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女王之城的大街上,忽然發生一陣騷亂。
街邊的人群,紛紛推攘退避,又忍不住踮起腳尖,既好奇又敬畏地看著那從街口走來的一男三女。
“喂喂喂,聽說了嗎,獵魔人海賊團,不久前在港口那邊全軍覆沒了…”
“好像就是那幾個人干的!”
“哈?我怎么聽到的消息是他們的寵物狗…”
“噓!小聲點,鬼知道這幫家伙是賞金獵人還是海賊,別得罪了他們!”
“消息傳開了啊。”
諾夏咬著剛從街邊小商店買的棒棒冰,熟練地用嘴撕開口子,“明明一個小時前,剛進城的時候,還沒這么引人注目來著。”
視線太多,有點煩人。
正待吸口棒冰,忽然注意到,三女此刻正直勾勾地盯著他手里的棒冰下半截,見他望來,又都若無其事地移開了目光。
喔,這個感覺他熟悉。
諾夏瞅了眼手里的棒冰,這玩意能從中間一掰成二,前世小時候,只有最要好的朋友,才會彼此分享另外一半。
這是要暗暗較勁一次,看看誰能拿到他手里的下半截棒冰嗎?
“何必。”
他聳聳肩,指點輕輕點在棒冰上,微風呼嘯而過,瞬間被分為均勻的四段,再隨手一拋,另外三段精準地落入三女手中。
“喏,全都有的,大家一起吃。”
嘁,真沒勁,桃兔她們被識破,又羞又惱地齊齊瞪了他一眼。
諾夏笑瞇瞇地叼著棒冰,雙臂枕在腦后,在陽光下加快了步伐。
港口事件的傳開,吸引來了不少矚目的視線,不過同時,也為諾夏等人,省去了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從音樂噴泉、蠟像館、古代博物館、春天女王雕像…
再到各條熱鬧繁華的美食街,一行人游覽盡興,中間沒少路過一些偏僻的小巷,但卻全程都沒遇到什么不開眼的家伙。
甚至在蠟像館排隊買票時,本有個身高四米的壯漢蠻橫霸道地擠過來準備插隊;
結果看到前面的是諾夏等人后,立馬冷汗狂冒,像是鵪鶉一樣果斷又縮了回去。
“你看,就算不暴露身份,就我這個氣場放在這里,也是能維護改進治安狀況的。”
在踏入陡然安靜下來的服裝商城時,諾夏轉頭一攤手,對三女如是說。
春天女王之城,有些類似波西米亞的風格,同時又兼帶著點狂放的熱帶風情。
諾夏興沖沖地逛了許久,最后帶著三女出來時,身上全部都換成了頗有當地風格的鮮艷服裝,墨鏡也變成了造型夸張的茶色太陽鏡。
“中午了誒。”
回到街上,抬頭看了眼天色,諾夏提出建議,“去吃飯?”
“根本不餓。”
“剛才在美食街嘗了太多小吃了。”
“等晚餐再算一起吃吧。”
三女意見一致,諾夏其實也不餓,干脆繼續帶著她們游逛,不知不覺間,便是來到了中央城區一帶。
數座外部裝潢極盡奢華的賭場,一字排開,堵在最繁華的路口,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差點都忘了。”
諾夏抬頭看著這些豪華的賭場,輕笑著喃喃,“這座城除了旅游業外,最大的經濟支柱之一,還有博彩業啊。”
賭場門口,就像是社會的縮影。
從這里出來的賭客們,有人哭,有人笑,贏家叼著雪茄豪氣地將大把鈔票甩給街邊乞丐,也有人面如死灰,一步一回頭,麻木的眼神里沒有任何光澤…
甚至還有幾個滿懷不敢,絕望地跪倒在路邊放聲大哭,苦苦哀求路人再借他一點,只要一點就行,等去翻了本回來,定然雙倍奉還…
諾夏瞥了這些人一眼,站在原地都懶得動,沒有任何伸出援手的打算。
賭狗是沒救的,不值得同情,更何況賭博雖說不違反世界政府規定,但作為三觀板正的穿越客,他可是與賭毒不共戴天。
“進去隨便逛逛?”
他其實想繞道離開的,但還是順口問了下老婆們,這是一種尊重。
“你玩過這種東西?”桃兔斜瞅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別一進一出,海軍里有名的富豪諾夏先生,就要變成街頭要飯的窮鬼了。”
“如果五毛錢一把的炸金花不算的話,那確實沒玩過。”
諾夏聳聳肩,不過他也知道了三女的想法,很顯然,對于這種醉生夢死的銷金窟,幾女都不太感冒,甚至有點反感,只想早點離開。
“走吧。”
幾人轉身正要從右邊的小巷繞道,突然身后傳來“嘭”的一聲巨響。
諾夏下意識扭頭望去,只見最東邊的那家賭場大門被霍然推開,幾個穿著花襯衫的打手混混,面色不善地將兩個人推搡了出來。
兩人似乎都是瞎子,被推的在樓梯上踉蹌幾下,險些摔倒。
左邊的枯瘦白發老頭,即便被打手們惡狠狠地盯著,也緊緊抱著懷中的黑色錢箱不放手,神情倔強。
而另一個瞎子則是個身穿紫袍、腳踩木屐的胖大叔,含笑目送幾個打手叫罵著轉身離開后,彎腰對著枯瘦老頭耳語了幾句。
后者頓時目光一亮,又興沖沖地從地上爬起,抱著錢箱,跟著紫袍瞎子進了旁邊另外一家名為大鳥旋轉的賭場。
不知是不是錯覺,貝爾梅爾隱隱感覺到,在邁入賭場大門之前,那個紫袍瞎子,似乎扭過頭,遠遠“望”了一眼她們這邊。
瞎子也來賭博?還贏了那家賭場不少錢?
貝爾梅爾覺著稀奇,嘖嘖了兩聲,結果回過頭,發現諾夏和桃兔,都盯著那大門后的背影,若有所思。
“好強的家伙…”桃兔輕聲喃喃,眼神有些凝重。
她的見聞色,即便在海軍本部中將里也能排進前列,與諾夏相差也不大。
在這個距離上,能清楚地感受到,那個看似普通尋常的胖盲人,身體里藏著何等恐怖的力量…
“確實是位不折不扣的怪物。”
諾夏目光悠悠,望著紫袍盲劍士的背影,漸漸消失在金碧輝煌的大廳走廊內,忽然打了個響指,笑了起來:
“我改主意了,老婆們,走,跟我進屋,隨便轉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