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云飛與黑皇出了洞穴,遠離了這片迷霧山川。
路過那個小山村上空時,華云飛還用神識掃過了那里。
結果,那個年輕村民的身影早已經消失不見,想來,應該是忍不住衰老的折磨,解開自身封印,而后被天地劫罰劈成飛灰了吧。
在神瞳的視線中,那家伙的因果之線,也已經尋不到了,應該是徹底消失了。
他與黑皇沒有在此停留,此行的目的已然達成,還額外獲得了無法想象的機緣與成果,此時,正是該去驗證心中所想的時候。
接下來,由華云飛來刻畫超遠距離傳送陣臺,目的地直指東荒北域。
現在的他,更加地從容,刻畫出的陣紋,恍若天成,沒有絲毫瑕疵,一雙無匹的神瞳,令他的一舉一動都妙到絕顛,不會出一點差錯。
黑皇在一旁眼巴巴的看著,非常的羨慕嫉妒。
“走吧,回歸東荒。除了不死藥的事之外,還有很多其他的事需要完成。”
“其他的事?除了拐賣不死藥供你破境和吞噬天驕本源,還能有什么事?”
華云飛眸中閃爍著光芒。
“我要做的,是近幾個紀元以來,從未有過的事,十死無生,不死藥也不保險。
需要更多的后手。”
黑皇聽的有些頭皮發麻,幾個紀元從未有過之事?
“那個仙道生靈的殘缺本源與他的未來果,以及那些在尋找出路的道途上倒下的天驕們,他們的經驗與見識,為我筑下了無上根基。
我的情況與傳說中的那位存在有所不同,我以吞噬之道,提前獲取了足夠的積累。
所以,我們的道路也將有所不同。”
“傳說中的存在?”
“嗯…”
此時的東荒北域,正是風云際會之時。
新的神城,聳立在云端之上,其規模,比之以往的神城大了十倍還多,極盡恢宏與雄偉。
在城中擁有地盤的勢力,遍布整個北斗,近有中州、北原、南嶺,遠及西漠,各地的頂尖大勢力,皆在此地開設有宗門產業,整個新神城,東荒本土的勢力僅僅只占據了一半。
而這里,又是大世波瀾的發起點,東荒無敵的神王、東荒無敵的年輕一代的王、東荒神體、先天道胎、金翅小鵬王等這些人物,掀起的話題源源不斷,波瀾不止。
正因為如此,許多赫赫有名的天驕,都慕名而來,要見識一番這片人杰地靈的大地。
于是,東荒北域中,各種強大的體質如雨后春筍一般冒出,歷史上能橫行一方的體質,出現了一大片,堆積在這一世,堆積在東荒北域。
八方勢力云集,名動四方的少年天驕們,爭相碰撞。
在人們看來,這是一場不可讓之爭,是帝路的資格戰,唯有一路戰到最后的人,才有資格走上大帝之路。
大戰,每日都在發生,就如那絢爛的煙花一般,極盡輝煌與燦爛。
在這片大地的歷史上,從未有過這種盛況。
如此密集的天驕數量,如此頻繁的慘烈征伐,簡直稱的上是空前絕后。
在這樣的背景之下,像逍遙派、幻滅宮這種的大派傳人根本無法站住腳,被擠到了第三梯隊甚至是第四梯隊。
而大圣地的核心弟子,根本說不上話,本該是天之驕子的他們,在這片爭鋒戰場之上,只能做時常驚嘆的路人甲。
每一個威勢滔天的天驕背后,都有這樣的一幫驚嘆流小弟,為他們振臂高呼,制造輿論,聚無敵大勢。
每天,都有一幫這樣的存在,混跡于修士聚會中,引導著輿論走向。
在新神城之中,修士們樂此不疲的事便是舉行酒會,煮酒論英雄。
這里的年輕天驕戰太精彩了,群星薈萃,似那漫天的繁星一般,有說不完的話題。
不過,所有人最關心的便是,誰才是最強大的天才。
當這個老生常談的問題再一次被引出來時,修士們討論的依舊熱烈,紛紛說出了自己心目中的最強天驕,并指明了原因。
“我認為,是姬家的神體少年,他掌握可怕的虛空帝經,還修有上古大能的異相——海上升明月,戰力滔天,據說可以越一個秘境對敵,無比的可怕。”
“神體確實可怕,但,先天道胎更加可怕,這一代的紫府圣女,始終與天地合一,一舉一動都在揮灑大道,幾乎先天立于不敗之地,非常恐怖。”
“在東荒年輕一代中,這兩位確實是頂尖的天驕,除了他們之外,還有金翅小鵬王,它同樣是一方霸主,有傳言說,它闖過了族中圣人設下的死關,徹底蛻變,已有大帝之資。
反觀中州,雙子王體、羽化王體、冥王體,四大不朽皇朝的皇子,諸子百教中的陰陽圣子等,皆是強絕一方。
北原的金赤霄,威名震動四方的古帝王騰,西漠的覺有情。
他們,早已經脫離了圣子級別的范疇,是年輕一代毫無爭議的霸主級人物,每一個,都似一座無法攀比的高峰,矗立在這片大地上,為萬人所敬仰。”
“的確很強,這些天驕都隱隱有稱王之資,每一個都不弱。
可惜…東荒年輕一代的王,只有一個。”
這個修士的感嘆聲出來后,在場的所有修士都沉默了。
三年前,舊神城,那個少年,一只手壓落圣子級人物,令所有東荒年輕一代黯然退場。
最讓人印象深刻的是,他一人連斃四大四極大圓滿強者,驚艷了整個東荒,他,是東荒年輕一代毫無爭議的王者。
“是啊,只要東荒年輕的王沒有跌落神壇,他們便只能算是霸主,無法稱王。”
“算算時間,他已經消失了三年了。整整三年,蹤跡全無。
唯一知曉他蹤跡的,估計只有絕代神王了,可惜,絕代神王對此只字未提,外人根本無從知曉。”
“三年前,他便是道宮四重天,領先同代天驕兩個小臺階,三年后,年輕一代的霸主們,早已經紛紛破入至四極秘境,想來,他應該更加變態。”
“沒錯,那些王體們,皆是初入四極,依我看,他至少已經是四極第三重境界以上了。
再出世時,絕對會再次震撼世人。”
“真的很期待啊,他被神王雪藏了三年,一定是在煉什么絕世法門。
到時,三年磨一劍,劍出東荒寒。”
所有東荒的修士,都在期待華云飛的出場,因為,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年輕一代天驕之中,東荒處于明顯的弱勢。
最頂尖的一列天驕,中州來的只是一部分,還有很多妖孽沒有過來,北原、西漠等地也只是來了代表性的人物,而南嶺妖神殿傳說中的無敵南妖,更是來都沒來。
但是,即便如此,東荒年輕一代也在隱隱之中被壓制了。
現在,很多傳聞都在說,東荒年輕一代的質量遠不及中州,中州只需出來一部分,便可碾壓東荒。
東荒修士自然不認可這個說法,但,事實便是如此,他們也無從反駁,中州確實是人才輩出,比東荒強盛了不止一點點。
不過,東荒修士還保留有最后一點顏面,那就是華云飛。
三年前,華云飛可碾壓先天道胎、神體等天驕,三年后,他們與中州來此的頂尖天驕們處在同一階層,這就說明,華云飛也可以碾壓中州過來的天驕。
中州的少年天驕們都對這種說法嗤之以鼻,但是,沒人敢跳出來亂說,華云飛雖不行走于世,世上卻流傳著他的威名。
對于華云飛,那些霸主們心中有計較,都非常的忌憚。
要知道,年輕霸主們相互之間,都有過氣機交鋒,大致能感知到各個對手的實力。
對于華云飛能力壓先天道胎與神體這件事,他們都非常的震驚,因為,那兩位的實力,在年輕一代中是數一數二的,即便是他們,都不敢說能絕對勝之。
而那個少年,卻單手鎮壓一切,這足以說明一些問題。
因此,他們都在約束底下人的言論,不要太過放肆。
這在無形之中,更加突顯了華云飛的不凡與地位。
現在,下場的交鋒者中,還沒有出現第一梯隊的天驕。
大多都是那些圣子級人物在對決。
年輕的霸主們都很謹慎,正主沒有出來,誰也不敢輕易下場大戰。
不過,倒是有很多,既有實力又有野心的圣子級人物時常來挑戰年輕霸主的地位,但,最終的結果都是落敗收場。
這種對決,都是宗門之間秘密安排的挑戰,流露到外界的只有結果,人們也不知道戰斗的具體過程。
局勢一觸即發,一場驚天大戰已然無法避免,只等正主出現。
山雨欲來風滿樓!
所有人都在等,等那個可以點燃風暴的少年再臨世間。
新神城之外,華云飛立身于遠處的大地之上,遙望著這座高懸于空中的龐然大物,心中生出了諸般情緒。
有感慨,亦有豪情。
三年的時間,足以改變很多,他的境界在原地踏步,而別人卻不會止步,或許,他的修為,放在同年齡的修士之中,已經是平平無奇,絲毫不起眼。
但是,他的成果確是震古爍今,是別人無法企及的,只等將之實現,便可光耀萬古。
現在,面對這些熟悉的名字、陌生的面孔,華云飛有種奇妙的感覺,他仿佛站在了至高點上,在俯視下方。
就像一個大人看一群嬰兒嚷嚷著要爭奪帝路資格一般。
他搖了搖頭,開始向前邁步,這一次,他為尋找神王而來。
而他,已經不需要再隱藏身份,偷偷摸摸的進城了,他不再是那個人人喊打,四處皆有天價通緝令的亡命之徒,他,是東荒年輕一代的王。
黑皇穿著花褲衩,雙腿直立起來,非常的高大,如一個人一般行走,正應了那句人模狗樣的成語。
并且,它聽了華云飛的建議,搞了兩塊黑色透明的晶石,制成薄片,以神料長桿連接起來,做成了一個名為“墨鏡”的事物,戴在了鼻子上方。
它的頭頂上,還有它最喜歡的花色的帽子,脖子上,掛滿了大串大串的金色鏈條。
現在的它,看上去非常的澀會,非常的暴發戶,只差一根雪茄就能被稱之為大佬了。
它自己也覺得很拉風,很有排面。
“小子,聽說這一次,有很多天驕不遠萬里,從各個地方涌來,搞什么年輕一代爭霸。
想來,這神城一定是群英薈萃。
本皇突然有了收人寵的念頭,你料理完那些什么天才之后,記得挑一些出來,本皇要好好調教調教,實踐一番本皇的御人大法。”
黑皇按照華云飛教它的動作,推了推墨鏡,這般說道。
華云飛嘴角微微抽搐,忍俊不禁,他好像把這只黑狗精,帶向了一條裝筆的不歸之路。
他正要回答,結果,神情突然有了變化。
黑皇透過黑色晶石眼鏡,看到了華云飛的表情。
“怎么了?”
華云飛笑了笑,很淡定。
“沒什么,只是一些自以為很強壯的螻蟻而已。”
話音剛落,一道寒光乍現,殺氣刺骨,令一旁的黑皇都瑟瑟發抖。
一道淡淡的、幾乎呈現透明狀的虛影,突然出現在華云飛的身邊,一柄帶著斑斑銹跡的鐵劍,伴著寒風,刺向華云飛的胸膛,直指心臟。
黑皇的瞳孔極致收縮,這太突然了,根本反應不過來,如果是它,絕對躲不過去,只能靠著厚厚的皮硬抗。
然而,華云飛面不改色,他伸出兩根晶瑩如玉的手指,閃電般夾住了布滿銹跡的鐵劍。
來襲之人似乎驚到了,沒想到華云飛能做出這種反應。
他預感到了不妙,身形模糊起來,要施展隱匿的秘術,這是殺手的基本素質,一擊不中便要遠退。
然而,他卻驚恐的發現,自己的身體動彈不了了,被一種強大的力量定在了虛空之中。
更加令人驚悚的是,他手中的鐵劍,不知何時,竟被對方奪了過去。
華云飛自始至終都沒有挪動過步子,就那樣立在原地,做出了這些舉動。
他高高的舉起滿是鐵銹的長劍,像是在審判異端,在灰衣男子瞪大的雙眸之中,猛然落下。
“噗!”
人頭落地,血,噴出去了幾丈之遠。
黑皇在旁邊目睹了這一切,它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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