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族疆域,一片蒼莽。
萬類霜天競自由。
大地之上,到處都是覓食的蠻獸,有的在啃草,有的則是在狩獵。
而少數強大的蠻獸化作了人形,建立起了人族一樣的城市,過得比妖族更像人族。
蠻獸沒有元神。
而肉身卻強得可怕。
世界是公平的,老天給它們關上了一扇窗戶,卻又打開了一扇門。
金發女子控制著秦梓的身體,背著“昏迷”的秦川一路飛馳,進入了獸族疆域的內部。
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
一進入獸族疆域,人族圣殿帶來的危機感頓時消失了,有種魚兒入海,飛鳥入林的安全感。
半個月后。
三人已經來到了獸族疆域的深處。
金發女子長期極速飛行,元神之力消耗巨大,于是將身體的控制權還給了秦梓。
又過了幾天。
秦川才裝模作樣的從沉睡中醒過來。
其實他并沒有受傷。
但是他得裝啊!
要不然,之前那奄奄一息的樣子怎么解釋?總不能跟秦小豬說——小豬啊,其實爹在演你。
雖然他也可以說是為了考驗對方的勇氣,但是同樣的招數用得多了,遲早得露餡兒。
還是少用為妙。
“爹,您醒了?!”
秦梓驚喜不已,趕緊拿出各種丹藥和靈草,隨時準備往老爹嘴里塞。
“咳咳。”
秦川咳嗽了兩聲,用手掌捂住嘴,然后悄悄一看,掌心竟然有幾道血絲。
然后他迅速的將手掌收回,似乎生怕被看見,像極了一個在兒子面前死撐面子的父親。
而那幾道血絲,還是被“眼尖”的秦梓發現了,頓時,他鼻子酸酸的。
此時。
他爹在他心中的形象并沒有縮小,反而更加的高大了——任何時候都能義無反顧的擋在孩子面前,甚至不顧自己的安危,這才是真正的父親啊!
“爹,您怎么樣了?是不是傷得很重?是不是傷到了根基?”
秦梓擔憂的問道。
秦川臉上略帶幾分蒼白,沉默了一下,然后苦澀一笑:“這次,恐怕真的有點嚴重了。”
秦梓聞言,心中一緊!
他爹向來都是云淡風輕的性格,天塌地陷都面不改色,而現在卻說有點嚴重。
看來…是真的很嚴重了。
他深吸一口氣,眼中露出堅毅之色:“爹,要怎樣才能讓您恢復呢?您說吧,我一定辦到!”
秦川思索了一下。
然后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但是臨到嘴邊卻搖搖頭:“算了,太危險了,不能讓你去冒險。”
“爹,我不怕危險!”
秦梓趕緊說道,他認真的看著自己的父親,眼神前所未有的認真。
秦川身體一顫,臉上露出一絲動容之色,就好像突然發現自己的孩子長大了,那種驚訝,那種欣慰,那種發自內心的喜悅,簡直難以言表。
但最終,他微笑著搖搖頭,偏過頭去:“你有這份心,爹已經很開心了,沒必要去冒險。”
“爹,我不怕!”
秦梓身體挪動兩步,正對著偏過頭的父親,堅定道:“我一定要去!若是明知道可以救您,我卻因為害怕危險而退縮,我今后還有何面目追逐武道之路?就算僥幸登臨巔峰,也不過是個懦夫!”
“爹,您不希望我活成那樣一個人吧?”
秦梓認真的看著父親。
秦川猶豫良久,最終苦笑著嘆息一聲:“哎,我就不該教你那么多道理…”
“嘿嘿!”
秦梓聞言,頓時知道自己成功了,于是眉開眼笑——他為自己能幫到父親而高興。
秦川整理了一下思緒,說道:“我這次本就受了重傷,然后又強行提升修為,和那位圣殿長老大戰,已經透支了生命力,根基也完全裂開了…”
“嘶——”
秦梓倒吸一口冷氣。
而秦川繼續說道:“彌補生命力是小事,而修復根基才是最困難的,根據我的推演,能修復我根基的,只有獸族圣院的獸神之心。”
“獸神之心?”
秦梓有些疑惑。
秦川解釋道:“這件東西,是獸族強者從禁忌神山帶出來的,因為形狀像一顆心臟,獸族以為這是獸神的恩賜,所以稱作獸神之心。”
“當然,這只不過是獸族一廂情愿罷了,其實,這是上界的一種神物,名為…咳咳咳!”
說到這里,他突然又咳嗽起來,咳出了好幾口鮮血,然后虛弱的說道:“具體的我就不跟你說了,總之,能修復我根基的,只有那獸神之心。”
秦梓嚴肅的點點頭:“嗯,我記住了!”
他默默握緊了拳頭,下定決心,不管用什么辦法,一定要將那獸神之心帶回來。
秦川被安頓在一個獸族的小城里。
秦梓花費一些資源,請了兩個化形不完全的貓耳娘照顧父親后,獨自離開了。
他要去獸族圣院。
他已經打聽清楚了,獸族圣院其實就是獸族的至高學宮,是諸多獸族學宮的源頭!
其實人族和妖族,也有圣院,里面匯聚了族群里最耀眼的天驕,每一個都有大帝之姿!
想要進入圣院,需要通過考驗。
而考驗十分殘酷。
百分之九十九人都會隕落在考驗中。
這樣,也能嚇退很多自不量力想要去碰碰運氣的家伙,而篩選出來的,都是真金。
而秦梓自然是不怕的。
只要是能被人通過的考驗,他就絲毫不虛,因為他秦梓一生,不弱于人!
也不弱于獸。
而秦川,自然也不可能呆在那個小城里修養,他定住了兩個貓耳娘之后,什么也沒干。
然后悄悄跟上了秦梓。
這獸族的水很深,秦小豬還年輕,把握不住,所以他必須在背后推波助瀾,興風作浪…
在父愛的包裹之下,兩個月后,秦梓順風順水的到達了獸族的中央圣域。
一路上,竟然沒有遇到一點麻煩,這讓他心中感慨,這獸族還是挺和諧的。
他并不知道。
在他前進路線的兩側,不知多少獸族強者倒在地上,口吐白沫,四肢抽搐…
而此時。
獸族圣域的上空。
一艘奢華的飛舟正在飛行,船頭上,一個俊朗的金衣青年負手而立,表情冷漠的眺望遠方,而在他身旁,站著一個身穿白色霓裳羽衣的美麗少女。
兩人身后。
還站著三位身穿灰色長袍的老者,猶如木樁一般矗立著,彌漫出深不可測的氣息。
少女臉上略帶羞澀,偷看了金衣青年幾眼,然后腳步不著痕跡的朝著金衣青年挪動…一點,又一點,最終,將腦袋輕輕靠在了金衣青年肩膀上。
金衣青年身體微微一顫,臉色漲紅,臉皮抽搐,甚至默默的捏緊了拳頭。
但是。
當他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后方那三位冷冷看著他的灰袍老者后,又輕輕松開了拳頭…
他從心了。
突然,金衣青年看到一道熟悉身影從遠方飛過,頓時,眼中射出驚喜的光芒。
“咦,秦師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