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盛頓 “轟”的一聲驚天動地的炸響過后,高高佇立的方尖碑緩緩的傾倒下來,砸在地上立馬地動山搖,大團的煙塵遮蔽了天空。
穿著英軍制服的李建洋上校遺憾的聳了聳肩,對街道上扛著大包小包物資匆匆而過的士兵們無動于衷,這些財物對他沒有丁點兒吸引力,他想要的又拿不到,比如說獨立宣言原稿啥的,這樣一些比較有紀念意義的物品。
這個移民國家成立的時間太短,又沒啥文物。
所以,李建洋上校是如今華盛頓城中無欲無求的咸魚一條。
“恩里克中校,這也許是人生中很難得的經歷,你難道不去找一些紀念品嗎?”
“也許吧,我對這些牛仔的東西不感興趣,這是一個沒有歷史的國家,信仰混亂而粗鄙,你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大規模工業制成品,沒有收藏意義,除非是金幣。”
恩里克中校是意大利人,他非常感性的雙手一攤,在文化和藝術方面意大利人極具自信,很瞧不上淺薄的米國佬。
他看了一眼負責爆破方尖碑的扶桑工兵,神色復雜說道;“他們安排扶桑人炸了華盛頓紀念碑,大洋帝國還要炸掉其他一些具有紀念意義的建筑,抹去這個城市的光輝歷史,我想這一幕,將會是美利堅人民心中永遠的痛。”
“確實遺憾,面對必輸的結局,米國人的堅持沒有任何意義。”李建洋興許是在倫敦待的時間長了,很自然的聳一下肩,帶著刻薄口吻評論說道;
“把戰爭堅持3年或者4年投降認輸,與兩年沒什么區別,米國人唯一能得到的是被打爛的城市還有更多陷入饑餓的人民,是時候停止這一場無謂的掙扎表演了。
法國人雖然向來不靠譜,但是在倡導和平建議上難得正確了一回。
可惜米國牛仔腦袋同樣不好使,激怒大洋帝國的后果就是脖子上的絞索越來越緊,跨大西洋貿易完全中斷了,還有你眼前看到的這一切。
屈服于強者是正確的生存法則,美國牛仔顯然沒有學會這一點,而他們將為此付出慘重代價,這是我們都不愿意看到的結果。”
“我同意您的觀點,尊敬的爵士先生。”恩里克中校一臉可惜的看著眼前這座美麗城市,喃喃說道;“多么美的一座城市啊,可惜要成為一片廢墟。”
在寬闊的賓夕法尼亞大街上,高聳的方尖碑已經倒塌,大洋帝國工兵在德國和英國工兵的協助下,正在國會大廈,白宮,最高法院等標志性建筑物上埋設大量炸藥,準備將其一一摧毀。
在各大博物館門口,停放著長龍一般的軍用卡車,正在把各種珍貴書籍,文物收集打包裝箱,然后運到火車站去,在那里有火車直通諾福克港口,這些物品將作為戰利品送往帝國博物館,昆士蘭博物館,悉尼博物館和其他一些場所,也許其中珍貴的物品會被大明宮收藏,成為彰顯征服的歷史一部分。
大街上到處可以看見背著大小包裹的士兵們,他們正在野蠻奪取屬于自己的戰利品,整個城市一片混亂,很多別墅和美麗的建筑都毀于熊熊大火,無數黑煙升上天空,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焦糊味兒,偶爾還能聽到零星槍聲。
就像一個無助的女人,華盛頓在痛苦中哭泣,備受蹂躪。
伍德羅·威爾遜總統正在為激怒大洋帝國付出沉重代價,無論怎樣,他終將會因為首都華盛頓面臨的災難性摧殘,而永遠的被釘在歷史的恥辱柱上,成為最失敗的米國總統之一。
另一個,就是將米國拖入這場絕望戰爭中的前總統西奧多羅斯福,他的錯誤決定葬送了曾經強大的米國海軍。
自從米國總統拒絕法國在和平倡議之后,大洋帝國遠征軍的政策明顯發生了變化,露出猙獰的獠牙。
從8月22日開始 補充東線兵團的3.5萬援軍陸續抵達之后,東線兵團再度出擊,掃蕩方圓200公里以內的大小城鎮,一改前期軍紀嚴整的態度,開始放任士兵燒殺搶劫,任意行事。
這帶來的直接影響就是米國民眾的極度恐慌,這種情緒瘟疫一樣的迅速傳播開來,方圓數百公里的城鎮鄉村社會秩序一片混亂,很多人帶上家眷和行李,趕著馬車匆忙的向北方逃難。
在通向北方的道路上 逃難的人群絡繹不絕,又到了中小麥種植的農忙季節,可是田野里無人在勞作。城鎮人員大量流失,工廠和商鋪被迫關門歇業,社會生產和經濟秩序遭受嚴重破壞。
這還不是最大的問題,最大的問題是大西洋貿易線徹底被掐斷,令整個米國北方經濟陷入困頓中。
南部的糧食和農作物無法運輸進入北方,北方的工業品生產無法銷售到歐洲,整個貿易鏈條遭受到徹底的破壞,大量逃難的人群涌入大都市中,令大都市的人口劇增,基本的食品供應遭遇到困難。
尤其是紐約,費城這樣的世界超級大都市,在成百上千的工廠紛紛倒閉關門,無數的商鋪貨物售罄,整個貿易運轉被掐斷之后,用不著敵人攻打,自身就陷入生存的巨大危機中。
在這種時候 很多大資本家和商人出于自身的利益,開始強烈抨擊伍德羅·威爾遜總統血戰到底的政策,認為這種狹隘政策只能將米國帶向不歸的死路,導致美利堅的真正崩潰,是國家和民族的罪人,是極其錯誤的政策。
打不過就要認,挨打要立正,古今中外皆是如此。
這種言論在北方各大城市很有市場,這進一步加劇了城市的混亂,各種名目的游行示威不斷,公開搶劫殺人,暴力沖突和黑幫槍戰層出不窮,警方和當地駐軍疲于應付,治安徹底糜爛。
軍方的募兵也不順利,動輒幾十萬幾十萬的軍隊被打得灰飛煙滅,這讓大部分的米國人感到恐懼,關于惡魔元帥和他魔鬼兵團的流言蜚語傳的神乎其神,很多人不愿意再到戰場上去送死。
偌大一個費城,至今不過招募了不到5萬人的軍隊,絕大部分是入伍不到一個月的新兵,還在學習隊列和條例,壓根兒派不上什么用場。
聯邦軍縱然是一幫烏合之眾,也不是拉出來就能用的。
新兵必須要經過一定的軍事訓練,知道長官是誰,最基本的軍事條例,基本隊列訓練,班組軍事配合等等基本知識,所以最短兩個月的軍事集訓是少不了的。
這些新丁據守在戰壕里或者躲在城市里放冷槍,還能給遠征軍造成一定的麻煩,若是放到野外作戰,在兇悍的大洋帝國遠征軍面前那就是一盤嘎嘣脆的菜,再多人嚼吧嚼吧也就吞下肚了。
所以,即便首都華盛頓被重兵圍困,長達19天的城市防御戰打的極其血腥,費城和紐約也不敢出兵去解困,那就等于送菜。
事實證明,他們這么做是正確的。
東線兵團的裝甲機動部隊一直蓄勢待發,準備痛擊任何增援之敵,將其殲滅在野外戰場上。
米國佬總算學了一次乖,躲過了這一劫。
那么問題又來了 當首都華盛頓被重兵圍困時,費城和紐約的援兵都不敢增援,眼睜睜的看著這座美麗的首都淪陷,慘遭戰火蹂躪,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那么輪到費城呢?紐約呢?
問題回到原點,這樣的戰爭堅持下去除了巨大的傷亡和更多的損失有什么意義?
“長官請留步,馬上就要實施爆破了,,你們不能再繼續往前走,防止被爆炸物傷到,最好找一個建筑物暫時躲避一下。”
“謝謝你,少尉先生。”
“不客氣,長官。”
前來阻止的少尉軍官敬了一個軍禮,轉身便離去了。
李建洋上校看了一下巍峨壯觀的巴洛克式建筑美國會大廈,心中蔚然一嘆,抬腿變向另一邊行去,在賓夕法尼亞大街的另一邊同樣是一棟政府建筑,外墻上布滿了彈痕和炮坑,顯得斑駁凄慘。
建筑物的門窗全都破碎了,好歹主體還在。
李建洋上校和恩里克中校走進去的時候,驚訝的發現這里是一處士兵宿舍,里面的碎石瓦礫被歸置在一邊,另一邊是卷起的行軍鋪蓋,還有各種亂七八糟窗簾被單打起的包裹,顯然是士兵們的搜刮所得。
幾名士兵就坐在物品堆上,一邊喝著酒一邊說說笑笑的聊天,身上充滿了濃烈的柴油味兒,看見兩名外國軍官走進來不由得一愣,然后站起來敬禮道;“長官午安。”
“哦…稍息。”李建洋很快回過味兒來,知道這大概是一些裝甲兵,這棟堅固的政府建筑被他們看中充做臨時宿舍。
雖然沒了門窗,但是8月末的華盛頓氣候宜人,晚上蓋著鋪蓋睡并不冷。
“放松一些伙計們,外面正準備爆破,我們進來躲一下。”恩里克中校解釋了一句,很自覺的就站在有墻壁遮擋的地方,然后從口袋里面掏出一盒大金龍香煙,和善的對士兵們說道;“來一根嗎?”
“謝謝長官。”
幾名士兵顯然都是煙鬼,見狀不客氣的過來每人分了一根,點上煙開始吞云吐霧起來。
“長官喝一點嗎?這是米國南方的威士忌,味道不錯。哦,對了…我們是皇家禁衛軍裝甲第4師二戰三營一連的坦克手,我是二級軍士潘二狗。”為首的老兵見李建洋上校會說國語,便毫不見外的做了個自我介紹。
李建洋上校面帶微笑的接過酒喝了一口,轉手遞給恩里克中校,然后說道;“不錯的威士忌,有著純正的橡木桶味道,最少是窖藏10年以上的好酒,我是英國上校李建洋,海外省索馬里人士。”
“意大利陸軍總參謀部恩里克中校,謝謝你們的酒。”恩里克中校同樣也喝了一口,感覺不錯的點了點頭,剛要伸手把酒瓶遞回來,耳邊就聽到一連串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響起來。
外面仿佛地動山搖一般猛烈震動,無數煙塵席卷而來,從門窗毫無阻擋的猛撲進來,原本明亮的光線一下子便昏暗下來,籠罩在灰蒙蒙的煙塵之中,什么都看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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