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令第三隊,立刻進鎮支援,將敵人堅決反擊下去。”
“命令重機槍組撤退,放開對鎮子的封鎖,保護好我們的后路,防止被敵人包了餃子。”
“火力壓制,所有人跟我上…對敵人的重機槍進行火力壓制,命令炮兵組做好準備,給我打掉敵人的重機槍火力點。”
段褀瑞當機立斷的下達命令,然后拎起步槍快步的走到二樓上,在一處被火炮炸開的豁口邊舉槍瞄準,然后毫不猶豫的便扣動了扳機。
前方煙塵彌漫,視線不良。
他只能向著重機槍火光爆發的方向開槍,一槍又一槍,雙方猛烈對射起來。
由于事發突然 第1隊和第2隊的士兵被重機槍的猛烈火力壓制住了,此時從街壘里涌出的大量暴徒蔓延過來,已經距離士兵們堅守排屋不遠了,只有三四十米的距離。
這讓暴徒們欣喜若狂,只要一個沖擊就能夠形成短兵相接的局面,對于人數占據絕對優勢的一方來說,讓這些可惡的東方人全部殲滅,拿到豐厚的賞金似乎十拿九穩。
這時候,空中忽然出現數十枚的黑乎乎的家伙什,尾端帶著一縷青煙砸落下來,砸在某個倒霉的家伙頭上,立馬將其砸暈了。
Oh,mygod,這是什么鬼?
暴徒們根本不知道這是美國南北戰爭時期大發神威的亞當斯手榴彈,話說花旗國在哪里?亞當斯手榴彈又是什么鬼?
“轟轟轟…”
手榴彈密集的爆炸開來,在暴徒們密集的隊形中掀起一片又一片的血雨腥風,這簡直就是一場屠殺。
密集的進攻人群瞬間被清空了一大片,變成了殘肢斷臂和遍地尸骸,跑在后面的暴徒們被震撼的目瞪口呆,然后怪叫一聲掉頭就跑,他們已經被這些奇怪的武器嚇破了膽。
“打,給我狠狠的打…”
密集的排槍聲一輪又一輪,將任何敢于暴露出身形的暴徒擊倒在地,伴隨著炮彈的轟鳴聲,暴徒隱藏已久的兩挺重機槍被炸成了零件狀態,全都啞了火。
60毫米野戰炮繼續怒吼起來,將阻擋在前方的街壘炸的粉碎,然后用猛烈的炮火將周邊的排屋梳理了一遍,炸出了很多躲在里面的蟑螂,在炮火呼嘯中擦著即傷,碰著即死。
出于謹慎的考慮,段祺瑞沒有命令士兵們繼續進攻,而是堅守待援。
并沒有等待多久,約莫10多分鐘后。
大隊騎兵黑壓壓的趕了過來,總數約有600余人,除了200余名騎兵之外還有400多名華人民兵,攜帶了大量的炮彈趕來,在略微修整之后進入鎮中,步步為營的向前攻擊前進。
由于暴徒差不多全都破了膽,以后的戰斗乏善可呈,除了零星的戰斗之外幾乎是一邊倒的投降,反抗徹底瓦解,戰斗很快結束了。
戰后統計;
此戰擊斃暴徒441名,俘虜1367名,余者約600余人逃進山中躲避戰火。
鐵路騎兵隊傷亡40余人,其中陣亡13人,余者皆是輕重傷。
隨后大約1200名民兵進駐該鎮,在通向山區的道路上設下嚴密鐵絲網和崗哨,徹底封鎖伊拉瓦拉鎮與山里煤礦區的聯系,并且堅壁清野,杜絕任何物資進入山中。
粗略的估計一下;
還有不少于1100名暴徒躲藏在無邊無盡的山脈中,這么多人不可能靠著打獵生活下去,沒有生活物資的資助,躲在山上只能是死路一條。
從伊拉瓦拉鎮到伍倫貢市,再到磐石鎮,雪山鎮,這一路都是華人嚴密封鎖的據點,附近的白人牧場主如果不想惹禍上身,最好乖乖的舉報揭發,任何容留資助暴徒的行為都視為同犯,會受到嚴厲打擊。
對這些山里的暴徒來說,未來只有死亡或無窮無盡的苦役…
在伊拉瓦拉鎮外 一排林立的絞架上吊著絞死的罪犯,數量多達60多名,這全部都是持槍攻擊騎兵隊的暴徒頭目,其中包括了組織暴動的皮爾斯管家和他的手下,經過審判被處以絞刑。
至于幕后的煤礦場主巴博斯,早已經如喪家之犬般逃到了墨爾本。
戰斗中抓到的俘虜,分別被判處25年不等的苦役,暫時就拘押在原地,等待收復煤礦之后就可以順利開工了。
至于最后能不能活著出來,那就看上帝保佑了!
發生在伊拉瓦拉鎮的戰斗雖然落幕了,但是影響極其久遠,鐵路騎兵隊一戰打出了赫赫威風,此次暴動事件帶給白人頑固派的震懾極大,尤其對紅堡血腥鎮壓的狠厲手段感到兩股戰戰,一些雞鳴狗盜之輩很快就消停了。
直接影響就是沿海鐵路南延線工程順利推進,原本無處不在的騷擾和襲擊大部分煙消云散,零星的幾次襲擊過后,在護路騎兵隊的窮追猛打之下,連帶著挖出了一批幕后黑手和白人牧場主,然后被處以嚴厲的絞刑。
殺雞儆猴,效果非常好。
墨爾本,一座奢華莊園中。
巴博斯有些抓狂的緊緊攥住前州長摩根麥克勞瑞的衣領子,雙眼通紅的喊道;“全完了,我的手下全完了,家族積累上百年的底蘊一朝付之東流,而這全怪你的唆使,你是來自地獄的魔鬼,我詛咒你的靈魂在地獄的魔焰中痛苦煎熬…”
“好了,巴博斯,冷靜一些。”
“在輸的一干二凈之后,你現在讓我冷靜?”
“巴博斯,讓我們理智一些,不管怎么說當初煤礦也是賣了個好價錢,這是一筆劃算的生意,只不過源于你的貪婪無度,總想著煤礦也要錢也要,這才導致了如今被動的局面,上帝作證,我只不過出于好心提了個小小的建議。”
“這么說…怪我咯?”
“很遺憾,這就是事實,當初你想著錢和煤礦都得到,就應該有這樣輸光了的覺悟。”
摩根麥克勞瑞神情冷酷的將他一把推開,用手理了一下揉皺了的衣領子,神情不耐煩的對著下人吩咐道;“還愣著干什么,現在把這個瘋子趕出去,如果讓我再看到他,我就把你們全都賣到伊拉瓦拉鎮去挖煤礦,在暗無天日的礦洞里度過余生。”
幾名身強力壯的仆人連忙架起瘋狂咒罵的巴博斯先生,將他連推帶搡的弄了出去。
這些仆人也倒霉,誰知道一向被視為摯友的巴博斯先生,如今在摩根麥克勞瑞眼中變成了一堆臭狗屎,看著都嫌煩。
打發走了這個討厭的不速之客,摩根麥克勞瑞有些頭疼的捏了捏眉心,看著從旁邊房間里走出來的一位舉止很有風度的紳士,苦笑著說道;“議長先生,這真是一場災難。”
“沒錯,看來我們低估了昆士蘭伯爵,他現在已經有勇氣一把梭哈了,而我們手上的牌面非常有限,原本依賴的倫敦態度曖昧不明,事態正在向著不可控的深淵墜落。”維多利亞州議長馬修克勞利爵士輕嘆一聲,坐了下來。
“昆士蘭伯爵已經把勢力深入到我們的腹心之地,我們絕不能坐以待斃,摩根家族扎根澳洲上百年,在英格蘭早已沒有了任何基礎,我可不愿意像流亡者一樣逃離,即便昆士蘭伯爵想要得到新南威爾士州,那也只會是一片廢墟。”
摩根麥克勞瑞咬牙切齒地說著,狠狠一拳頭砸在桌子上,將咖啡杯咣當一聲的震的跳了起來,翻倒的杯子里的咖啡灑落的到處都是。
馬修克勞利爵士皺眉看了他一下,心中很不喜歡這種極不紳士的動作,高貴的英格蘭紳士是在任何情況下都應該處變不驚,保持優雅風度;
“摩根爵士,我能夠理解你的憤怒,但這于事無補,如今很多人已經看到昆士蘭伯爵勢大難制,開始準備后路,這是個相當糟糕的局面。
嘉理格蘭特將他的夫人艾維利亞和幾個孩子都送上前往法蘭西的郵輪,同行的還有管家,家庭教師,醫生和仆役數十人,他的行為造成了上流社會的恐慌,更多的人想逃離這里。
我已經找他談過了,嘉理格蘭特表示為了維護傳統的生活和信仰,愿意為此付出生命和所有的一切,他本人已經捐出了10萬英鎊,并且將動員皇家金礦場主協會成員捐出大筆資金,武裝更多的人。
現在的問題是…尊貴的約翰·勞倫斯·巴爾德伯爵能不能帶給我們想要的寶貴支持?
沒有來自倫敦的及時支援,一切的努力都將付諸東流。”
說完,維多利亞州議長馬修克勞利爵士眼神緊緊盯著摩根麥克勞瑞爵士,露出探詢之色。
約翰·勞倫斯·巴爾德伯爵是新南威爾士州前任總督,在任期間與州長摩根麥克勞瑞爵士過從甚密,源于共同的極端保守理念,雙方一直保持密切合作,在約翰·勞倫斯·巴爾德伯爵離任之后,依然常有書信來往,探討共同關心的澳洲局勢。
“近期我與伯爵大人一直保持高頻率的通訊聯系,也許我們該做出魚死網破的決定了,否則只能在罌粟花的美妙幻夢中走向死亡。”摩根麥克勞瑞爵士臉上露出悲憫的神色,用一副殉道者的腔調說道;“愿天堂的圣光照耀這片大地,凈化所有不純潔的罪惡,我們需要的是一場真正的圣戰,一場針對東方人入侵的圣戰,以上帝的名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