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號“玄武”號兩艘重巡洋艦,是昆士蘭海軍(海岸警備隊,下同)列裝的最強大戰艦,排水量達到9980噸,相比較“青龍”級戰艦的前兩艘增加了1100余噸,裝備了三座雙聯裝伯克虜伯公司授權,蔚藍色武器公司特許建造的改進型大倍徑305毫米液壓復進式身管艦炮,射程更遠,更精準,持續火力更猛烈。
三座炮塔艦體中軸線排列,艦艏,艦舯,艦艉各一座雙聯裝305毫米炮塔,采用358毫米哈維鋼重甲防御,航速、防御力都可以位列世界一流,火炮威力暫居二流行列,總體性能上佳。
尤其值得稱道的是 該級艦由英國著名艦船設計大師威廉懷特爵士操刀,采用高干舷設計,大型減搖鰭,多隔艙高亢余度等前沿理念,遠洋適航性高于同級萬噸鐵甲艦一個層次,令官兵們擁有更好的環境,無形中提高了軍艦戰斗力。
在海浪46米的情況下,該級艦可以平穩壓住海浪,在波峰浪谷中如履平地。
李福壽此次視察非洲海外領地,隨行帶來了本土艦隊的“玄武”號重巡洋艦,未嘗沒有借此機會除掉莫桑比克島上葡萄牙人據點的目的,以絕后患。
龐大的船隊進入基林巴群島海域之后,以兩艘千噸級海鷗一型巡防艦為首,率領10余艘蚊級炮艇全體出動迎接,鳴禮炮致意,然后在“玄武”號重巡洋艦旗語的指揮下,一馬當先的在前方開路,帶領著龐大船隊浩浩蕩蕩的向著博伊島而去。
天空湛藍無云,陽光燦爛,又是一個明媚的好天氣。
快臨近博伊島的時候,在最前方領路的兩艘海鷗一型巡防艦通過桅頂嘹望哨發現,有兩艘德國戰艦徘徊在附近海域,距離博伊島只有56公里遠,仿佛意有所圖。
在莫桑比克水警區艦隊發現德國小型艦隊之后,對方顯然也發現了他們,立刻調轉航向氣勢洶洶的逼了上來。
這一幕,弄得水警區艦隊驚詫不已。
由于消息傳遞不便,他們并不知道莫桑比克島上已經發生了驚天巨變,慘遭打臉的德國艦隊惱羞成怒,存心來找茬了。
“黑森”號巡洋艦上裝備的4門280毫米架退式主炮已經褪掉了炮衣,黑洞洞的巨大炮口直指前方,威脅意味不言而喻。
“縱火犯”號鐵甲艦裝備的兩門210毫米架退式主炮同樣高高揚起,做好了戰斗準備,緊跟在后氣勢洶洶的逼了上來。
等會兒…這是什么畫風?
海鷗一型巡防艦上的艦長被德國人的舉動整的懵了,這樣的行為…很像是歐洲敵對海軍之間互相展示肌肉的威力巡航,褪掉炮衣,揚起炮口是赤裸裸的挑釁行為,而不是正常航行間相遇。
你是欺負我沒老大撐腰嗎?
“呵呵…別睬這群德國傻冒兒,這是心里一肚子邪火沒處發,看來要讓他們清醒清醒,咱們速度慢一點,等后面的大艦隊上來再說。”莫如峰準將站在海鷗號巡防艇的狹窄駕駛室里,見狀笑著說道;“趕緊給伯爵大人座艦打旗語,說德國人上門挑釁來了,咱們該怎么辦?”
“呃…遵命。”
水警區是隸屬于非洲遠征軍的海上守備部隊,艦長立刻讓信號兵給后方發旗語。
別說莫如峰準將在那里憋著壞,單說“黑森”號巡洋艦上,海因里希少將坐在司令塔中間的指揮椅上,臉色陰沉的看著前方的水警區艦隊,仿佛別人欠了他300英鎊似的。
“報告將軍閣下,敵炮艇艦隊已經減速了,從航速12節減到了航速8節,但是依然占據著航道不退讓。”
“加速插上去,他們越不想讓…我就要逼著他們讓。”海因里希少將的話里似乎蘊藏著火星。
這也不能怪他,一路護送的三艘葡萄牙貨船,兩艘德國貨船,一艘西班牙貨船全都被炮火打成了篩子,德國人眼睜睜的看著貨輪燃起大火沉沒,丁點兒辦法也沒有,這種羞辱簡直是“咣咣”打臉啊!
叔叔能忍,嬸嬸都不能忍。
這支小型德國艦隊在炮火紛飛中可恥的逃逸了,海因里希少將也有自己的苦衷,這本來就是跑的一趟私活,貿然再插手英國人或昆士蘭人的爭奪殖民地戰爭,引起國際間爭端,回到德國海軍部他也就該下崗了。
該怎么向海軍部上司解釋?
諸位先生,我率領的艦隊圓滿完成了恐嚇桑給巴爾蘇丹的任務,維護了德屬東非的利益,此外我還給你們帶來一個驚喜,德國與澳洲開戰了,如果哪位先生不了解的話,我來解釋一下,澳洲是英國的自治領。
海因里希少將估計會被海軍同仁飽以老拳,然后凄慘地掃地出門,搞不好還要上軍事法庭接受審判…
夾道歡迎的禮遇沒了,黃金象牙的豐厚饋贈沒了,像一條喪家之犬般落荒而逃,海因里希少將無論如何也要找回面子來,否則心里這一關過不去啊!
回想到來的時候欺負過博伊島炮艇小艦隊,剩下的事情就順理成章了。
排水量4000多噸的“黑森”號巡洋艦蠻橫的插入對方的航道中,修正航向后一路劈波斬浪疾馳而去,航速提高到14節,雙方就像頂牛一樣的越駛越近。
20鏈…15鏈…8鏈…
迎面行駛的雙方艦艇若一方不改變航向,最終必然會頭頂頭的對撞起來,這是考驗意志的時候。
海因里希少將自得的撫摸著上翹的日耳曼式胡須,打定主意絕不退讓,無論如何要贏下這一局。
相比較4600余噸的“黑森”號巡洋艦龐大體型,迎面駛來的兩艘千余噸海鷗巡防艦體態單薄纖小,二者相撞的話,“黑森”號巡洋艦能夠將對方撕裂成兩半。
當然了,這種極端情況不會出現,只是假設…
這種情況下,水警區艦隊無疑心理壓力要大得多,到底讓還是不讓呢?這是一個難題擺在指揮官的面前。
在溫暖的地中海 歐洲的敵對海軍艦艇經常會玩這種“誰也不讓”的意志游戲,直到有一方撐不住率先改變航向避讓,贏得勝利的艦艇官兵就會高聲歡呼起來,仿佛已經贏了了不得的彩頭,將對方海軍的尊嚴狠狠踏在腳下。
當然啦,這屬于精神層面的勝利。
“報告將軍,對方的后面又發現大艦隊。”
“什么大艦隊?”
“呃…懸掛紅山巨龍旗號的大艦隊,目視最少有兩艘3500噸以上的巡洋艦,后面還不知道有多少,如何應對,請將軍示下。”
瓦特…你特么在逗我?
海因里希少將這才從緊張的對峙現場回過神來,匆忙的拿起駕駛臺上的望遠鏡觀測起來,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就在此時 前方海面“轟隆”一聲巨響過后,濺起了一道高高的水柱,這最少是305毫米重炮發射的大威力炮彈,水柱的高度已經越過了黑森號巡洋艦高大的三腳桅桿,在右前方距離20多米的地方轟然炸響。
無巧不巧的是…這一發警告射擊炮彈竟然打出了近失彈。
炮彈產生的巨大壓強沖擊到“黑森”號巡洋艦艏部,瞬間令這4600多噸的龐然大物航向偏離三度,艦身出現劇烈側傾搖晃,司令塔里面的軍官們驚叫著向一邊倒去,匆忙中趕緊抓住身邊的固定物,臉色因為恐懼而變得慘白。
傻子也知道,這絕不是前方兩艘3500噸級的巡洋艦能夠發射出來的重型炮彈,說明在后面船隊還有恐怖的大家伙,這一發警告射擊就是后面的大家伙發射的。
海因里希少將感覺到頭腦一陣陣的眩暈;上帝呀…我究竟是惹到了什么樣恐怖的怪物?
“報告將軍,距離四鏈,這個距離已經很危險了。”
“還愣著干什么,都是一群無知的蠢貨,趕緊左滿舵避讓,快…動作快…”
“黑森”號重巡洋艦急速轉向,在海面上劃出一道清晰的圓弧形航跡,因為巨大的慣性使然,沉重的艦體幾乎橫向漂移了數十米遠,有數名猝不及防的水兵在劇烈側傾中摔倒受傷,慘叫聲遠遠的傳過來。
緊隨其后的“縱火犯”號鐵甲艦反應很快,同樣左滿舵緊急轉彎,水兵摔傷的慘叫聲再次傳來…
看到這一切 海鷗號巡防艦上傳來一片歡呼之聲,莫如峰準將臉上也不由得露出欣慰的笑意,語氣鎮定的命令道;“保持航向,我們帶著大部隊回家。”
“是,保持航向,帶著大部隊回家。”
駕駛室里的官兵高聲回答,充滿了壓抑不住的歡樂情緒,那是自豪感與軍人榮譽感相交織的亢奮情緒,在胸膛間熱烈的翻滾。
體型瘦小的海鷗巡防艦和小布丁點的炮艇沿著既定航道行駛,劈波斬浪的駛過大片翻騰著白沫的海面,將德國艦隊的榮譽狠狠的踐踏在腳下。
高大的“玄武”號重巡洋艦上 李福壽老神在在的坐在皮質指揮椅上,從上而下俯瞰一前一后從近處駛來的德國艦隊,臉上浮現出一絲玩味的笑容。
“這么說來,是這兩艘德國軍艦特意找茬嘍?”
“是的,伯爵大人,這種強者欺負弱小的戲碼,在地中海小澡盆里經常會出現,浩瀚大洋里倒是很少見到。”
“嗯,要不…再玩一玩?”李福壽饒有趣味的摸著下巴,提出一個眾人都想不到的突兀建議。
再玩一玩?
耿寶貴頭皮有些發麻,要知道自己駕馭的是排水量近萬噸的重型鐵甲巡洋艦,對方也是排水量4600噸的巡洋艦,兩者如今相距不足7鏈,這是一個非常危險的距離。
重型戰艦轉個彎兒都要34鏈的距離,一個不慎就會造成兩船相撞的嚴重事故。
但是伯爵大人已經說了,難道還能不玩嗎?
“玄武”號重巡洋艦高大的鋼鐵桅桿頂端距離海面有12層樓高,在行駛中忽然大幅度轉向,仿佛一座鋼鐵小山一般的狠狠壓向“黑森”號巡洋艦,帶著無可抵御的霸氣狂野的一路沖過來,引起了德國巡洋艦上一片驚叫聲。
“我的上帝呀…快,右滿舵躲避,抓緊身邊緊固物體,預備撞擊…”
這突兀的一下根本沒有半點預兆,“黑森”號巡洋艦上警鈴大作,迅速轉向偏離了當前航道,在艦上官兵們一片驚呼聲中,懸之又懸的與小山一般的“玄武”號重巡洋艦擦肩而過,仿佛輕飄飄的玩具一般,被對方轉向掀起的巨大海浪推開足有十幾米遠。
兩艦剛剛交匯過后,黑森號巡洋艦急忙又向左側滿滿的方向,在海面上留下一個s形的清晰航跡,仿佛醉漢一樣東倒西歪狼狽不堪。
沒辦法 “玄武”號重巡洋艦突然橫插過來,“黑森”號只能做右滿舵躲避,否則必然和對方頂頭相撞,在體型宛若小山一般的鋼鐵巨獸面前,“黑森”號巡洋艦就是個弟弟,分分鐘碾壓至渣。
如此一來 “黑森”號就沖入了船隊的主航道中,隨后而來裝滿貨物的鋼鐵貨輪一個接一個,一艘接一艘,仿佛滾滾向前的鋼鐵洪流不可阻擋,論體型論噸位“黑森”號巡洋艦都不占上風,只能匆忙間再向右側避讓,真是把臉都丟到家了。
“黑森”號還是幸運的,緊跟在其后的“縱火犯”號鐵甲艦慢了一拍,在雙方軍艦緊急交會過程中,被龐大的“玄武”號重巡洋艦甩擊了一下。
只聽到“哐當”一聲巨響過后,“縱火犯”號鐵甲艦就像一只輕飄飄的高爾夫球被抽打出去上百米遠,嚴重側傾中左半邊艦身都埋在海水里,然后在強大浮力的作用下跳了出來,已經有十幾名水兵被沖刷到海中…
救人啊,趕緊救人!
始作俑者“玄武”號重巡洋艦沒有半分停留,大搖大擺的離開了,尾隨其后的船隊也絲毫沒有停留,相繼從“縱火犯”號鐵甲艦旁邊魚貫而過,移民船舷邊站滿了興奮的新兵和移民指指點點的議論,把這當做枯燥旅程中的一件趣事了。
過了十幾分鐘,才開來一艘300多噸的蚊式炮艇幫助德方搜救落水人員。
據事后統計;
此次海上遭遇事故中有17名德國官兵摔傷,其中8名骨折,“縱火犯”號鐵甲艦落水人員13名,搜救回來8人,5人失蹤。
其實“縱火犯”號鐵甲艦失蹤的只有三人,但是別忘了在莫桑比克島上發生覆蓋炮擊的時候,有幾名站在碼頭船舷邊的德國水兵被炸死炸傷,這次借這個機會一起塞進去了。
否則怎么解釋?
炮擊造成軍艦上人員傷亡,“黑森”號巡洋艦長官反而率艦逃逸,有損德意志帝國海軍榮譽,這個大帽子蓋下來海因里希少將也吃不消,只能如此私下處理了。
“蚊”式炮艇上負責處理此事的何家本上尉,對這次“海上偶然的遭遇事故”(何家本上尉語)表示極為遺憾,出于人道主義原則,愿意為德方落水官兵進行一些補償,總金額是1200英鎊。
每名失蹤人員可以獲得200英鎊補償,受傷人員共享200英鎊傷藥補助費,何家本上尉個人對此表示慰問,除此之外就沒有了。
“縱火犯”號鐵甲艦被一記狠狠的甩擊打得船體后部變形,出現一道長約73米,高約21米的巨大創傷,船底兩根螺旋槳軸系受到嚴重影響,一個扭曲卡死算是徹底報廢了,另一個勉強能夠運行,但總是“嘎吱”作響。
按照何家本上尉的意思;
這種令人遺憾的事情誰都不想看到,“玄武”號重巡洋艦也有損失,大家還是兩不找吧,否則扯皮起來也麻煩。
形勢比人強,這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海因里希少將思來想去,只能捏著鼻子接受了處理方案,由“黑森”號巡洋艦牽引著“縱火犯”號鐵甲艦一路返回。
好在只有600多公里的航程,德屬東非達累斯薩拉姆港口有簡單修理船舶的能力,無論如何要讓“縱火犯”號鐵甲艦能夠憑借自己動力返航。
至于修理費用嘛,德國東非公司要出一部分,達累斯薩拉姆葡萄牙商人也要出一部分,實在不行就把計劃中漢堡的獨立大別墅填進去,“縱火犯”號鐵甲艦可是德國海軍的財產,無論如何要修好。
這一次原本計劃中愉快的護航之旅以慘淡結局草草收尾,德方對此諱莫如深,送上門去給打臉原本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難道還要滿世界宣揚嗎?
莫桑比克島損失的貨輪中,有兩艘德國籍貨輪,其中一艘的船主在襲擊中死亡,沒有了苦主自然就不了了之了。
另一艘貨輪屬于東非公司所有,相關的善后工作海因里希少將就不過問了,他為了修理“縱火犯”號鐵甲艦正煩著呢,東非這鬼地方要什么沒什么,連幾塊合格的船用鋼板都找不到,更別提船用軸系配件了。
反正昆士蘭人是不會理會的,估計最后還是逼著葡萄牙人出錢,誰叫他們是軟柿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