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置

第550章清除毒瘤

  陳恩澤與鄭福臺兩人面面相覷,真沒想到扶桑人玩了這一招“金蟬脫殼”,這下可棘手了。

  牽涉到外事從來就不簡單,在1886年,發生了三件影響力頗大的國際事件,一是昆士蘭艦隊炮轟長崎,二是北洋艦隊官兵大鬧長崎,三是“重慶教案”。

  第一個事件演變成短促而激烈的戰爭行為,以扶桑國屈辱失敗告終,第二個事件嚴重影響了清日兩國關系,撕下了原本表面友好的親善面紗,變得敵對起來。

  第三個事件便是轟動一時的“重慶教案”,讓西方列強再次看到了滿清的虛弱。

  1886年,美、英傳教士分別在重慶浮圖關下的鵝項頸和叢樹碑兩處強修教堂,引起當地民眾強烈不滿。

  市民散布揭帖,約期反教。

  7月2日,商人罷市,正在重慶應考的武舉生員也罷考,連續焚毀美國教堂和英法洋房。群眾圍攻依仗教會勢力欺壓百姓的教民羅元義住宅。

  羅元義指揮打手百余人,打死打傷群眾30余人,更激起了群眾的無比憤怒。

  7月25日,群情激奮的民眾3000多人,搗毀了城外白果樹法國天主教教會書院,并與保護教堂的清兵發生械斗,江北,縈江、南川、銅梁、大足等縣群眾紛起響應,掀起了川東反洋教斗爭的新風潮。

  教案發生后,英、美、法公使向清大肆要挾,滿清朝庭驚怒不已,急派川督劉秉璋查辦,務求給洋大人一個交代,最后以處死兇手羅元義、處決石匯兩人并賠款335000兩結案。

  三個牽涉到外事糾紛的國際事件非常有代表性,反映出當今時代一個側影。

  不單純是在滿清,世界各地因為涉外糾紛引起的嚴重國際問題都不少,反映了對涉外人員處理一定要慎重,歐美等國向來對此高度重視,竭力維護外事人員在駐在國的權益。

  外交豁免權是國際通行準則,不能公然侵犯。

  “真tmd猴精啊,罷了罷了,我們去看看再說吧,這件事恐怕已經不是我們能夠處理得了的,必須得上報紅堡。”陳恩澤科長有些頭疼的捏了捏眉心。

  事到如今,他基本上已經還原了扶桑間諜藤田服部的沖關計劃;

  先假扮婦人沖關,蒙混過去也就罷了,蒙混不過去的話…可能會在站外制造混亂借以脫身。

  進站以后同樣有兩手準備,事有不偕,立刻改變裝扮混入男乘客中,等到列車開行一切就好辦了,這是其一。

  萬一被逼走投無路,那么索性損毀證據,亮明外交人員身份,利用國際通行的外交豁免權逃脫大難。

  陳恩澤甚至能夠猜想到,現在的扶桑國外交代表肯定就在火車站外,接應其大搖大擺的離開,當真是打得好算盤啊!

  “情報搜到了嗎?”

  “沒有,長官。”

  “哦?”

  陳恩澤隨口應了一聲,略一考慮,在滿臉焦急的車站站長耳邊低語幾聲,然后一揮手吩咐道;“這里的情況即刻上報,繼續給我徹查,這輛火車上一定還有敵諜分子,情報應該在他身上,要注意防止狗急跳墻,快去做事吧。”

  “遵命,長官。”

  “走吧,我們去會會這個中村明義。”

片刻之后  陳恩澤在火車靠前的一等包廂里看見了這個自稱為扶桑國駐外武官的福島安正,也就是被指證為化妝婦女的日諜,或許可以稱其為藤田服部或是中村明義。

  “我們應該不是第一次見面了,中村明義先生。”

  陳恩澤手上拿著對方的外交證件,上面蓋著精致的扶桑國外務省印鑒,使用的是印著菊花圖案的花紋紙,毫無疑問是真實的。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也不認識你所說的中村明義是誰?對此也沒有半點興趣,再次提醒你一下,我的名字是福島安正,作為享有外交豁免權的駐外武官,我希望你能夠尊重國際通行規則,不要影響我執行公務。”

  福島正安穿著一身西裝,面白無須,約摸三十五六歲的年齡,身高最多也就是1米6,但是站在那里底氣十足,絲毫也不懼周圍荷槍實彈的行動隊員們。

  “呵呵…那么暫且稱呼你為福島正安,我很好奇福島正安先生是怎么混進車站里來的?難道是假扮女人嗎?還有你是不是忘記了自己不滿周歲的女兒,這個可憐的小孩子柔嫩后背被人掐了一大塊青,是什么樣狼心狗肺的人才能干出這種喪心病狂的事情?”

  “我不明白你說什么,有權不回答你的任何問題,現在我需要離開這里,請你不要阻撓。”

  外交豁免權真是讓人頭疼的事,陳恩澤知道無權審問對方,驗明身份之后也不能夠扣留對方。

  但是他不可能就這么放福島正安離開,情報還沒有搜出來呢!

  陳恩澤目光轉向福島正安身邊的隨從,這是一位中等身材的精壯男人,站在那里有一種極為沉穩的氣勢,顯然是個練家子。

  他開口問道;“這位先生是你的隨從嗎?”

  “是的,他是外務省聘用人員中村小五郎,受命協助我公干,希望貴方能夠給予關照。”

  “關照肯定是沒問題的,這位先生就是普通的日人身份,所以我一定會給予特別關照。”陳恩澤手上拿的是中村小五郎的證件,不在意的翻看了一下后,轉身遞給身邊的行動隊員,面容忽然變得冷峻說道;“中村小五郎先生,你因為涉嫌謀殺,顛覆社會動亂和刺探情報被捕了。”

說完手一揮  幾名如狼似虎的行動隊員便猛撲上來,中村小五郎臉色驟變剛要反抗,已經被幾名彪形大漢撲倒在地,轉眼捆得像粽子一般。

  不用說,福島正安身上穿的西服和車票都是這個家伙帶上來的,出遠門帶幾套衣服再正常也不過了,誰還能去量一下合不合身?

  既然在罪魁禍首的身邊,那么想必也是心腹之人,知道的情況不會少,最妙的是中村小五郎沒有外交身份,突破口自然就放在他的身上。

  “我強烈抗議你們的行為,這是赤裸裸的挑釁。”福島正安氣得腦門上青筋直跳,神情極為憤怒。

  陳恩澤皺了下眉頭說道;“好了…別演戲了,你如果告訴我們情報藏在哪里,大家還可以省一些事兒,外交豁免權并不是萬能的,你自己做了什么心里清楚,我們也清楚…”

  “我不明白你說什么,但是現在我要下車離開這里,很快紅堡會接到我方聯合各國外交代表提出的抗議信,這種粗暴的做法是不能夠被接受的,違反了外交通行規則。”

  按照國際法或有關協議,外交豁免權包括司法管轄豁免、訴訟豁免、執行豁免,但是僅限于外交代表及館舍,車輛和郵件。

  福島正安說的并不為錯,因為一般的外交代表總要有助手,各國默認也給予相應待遇,不會過分為難。

  “恐怕你說晚了,嗯…現在列車已經開了,看樣子福島正安先生只有繼續你的旅程了。”陳恩澤嘴角浮現一絲笑意。

  此時的列車已經緩緩開動,這讓福島正安臉色變得更加難看,神情憤怒的說道;“這是綁架,是軟禁,我一定要投訴你們。”

  “投訴也是要有正當理由的,福島正安先生買了火車票上車,我方并不存在強迫行為,至于列車開行沒什么好指責的,畢竟已經晚點近20分鐘了,總不能一直停在這里吧?”陳恩澤雙手一攤,無奈的繼續說道;“你看我們也沒來得及下車,只能陪你走一趟了。”

  “你…”福島正安氣得額頭上青筋直跳,神情頹然的坐倒在座位上,卻沒有絲毫辦法。

  他知道情況已經脫離自己的控制,在這趟南行的列車上,對方有充足的時間找出最后一個扶桑暗樁,他身上攜帶著福島正安轉移過去的情報,落入敵人手中是大概率事件。

  而自己在被嚴密監控的情況下,根本不可能傳遞出任何訊息,這次行動失敗了。

三個多小時后  鐵軌上一直奔馳向南的蒸汽火車重復單調“咔嚓、咔嚓”的響聲,這段沿海鐵路黃金線路經過雙線改造,鐵路線更加平坦快捷,列車行駛在鐵路線上,再沒有上下坐船一樣的起伏不停,更不會出現左右搖擺的現象,一路平穩急馳。

列車全部的餐車車廂里  這里已經被轉變成刑訊室,一個身上血跡斑斑的女人被拖了下去,那就是攜帶情報的最后一個扶桑暗樁,在慎秘的篩查中終于露出了馬腳,被一舉擒獲。

  羅建安組長手上拿著一疊審訊記錄走過來,心情愉悅的說道;“陳科長,鄭副科長,這個女人和中村小五郎的口供都在這里了,原本以為他們都是硬漢烈婦,誰知也不過如此。”

  “羅組長,話可不能這么說,能扛過安全處刑訊手段的鳳毛麟角,最起碼我到現在是沒見過。”鄭福臺心情不錯。

  破了這么大個案子,一舉擒獲三名日諜,軟禁了福島正安這條大魚拿回了情報原件,二科的上上下下都立了功。

  “伙計們辛苦了,尤其是羅組長當為首功,這次回去我親自向處座請賞,看來我們二科又要多一個副科長了。”陳恩澤臉上露出欣賞的神色。

  此次若非羅建安思維慎密,經驗豐富,抓住了福島正安幾乎不能稱為弱點的漏洞,差一點就讓這個狡猾的日諜頭子得了手。

  現在回想一下,都感覺到懸乎。

  氣質這種玄之又玄的東西只能靠直覺,羅建安看人的火眼金睛,也只有在豐富經驗中錘煉出來,學是學不來的。

  “多謝科長栽培,建安感激不盡。”

  “哪里的話,這次若不是你識破了福島正安的偽裝,可能就讓這個混蛋再次得手了,屆時不止我們行動二科,恐怕整個安全處都要為之丟個大人,從這個角度來看,處長大人都要承你的人情啊!”

  “哪里…科長過譽了。”

  話是這么說,可是羅建安的嘴角忍不住露出喜悅神色,那種撥開迷霧擒獲敵人的滿滿成功感怎么也掩飾不住。

  陳恩澤看了看手上的審訊記錄后,臉色也變得肅然起來,考慮了一下,放下手中的審訊記錄說道;“從審訊記錄交代的日諜名單來看,已經有不下十個,還有一些行政官員也被拉攏腐蝕了,在紅河谷及周邊各市潛伏著一個規模不小的日諜網,鄭副科長,羅組長…”

  “到,請科長指示。”兩人“啪”的一個立正,肅聲回答。

  陳恩澤說道;“現在我命令;

  火車抵達前方揚州站之后,你們率領大部分隊員押解三名日諜原路返回,抵達紅河谷市之后立刻給我按圖索驥展開抓捕,并且第一時間展開偵訊,擴大戰果,順藤摸瓜打掉這個日諜網。

  抓到的日諜不要怕死人,給我用上重刑盡快拿到口供,我們要打一個漂亮的圍殲戰,徹底清除這個毒瘤。”

  “明白,堅決執行命令。”鄭福臺和羅建安兩人神情鄭重的舉手敬禮。

  治安處是半軍事化暴力機構,執行的是準軍事管理制度,負責內部治安的一切事宜,包括并不限于平亂,鎮暴,反諜,反腐反貪,偵緝和肅反,每一科室職能都有偏重,是紅堡維持治安的內部重要機構,執行力毋庸置疑。

  “科長,您不回去嗎?”鄭福臺有些好奇的問道。

  陳恩澤無奈的雙手一攤回答道;“咱們手里還有個大麻煩福島正安,既不能抓也不能放,我還得陪著他轉一圈,這家伙太狡猾了,交給其他人我不放心,只能自己盯著嘍!”

  “那倒也是…你倆是一路人,除了您別人不一定盯得住。”

  “福臺,你要不會說話就閉嘴。”陳恩澤無奈的翻了個白眼,心中卻有些自得的感受。

當天晚上  緊急返回紅河谷市的安全處行動人員,在全市范圍內展開了大搜捕,躲藏在暗處的日諜紛紛落網。

  安全處刑訊室連夜加班加點審訊,隨著一個又一個血肉模糊的犯人被抬出來,更多的日諜被供認出來,安全處這一夜偵騎四出,遠赴布里斯班和青龍市,朱雀市,順藤摸瓜擒獲更多的犯人…

大熊貓文學    澳洲風云187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