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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章好心的李栓柱

  紅河谷碼頭是客運混合碼頭,客運站只占據一小部分,其它絕大部分都是貨運碼頭,每日無數舟船往來不斷,連接澳洲各大城鎮及世界各地的海上商路,造就紅河谷這座新興國際化移民城市。

  往來其間的大多是貨輪,前往香格里拉島的“云霧山”號也是其中之一,因為兩地交流的需要,通常會有少部分艙室用來安置旅客。

碼頭上  李栓柱拎著包一路狂奔,向前跑出了足有一千多米,依然沒有看到云霧山后的半點蹤影。

  這時候碼頭上已經有很多人,聚集在輪船附近的碼頭等待上船,有人乘船前往北方約克角,有人乘船前往南方墨爾本,有人乘船前往新興城鎮松江或者北侖。

  一路狂奔的李栓柱引起了很多人的注視,站在一邊指指點點,品頭論足。

  李栓柱跑得嗓子眼冒火,對這一切無暇他顧,一心想要找到自己即將登上的貨輪,報到失期可是要行軍法的,如今北方島嶼進入戰時體制,受到軍法審判搞不好要廢除軍官身份,那可就一切完鳥。

  他心急如焚的向前跑去,經過一艘又一艘停泊貨輪,終于在前方看到一艘3000噸貨輪煙囪里冒著滾滾黑煙,水手正解開系纜準備起航。

  船頭上碩大的“云霧山”號船名標識,是自己要搭乘的貨輪。

  “等一等,等等我…”

  李栓柱此時已經顧不得許多,一邊跑一邊縱聲高喊起來,引起碼頭上等待旅客驚異的目光,不知這位年輕軍官為何發足狂奔。

  此時,云霧山號貨輪船尾已經緩緩離開碼頭,雙方距離還有100多米,李栓柱心下大急,縱聲高喊道;“別走…我還沒上船呢,等等我。”

  也許年輕人元氣夠足,船頭正在整理纜繩的水手聞聲朝這邊看了一眼,驚訝的說了句什么。

  停泊在“云霧山”號前方的一艘貨輪舷梯上,有幾名旅客正在往船上走,聞聲也停下了腳步看過來。

  其中有一個包著頭巾的年輕女子,臉盤圓潤,皮膚蒼白,當她看著一路狂奔過來的李栓柱驚訝的睜大了眼睛,忍不住驚“咦”一聲。

  一路咬牙狂奔過來的李栓柱竟然有時間匆忙瞥了一眼,舷梯上的年輕女子給他非常熟悉的感覺,可此時哪里能顧得上,一路高喊著跑了過去。

  云霧山上的水手聽到了這個年輕軍官的高喊聲,回頭說了些什么,又有兩名水手站到船頭過來看。

  “兄…兄弟,等一下,我是衛戍一師的,要坐船到香格里拉島莫爾茲比港,我…我有船票。”

  李栓柱氣喘吁吁的跑到了船頭,從口袋里拿出船票高高的舉起來,船頭上的水手頓時明白了,急忙把已經收回的纜繩扔了過來。

  高聲喊道;“船已經離碼頭了,你快把纜繩帶在纜樁上,要不然就來不及了。”

  一截粗纜繩甩了過來,李栓柱動作靈敏的接住,隨手將其套在纜樁上。

  龐大的船身被纜繩系住,后退的時候船頭又靠上了碼頭,李栓柱身手敏捷的從船上拋下繩梯爬了上去。

  “太…太謝謝你了。”李栓柱跑的上氣不接下氣。

  “這位長官先生您就甭跟我客氣了,先給我看看你的船票,千萬別坐錯了,離了港可后悔都來不及。”

  “哦,好的,這是我的船票。”

  “沒錯,是前往莫爾茲比港的,旅客艙都在駕駛臺后面呢,你自己過去找吧,我們還要收纜起錨沒工夫幫你。”

  “好的,謝謝你兄弟,這可幫了我大忙了。”李栓柱說著,額頭上的冷汗就下來了。

  水手熟練的手上一抖,小孩子胳膊粗的纜繩長蛇般跳了起來,脫離了碼頭上的纜樁垂入水中。。

  水手一邊收纜繩一邊笑著說道;“一點小事長官你就別再客氣了,話說回來,也就是您身上穿著這一身軍服,換個人來咱們還真不帶理的,誤了船期的旅客見得多了,咱們這么大的船總不能等一個人吧。”

  “說的是呀,還是要謝謝你。”李栓柱笑得有些尷尬。

  水手忙碌著收纜繩,嘴上片刻不得閑;“哎,對了,看你蠻精神利索的小長官,前往莫爾茲比這么重要的事兒,咋會忘了時間了呢?”

  這下李傳柱徹底笑不出來了,他終于知道為什么這伙計只能干水手,嘴太特么敗了!

  我能告訴你,純粹是看熱鬧忘了時間嗎?

  半大小時候趕廟會我能從早看到晚,一個攤子逛一個攤子,就沒有看夠的時候,直到大街上一個人都沒有,反正我是沒人關心的孤兒,趕廟會還能混口吃的。

  鼻子“哼”了一聲,李栓柱拎著手里的小包向后艙走去。

  “云霧山”號貨輪蒸汽發動機倉發出巨大的轟鳴聲,螺旋槳攪動的水花產生對岸堤的推力,船尾遠遠的甩開后退,逐漸進入布里斯班河深水區。

  在貨輪駕駛臺后方有三層艙室,最底層是蒸汽發動機艙和鍋爐艙,還有一個諾大的儲煤倉。

  二層艙室和三層艙室都是住人的,二層旅客,三層駕駛臺,船長室和水手住艙,在二層通向三層的樓梯口有一個鐵柵欄小門,正常航行的時候都是鎖著的,無關人員不允許進入三層船員工作區。

  李福壽找到了自己的艙室,這是放在最邊角的一個小艙室,走道非常狹窄只能側身進去,一上一下擺著兩張高低床,只能睡兩名旅客,其他什么都沒有。

  這就是今后一周自己要呆的地方,一直抵達莫爾茲比港。

  他曾經歷過從遠東到澳洲的漫長旅程,那個條件比這要差多了,上層床鋪最少三個人,只能輪換著睡覺,下層床鋪45個人,只能坐著,靠著同伴肩膀睡。

  到了這里,李拴柱的心情已經徹底放松下來。

船艙里  下鋪上已經有一個30多歲的中年男人,個子不高胖乎乎的,正坐在床邊削蘋果。

  聽見艙門響動抬起頭來,見到李栓柱立馬露出了笑容;“喲呵,我還以為這趟船只有我一個人呢,沒想到船開了還有長官上來,幸會幸會,鄙人鄭長榮,在布里斯班唐人街經營一家小小的商貿行。”

  “幸會,我是李栓柱,衛戍師的。”

  “呵呵…您不用介紹,我瞧著這身軍服都知道。”鄭長榮主動伸出手來,熱情的握手,隨手把削好的蘋果遞了過來;“長官,您如果不嫌棄,正好吃個蘋果解解渴。”

  “哎,素昧平生,這哪里能行?”

  “長官,您這就見外了,咱們這一路最少要七八天住在一起,相逢就是緣分,要是大家黑頭黑臉的都不說話,這幾天下來可有的難受了。”鄭長榮是個嘴皮子靈便的商人,待人接物可是長項,一把將蘋果硬塞在李栓柱的手里,探頭看了看他的小包,說道;“你別跟我客氣,我也不跟你客氣,我看你帶的好像有包子,不知…”

  “來,我這還有不少呢,盡管吃。”李福壽接過了蘋果,隨手將袋子遞了過去,表現的很大方。

  “行,那我就不客氣了,,還真是有點餓了,那我就拿兩個吃。”鄭長榮當真不客氣。

  一來二去,很快就熟悉了。

中午吃過了飯  鄭長榮和李栓柱兩人從貨船飯堂里出來,溫暖的陽光照射在身上,布里斯班河上涼風陣陣吹拂,看著兩岸的壯美景色向后倒退而去,一條清澈的大河延伸到視線盡頭,感覺好不愜意。

  站在船舷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起來。

  鄭長榮非常健談,通過話語里知道,此人已經來到澳洲11年了,最初是在維多利亞金礦場的淘金者。

  幾年以后小有積蓄,便在維多利亞唐人街開了個小買賣,賺了些錢也吃了很多苦,更遭受到很多的白眼和欺辱。

  雖然賺了些錢,但那時候華人在澳洲經常受到白人牛仔辱罵歧視,當賊一樣的防范,是典型的二等人。

  真正的改變是發生在1878年以后,鄭長榮帶著自己辛苦賺來的英鎊來到布里斯班入籍,置產,一步一步的在苦心經營下把生意做的紅火。

  “長榮兄,你這些年來過得也不容易啊!”李栓柱感嘆了一句,兩人言談甚歡,他現在已經和鄭長榮稱兄道弟了。

  “多虧了伯爵大人,我們華人在澳洲才能夠不被欺負,挺起胸膛來做人做生意。”說到這里,鄭長榮感慨萬分的拍了一下船舷欄桿;“想當年,我在維多利亞辛辛苦苦經營了一個果品鋪,幾年下來也算小有資產,可是那一次大批白人牛仔和無業暴徒沖入唐人街到處洗劫,見人就打,見東西就搶,把我的果品鋪子搶劫一空,感覺不滿意竟然放一把火燒了,可憐我幾年來的心血全都化為無有,滿臉是血的躺在街道上心如死灰,當時真想一了百了啊!”

  “長榮兄,你也不必太難過。”李栓柱是個心善的青年,聽了這些也忍不住淚光閃動,跟著勸慰道;“有伯爵大人為咱們同胞鼓勁兒撐腰,再也不怕受人欺辱了,你現在也入籍了,可以合法的買田置產做生意,娶個老婆再生個大胖小子,日子可不要太美哦!”

  “說到這里我就后悔了,我要早一點到紅河谷也能娶個白人媳婦,當時一心守著果品鋪子,結果…”鄭長榮長嘆一聲,住口不語。

  “長榮兄,你就別想那些傷心事了,伯爵大人曾經說過;澳洲同胞每個人的身后都有一段辛酸往事,我們更應該團結起來向前看,用雙手創造幸福生活,證明自己不比人差,哦,對了…你成親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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