寬闊如海洋，晚輩相信，未來，前輩必會證得大道，與古之大帝們并肩。”
華云飛心生敬意，出聲表達自己的敬佩。
老瘋子的眼中露出了欣慰，很欣賞這個年輕人。
但是隨即，他又變得嚴肅起來，眼神如刀，望向了前方。
華云飛見他的眼神，便知曉不對。
順著老瘋子的目光，華云飛望向了下方。
不遠處，有一個老道，攔住了下山的去路。
他身穿極為古老的道袍，沿著山路，緩緩走來。
這個老道，頭上的紫金冠非常暗淡，都快破裂了，身上的道袍同樣如此，非常陳舊，隨時都可能化成飛灰。
他看上去很老邁，一步步走來，顫顫巍巍，口誦道號，一臉慈悲。
“兩位施主，可否助貧道一臂之力？我愿以九秘之中的兩種無上秘術相贈。”
他這般出口，如果是別的修士，早就震驚的說不出話了。
但是，華云飛和老瘋子早已經知曉他的存在，對于他的話，沒有感到很驚訝。
老瘋子如臨大敵，渾身道則洶涌，幾乎化成一副人體道圖，足可見對來者的重視。
華云飛想了想，沒有詢問這個老道的身份，而是直接詢問他口中的兩種無上秘術。
“哦？哪兩秘？可否說來聽聽？
如果對我們有用的話，助你脫困一事，倒也不是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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