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0年11月4日新羅西斯克火車站 火車站周邊到處都是持槍守衛的士兵,三步一崗,五步一哨戒備森嚴,一只蚊子未經允許都飛不進去。
蒸汽火車頭拖帶著長長的列車進入站臺,車頭鍋爐打開泄壓閥,在刺耳的泄壓聲中,大團的白色蒸汽籠罩著車身,帶著溫熱的水霧撲面而來。
站臺上奏響了雄壯的樂曲,前來接站的大王子李思源殿下,沙俄皇儲尼古拉殿下,希臘王子殿下,參謀總長康拉德阿登納中將等一行人,依次排列在鋪設著紅毯的車廂門口外,靜等國王陛下蒞臨。
車門打開 率先出來的是王室待衛長傅彭中將,他神情凜然的四處看了一下,側身退到一邊。
身材高大的國王李福壽隨之出現在眾人眼前,他手上牽著六歲的七王子李思軒,身后跟著九歲的三王子李思元,邁步走到眾人面前。
除了沙俄皇儲尼古拉殿下微微欠身施禮,其余眾人皆撫胸彎腰致意,大洋王國明文廢除了跪拜禮節,這就是覲見國王陛下的正式禮節,李福壽揮揮手表示不用多禮。
“尼古拉殿下,非常高興您能來迎接我。”
“這是我的榮幸,尊貴的國王陛下。”
“邊走邊說吧!”李福壽點頭與眾人一一致意,率先邁開腳步向前走去,對緊跟而來的尼古拉殿下說道;“我聽說,殿下這段時間非常活躍,把我的前線指揮官煩的不行,說實話,這讓我很懷疑殿下是不是南方聯邦軍特意派來搗亂的?”
“陛下,怒我坦率的回答,我比您更厭惡那些無政府的自由主義者,不管他們是法國人還是美國人或者英國人,這些逆歷史潮流而動的蒼蠅讓人從內心喜歡不起來。”
“嗯,他們確實是封建王權的天然敵人。”
“是的,他們到處傳播瘟疫一樣傳播危險思想,必須要將其扼殺在萌芽之中,為此…沙俄帝國愿意出一份綿薄之力。”
“這是指派遣軍隊來幫助我們作戰嗎?”
“哦不…您的幽默真的讓我難堪,這里畢竟是英國人的傳統勢力范圍,沙俄帝國的無敵軍隊不適宜踏上這片土地,但是我本人愿意貢獻綿薄之力…”
“好了,尼古拉殿下,我要說的正是這個。”李福壽停下了腳步,,轉過臉來嚴肅的對尼古拉殿下說道;“我相信我的指揮官,就如同沙俄帝國君主相信他的將軍一樣,作為一名尊貴的客人,我希望您只帶著眼睛和耳朵就可以了,多聽一聽,多看一看,留下甜言蜜語去哄一哄貴族酒會上的漂亮女人,明白我的意思嗎?”
“尊貴的陛下,我當然明白,但是我真的很想…”
“ok,我知道您的意思,尼古拉殿下,但這里是我的地盤,無論任何人都必須得圍繞著我的意志行事,這樣說夠明白了嗎?”
在李福壽強大的威勢之下,年輕的尼古拉殿下顯得底氣不足,只能有些委屈的點點頭回答道;“尊貴的陛下,您的意志必將得到遵守,我無意冒犯,并對由此可能造成的困擾,向您表示真誠歉意。”
“我接受您的歉意,這下就沒問題了。”李福壽說完便邁開腳步繼續向前行駛。
他的霸道壓制得尊貴的沙俄皇儲尼古拉上校沒有半點脾氣,這讓飽受皇儲殿下冷嘲熱諷的一干隨員們備感揚眉吐氣,暗地里互相瞅了瞅,眉眼中都是笑意。
回到下榻之地 安頓下來之后,李福壽立刻召見參謀總長康拉德阿登納中將匯報當前戰況。
從他的口中得知,南北戰爭爆發至今已十二天了,前線戰場每天都在發生大大小小的激戰,血腥而殘酷。
雙方大規模的炮戰就發生了三次,大洋王國以先進的火炮技術壓制了南方聯邦軍,共計摧毀敵人各型火炮超過700門,摧毀敵軍二個炮兵師另6個炮兵團,自身損失火炮百余門,傷亡官兵1300余人。
步兵攻防戰方面;
位于守勢的a兵團主力通過防御戰大量殺傷敵人有生力量,間或局部地區發起反攻,雙方戰場爭奪殘酷而血腥,終日不停。
截止目前為止 共計斃傷敵軍3.78萬余名,俘虜2700余名,自身損失超過2.1萬人,其中陣亡近萬名官兵,總體戰損呈現2:1的格局。
總結下來,戰斗中既有閃光點也有不足之處。
華人士兵在戰火磨礪中迅速成長起來,變得更加血性敢戰,涌現出一大批優秀指揮官和英雄團體,值得后方報刊輿論大書特書,樹立起軍人保家衛國的高大形象。
不足之處也很明顯,很多出生于新移民的基干民兵原本是老實巴交的農民出身,從來沒見過血,也沒打過仗,大字兒不識一個,雖然在訓練時表現尚可,但是很多人到了戰場上就拉稀了。
在這方面,表現的比南方白人民兵差了很多。
無論是戰斗意志還是犧牲精神,相比南方白人民兵都略遜一籌,少了那一股狂野悍不畏死的勁頭兒。
戰斗中最大的損失也是這樣產生的,中加里曼丹民兵師固守的西線陣地被敵人集團白刃沖鋒攻破了,華人民兵在極度恐慌下產生了潰敗,并因此殃及了臨近陣地,這是造成北侖防線失守的重要原因。
a兵團在形勢變壞之前,立馬抽調虎騎兵師進行強力反擊,試圖奪回失去的陣地,穩固防線。結果在敵人的機槍和線列步兵排槍射擊下損失嚴重,不得不撤出戰場休整。
迫于無奈,a兵團只能選擇戰略性收縮,用空間換時間。
據戰后統計;
中加里曼丹民兵師此戰傷亡達6100余人,虎騎兵師傷亡達1300余人,戰后負有責任的相關軍官受到嚴厲懲處。
“我給他的坦克營呢,反擊的時候怎么不用?”
“啟稟陛下,坦克營歸屬加里曼丹二師,是兵團副司令劉山少將手里面捏著的王牌,這支主力步兵師聯同北侖民兵師以及其他的幾個雜牌民兵團共同駐守北侖市,正在全力抵御維多利亞兵團的進攻,按照劉副司令的設想,是準備拿這支坦克營突擊維多利亞兵團的重炮師,爭取一舉摧毀之,以解決這個城市防御戰中最危險的敵人。”
“嗯,有想法。”
李福壽不置可否的應了一聲,目先看在康拉德阿登納中將的身上,給他帶來了巨大的壓力,后背上直接出了一層白毛汗。
虎騎兵師長蘇瓦茨科普夫準將是最初的五人德國軍官團之一,在普法戰爭后退出現役就是中校軍銜,是典型的容克軍事貴族家庭出身,與參謀長康拉德阿登納中將是數十年的好友,兩家關系莫逆,而且是親密姻親。
別以為就是華人抱團,德國人也非常抱團,這方面比海外華人做得更到位。
在美國經常可以看德裔移民社區,德裔移民城鎮,德裔移民集中地區,他們對外來者持有相當敵視和冷漠態度,只歡迎德裔白人移民加入,英國人和法國人都不行,就更別提意大利人了。
中加里曼丹省民兵師潰敗倒也罷了,原本就是訓練沒有幾個月的基干民兵組成的師團,戰斗力勉強說一般般,比起澳洲本土民兵是水準要差上一截。
但虎騎兵師是歷史悠久的老牌騎兵師,訓練和裝備都是一等一的強悍,參謀總部為騎兵師特意配備了便于攜帶的六零毫米野戰炮,這場騎兵師具備了一定的攻堅能力。
這樣的王牌部隊首戰被敵人打得灰頭土臉,要說指揮官沒責任那是說不過去的。
好在這僅僅是匯報戰況,李福壽緊緊掩含深意的盯了一眼康拉德阿登納中將,警告他不要在其中做手腳,便輕輕放過了。
具體的功過是非,那得戰后細細追究。
農耕民族和游牧民族的就是不一樣,性情里面少了那一種彪悍勁頭兒。
大清朝二百多年的奴役統治抹去了華人骨子里的血性,腰彎了,腿也軟了,可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夠改變的事兒。
雖然說大洋王國火炮裝備先進,但是步槍基本上與南方聯邦軍在一個水平線上,沒有明顯的代差,戰斗中個體的差異累積起來就變成了群體的差異。
這在戰斗統計數據中表現的很明顯,大洋王國炮兵優勢明顯,戰斗中殲滅超過2萬敵軍,占據了殲敵總數的一半還多,顯得極其耀眼。
而步兵表現就差強人意了,在防御戰中與對方打出了1:1的交換比,只能說勉強合格。
李福壽沒有奢望這些民兵搖身一變就成為世界強軍,那純屬癡人說夢,太不現實了。
他考慮了一下說道;“按部就班的訓練看樣子是不成了,但必須要用戰爭教會民兵戰斗,這樣吧,立刻把訓練一半的二期民兵拉上來,補充各師戰損,并留足充分的后備兵員,讓他們在殘酷的戰爭中迅速成長,三天之內要補充5萬人,一周之內要達到8萬人。”
停頓了一下 李福壽一字一頓的說道;“即然不能夠在質量上壓倒對方,我們就從數量上壓倒他們,傳我的命令,即刻準備大型會戰,并且調動b兵團前壓,在必要的時候雙拳出擊打破僵局。
我們沒有更多的時間和他們磨磨唧唧玩下去,眼前的10萬白人民兵既然出來,那就不要回去了,全給我留在戰場上吧!”
他的話仿佛重錘一樣敲在康拉德阿登納中將的心頭,令其渾身一震,抬手抱拳堅決的回答道;“謹遵陛下諭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