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是晚上九點,駱千帆的心里亂糟糟的。
手機還在充著電,充電器是新的。
打開,看了看通話記錄,苦笑:沒想到車是這么翻的!
駱千帆拔掉充電器,想要給蒙蕾和左青竹分別打個電話,想了想,都沒打。
她們需要時間緩和情緒。
這段時間就好好地當個隱身俠默默地關注她們、保護她們吧。
駱千帆給魏來打了個電話,讓他與派去照顧蒙蕾奶奶的女員工保持聯系。蒙蕾的奶奶一旦“有情況”,隨時抽調十個人去幫忙處理后事。
安排定,駱千帆就瞅著手機發呆。
多么希望蒙蕾和左青竹來個電話或者發條短信。
可是沒有,不光他們倆的短信和電話沒有,其他人的也沒有。
就連邱雨露、左青梅、胡菲菲的也都沒有。
好容易叮鈴一聲來了一條短信,打開是中國移動的廣告短信。
駱千帆煩得很,給趙凱打了個電話,想約趙凱出來陪自己去喝個酒。
哪知道,電話一接通就聽到那邊談笑風生。
趙凱在亂糟糟的環境中扯著脖子說:“駱駝啊,你打電話什么事?你大點聲,這邊亂糟糟的聽不清…我在長安吃夜市…公司在長安電子科技大學組織招聘,工作已經結束,出來逛一逛,嘗一嘗長安的小吃…
“杉杉當然跟我在一起,還有幾個同事,對了,還有借錢給我們買房的同事…她說她認識你…對啊,她說對你還很了解…算了吧,人家不想跟您通電話…
“什么?你心情不好?遇到什么不開心的事情說出來讓我們開心開心…那行吧,明天回去我找你。
“你讓我給你帶羊肉泡饃?我給你帶羊屎蛋子,哈哈哈哈…”
掛斷電話,駱千帆嘆口氣。
趙凱的小日子愜意得很,他竟然很羨慕。
又給宋炭打了個電話,約他出來喝酒。
很久沒有跟宋炭聯系了,宋炭剛跟孫敏剛吵了一架,臉被撓了,電話接通,宋炭把孫敏一陣抱怨,“吵歸吵、罵歸罵,撓臉干什么?”
駱千帆說:“那你出來喝酒不?”
宋炭委屈地說:“你他媽還不了解孫敏,吵完架我就別想出門,方便面都給我準備好了,跪方便面還不能掉渣,誰見過這樣的女人?”
吵吵鬧鬧也是生活,駱千帆竟然也有一點羨慕。
如果蒙蕾和左青竹是孫敏這樣的性格,跪方便面也不是不行!
他又想起沈盼,沈盼目前在滬市,回不來。
胡菲菲?算了吧,人家都快結婚了。
最后想到張楚和丁小寧,不知道她們在不在報社。
駱千帆不想一個人待著,開了車趕去報社。
不管在不在,去報社晃晃吧,他們不在,去找水載舟聊一聊也能排遣胸中的郁悶。
駱千帆至少兩個月沒來報社了。
這個點,記者差不多都離開了,編輯、版式、校對正忙。
駱千帆出現在報社,引起他們不小的意外,見到的人都主動打招呼,或者喊駱老板,或者喊駱主任,明明年齡很小,卻沒有一個人敢直呼其名,更沒有人敢喊小駱。
沒辦法,社會就是這么勢利!
錢財地位決定稱呼,年齡只是參考。
誰讓駱千帆牛逼呢?
“喲,駱老板來了?”“駱主任來了?”“您怎么想起來到報社來?”…
駱千帆隨意地回應:“沒事,就是玩兒!”
有人還想趁機走一走駱千帆的后門,想要調進他的周刊。
“駱主任,《教育周刊》和《美食周刊》還缺人不?你看能不能把我調過去?”
駱千帆呵呵笑著搪塞:“…慢慢來,以后肯定以后機會!”
為什么很多人都想調入駱千帆的麾下?
因為他主辦的兩份周刊是全報社最掙錢的,手下的員工也是全報社工資待遇最高的。
拿張楚來說,他現在雖然只是教育周刊的主編,收入卻比周刊部主任還要高很多,也比其他任何一個中層干部的收入都要高,當然,廣告部除外。
所以,報社有很多人眼紅,也有不少人找總編室抱怨,建議總編室要么給其他部門的加工資,要么限制《教育周刊》和《美食周刊》的收入。
就連總編室的個別副總編也覺得應該限制他們的收入。
水載舟不予理睬,錢不是報社發的,是駱千帆發的,駱千帆具有周刊的獨立制作、經營和管理權。
只要不違法亂紀,他想發多少錢就發多少錢!
至于眼紅,早干嘛去了?
當初駱千帆承包《教育周刊》的時候,誰都不愿去,現在掙了錢,又嫌人家掙得多,沒有這樣的道理。
再有意見的話,還有其他好幾份周刊呢,你們也去承包啊?
當然,也有人嘗試過。
有人挑選了看似最有前途的《旅游周刊》拿來承包,辦了三個月,廣告上不來,員工收入還大幅下降了,員工怨聲載道,旅游周刊最終又回到原來的老路上。
通過此事很多人得出兩個結論,第一,有的事情駱千帆能干,其他人干不了!
第二,不管駱千帆做什么,只要跟著他做就沒問題。
水載舟還曾建議駱千帆再多承包幾份周刊,駱千帆不愿意,以太忙、太累拒絕了。
歸根結底還是那句話,辦周刊賺不了多少錢,或者說,賺的那點錢,他根本看不上,除非要發展背后的產業。
駱千帆像個視察的領導一樣上了五樓,來到《教育周刊》辦公室。
明天出版《教育周刊》,今晚教育周刊的人多一半還在,包括張楚、鄭多多、房子闊、夏廣陵等人,還有四個實習生,三女一男。
還有丁小寧。
一年前,駱千帆特意把丁小寧調到了《教育周刊》。
她是蒙蕾的好朋友,雖然脾氣是個小辣椒,但心眼子不壞,采編能力也很強,調過來至少可以讓她多掙些錢。
《教育周刊》出版工作已經做完,幾個人正聚在一起侃大山,丁小寧就攛掇張楚請客,到報社南邊不遠處的領頭羊吃燒烤。
張楚說:“吃燒烤沒問題,想吃什么隨便點,但是能不能商量一下,不去領頭羊行不行?”
丁小寧大笑起來,在這些人當中,只有她知道,領頭羊是張楚的傷心地。
剛考入報社那會兒,張楚約了社會新聞部的新人到領頭羊吃燒烤,故意漏掉駱千帆,被駱千帆玩了小小的手段,宰了半只烤全羊,花了好幾百塊。
張楚不但損失了錢,還把面子丟在了領頭羊,自那以后的三年多時間里,張楚再沒去過領頭羊。可直到現在,領頭羊還流傳著“張少”的傳說。
“不,就去領頭羊,我請!”駱千帆推門進了《教育周刊》部。
眾人抬頭,張楚、丁小寧他們都喜笑顏開:“老板來了!“大半夜的,你咋現在來了呢?”
三女一男四個實習生都是新來的,沒見過駱千帆。
等他們意識到這就是《教育周刊》的投資人、沙漠之舟的領航者、駱駝教育的掌舵人、優質偶像駱千帆以后,一呼啦全都站了起來,驚喜的眼神像是見到了大明星。
實習結束以后能不能留在《教育周刊》,全在他的一句話。
“老板好!”他們異口同聲地鞠躬打招呼。
駱千帆看看他們,兩個女實習生很漂亮。
他突然有一種很齷齪的想法:如果與蒙蕾和左青竹從此陌路,我的人生會不會更加豐富多彩?
(愛腐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