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山河一直在等,素未謀面的徐長卿,到底是什么模樣,
整整10分鐘,陳山河都坐在麝香椅子上,閉目養神,思考著一切。
“咯吱~”
門被打開的同時,陳山河睜開眼睛,笑了笑說道,
“徐長卿,你終于肯來見我了!”
說實話,徐長卿第一眼看陳山河的時候,并沒有傳聞中的那么驚艷,反而有一種平淡無奇。
“陳叔叔,小子一直都挺忙的,沒時間過來,實在是不太好意思。”
徐長卿訕訕一笑,畢竟,他早就答應過陳沖,會見陳山河,可一直都是敷衍了事,直到今天,才見面。
“你是大忙人,小沖也跟我說了。”
“他在你身邊,我也能放心。”
聽到陳山河居然叫陳沖小沖,徐長卿有些錯愕。
“徐長卿,恐怕,你這次來見我,是帶著目的性吧?”
陳山河看了眼徐長卿,笑了笑說道,
“先坐吧,那邊有麝香椅,雖然價值不菲,不過它有養生的功能。”
徐長卿聽到陳山河這么說,也不客氣。
坐下來之后,整理了下衣角,看了眼陳山河,深呼吸一口氣說道,
“陳叔叔,我想知道,你和吳四海叔叔之前,有過什么盟約?”
當徐長卿問出口的時候,陳山河皺了皺眉頭,隨即嘆了口氣說道,
“徐長卿,有些事不該你管,但是你觸碰了,就得有始有終。”
“吳四海早就預料到,他會死去,只是沒想到,會這么快死去。”
聽到陳山河的解釋,徐長卿像是抓住了什么線索一般,
“陳叔叔,你的意思是,吳四海叔叔知道有人要害他?”
“所以他來找你,而那些所謂的盟約,就是阻止吳杰?”
不得不說,徐長卿確實能夠舉一反三,而且推斷的也算是合情合理。
“嗯,我只能說,你猜對了一半。”
“吳四海知道他會死,但是并不知道,我會因為他的死,而阻止一切。”
“盟約都是過去式,畢竟人都不在了,要那些形式做什么?”
陳山河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徐長卿也站了起來,卻被陳山河打斷,
“你坐著,好好聽就行。”
聽到陳山河的話,徐長卿只能坐在椅子上,聽他講述。
不得不說,椅子上確實有一股熱流,讓徐長卿情不自禁呻吟起來。
“徐長卿,吳四海找過我三次,都是需要宣傳他的煙酒技術。”
“雖然說,他是靠著販賣香煙發家致富,但是他的能力和魄力,確實屬于高端層次。”
能夠得到陳山河的認可,只能說明,吳四海確實是有幾分能力的。
“我拒絕,是因為煙酒這玩意兒,和黃賭毒一樣,不能輕易觸碰。”
陳山河頓了頓,繼續往下說道,
“徐長卿,可能你不知道,也許你聽人說過。”
“吳四海在找我之前,見過魯南、尹真公他們。”
“不過在這之前,他們也是持有拒絕狀態,但是更多的則是,觀望我給予的答復。”
陳山河嘆了口氣,當初吳四海想要立足,談何容易!
要知道,真正實力強大的,是靠老祖宗的人脈、以及身邊的人脈,一點一滴成長起來的,匯聚成汪洋大海,不是一天兩天的事。
而正是這一點,才讓吳四海當初,四處碰壁,目的就是,阻止他的進軍。
“陳叔叔,如此說來,你拒絕以后,就是魯南認可了他?”
聽到徐長卿的疑惑,陳山河搖搖頭說道,
“一開始魯南是第一個拒絕的,而尹真公的拒絕,則是因為,沿海路不缺這玩意兒。”
“你應該知道了,沿海路是尹真公的老巢。”
徐長卿點點頭,朝著陳山河說道,
“陳叔叔,你沒說錯,我現在知道了。”
“而且尹真公的義子林沖,以及仇杭,我也都認識了。”
徐長卿嘆了口氣,認識這群人,對他來說,意味著好壞各半。
雖然沒有交集,但是建立起來人脈,需要他們的支持。
陳山河聽到后,笑了笑說道,
“徐長卿,你還年輕,這里的門道太多,你以為表面上帶給你的,就是最真實的?”
聽到陳山河這么說,徐長卿苦笑一聲,
“陳叔叔,不瞞你說,昨夜一晚沒睡,就是在考慮,是否應該撤除一部分人帶在身邊。”
陳山河有些詫異,故意問了一句,
“徐長卿,你說的是帶,還是待?”
“陳叔叔,我說的是帶。不是待。”
“嗯,我知道,此帶非彼帶,你要知道,帶在你身邊,和待在你身邊,是兩種說辭。”
“你那兩個女人,于晶晶我是知道的,殺手界的紫玫瑰。”
“另外一個,有些棘手,如果我是敵人,我會選擇先動她。”
陳山河看了眼徐長卿,瞇著眼睛說道,
“陳叔叔,江湖人不應該用江湖手段嗎?這種下三濫的手段,恐怕他們,不會做出來吧?”
徐長卿不是沒想過,但是如果說,正面硬杠,絕對不是對手。
可如果背地里使用陰險手段,那這群人,絕對會被人指背對罵!
“你也說了,江湖人習慣江湖手段。”
“可你想想,有沒有哪條規定,江湖人不允許使用卑鄙小人?”
“你要知道,防患于未然,未必是壞事。”
聽到陳山河的話,徐長卿有些震驚。
他怎么就沒想到,那群人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難道,真會選擇利用小人,使用下三濫的手段?
“陳叔叔說的是,小子回去以后,第一時間就安排人手保護她們!”
陳山河擺擺手,
“徐長卿,我已經加派人手暗中保護了。”
“你就好好完成你的事,其他的,不需要你管。”
徐長卿見狀,有些錯愕,陳山河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
“陳叔叔,你這是…”
“徐長卿,不該你問的,你最好別問。”
“我保護她們,也是為了小沖,而不是你們。”
陳山河嘆了口氣,看了眼徐長卿說道,
“徐長卿,我只有小沖這一個兒子。”
“外人眼里,我陳山河屬于那種背信棄義,女人如衣服的男人。”
“但是只有我自己心里最清楚,我除了小沖他娘,任何女人,都不愛!”
這話若是從別人口中說出來,徐長卿絕對不會相信,
但是從陳山河嘴里說出來,容不得徐長卿不相信。
“陳叔叔,我想知道,你和陳龍象之間,到底是什么關系?”
聽到徐長卿的疑問,陳山河有些好奇,
“徐長卿,你為何不問,小沖他母親的事?反而問起來陳龍象?”
徐長卿看了眼陳山河,
“陳叔叔,我能感覺到,小沖對他母親去世的事情,一直保持的很隱秘。”
“我的直覺告訴我,他不說,你也絕對不會告訴我的。”
“與其得罪你,倒不如問清楚,你和陳龍象之間的關系。”
徐長卿擺擺手,一臉你不說,我也沒辦法的樣子。
“哈哈哈!難怪沖兒一直向我舉薦你。”
“不得不說,你能和小沖稱兄道弟,我很欣慰啊!”
陳山河有些感慨,徐長卿也沒有打擾他,而是讓他先行感慨。
過了半分鐘左右,陳山河轉過身看了眼徐長卿說道,
“我和陳龍象之間,非親非故。”
“不過當年,我曾救過他一命。”
陳山河說完,徐長卿直接無縫回答道,
“陳叔叔,你說謊的樣子,一點也不認真。”
“你如果真救過陳龍象,為何不在京城,而在這里?”
“要知道,很多人擠破腦袋都想要出人頭地,更何況面對的是陳龍象。”
徐長卿說的很在理,陳山河也沒必要糾結,到底救過還是沒救過。
“徐長卿,正是因為我救過他,我才不能提任何條件。”
“這就好比,君與臣之間,臣救過君,那是正常不過的事。”
聽到陳山河這么說,徐長卿皺了皺眉頭,
“陳叔叔,難道陳龍象的人脈,比你還廣?”
徐長卿很清楚,在這里,陳山河可以說是一方之主也不為過,放在古代,絕對是諸侯級別的存在。
可面對陳龍象,他居然愿意俯首稱臣,不得不說,陳龍象的威嚴,好像真不是拿捏出來的。
“豈止是廣?”
“徐長卿,你父親徐海,曾經和他還是兄弟。”
“這其中的緣由,我不能與你訴說,不過,你可以問問你父親徐海。”
“他若是告訴你,那還好說,倘若不告訴你,你也別過問太多。”
陳山河搖搖頭,說完這句話后,直接說道,
“徐長卿,小沖跟在你后面,我也放心。”
“不過你千萬千萬千萬不要提及他母親的事。”
“這是他的長處,也是他的短處,誰也不例外。”
聽到陳山河這么說,徐長卿點點頭回應,
“陳叔叔,你放心吧,事關這件事,往后我也不會再提及。”
“嗯,這樣最好,等時機成熟,他會告訴你的。”
陳山河嘆了口氣,他作為父親,也無法告知,陳沖的母親,到底去了何處。
只知道,一陣光過后,她就沒了身影,而且那還是在墓地里的時候,也是二十年前…
“陳叔叔,我想知道很多事,咱們倆,能不能當個忘年交?”
聽到徐長卿居然打他的主意,陳山河笑了,
“徐長卿,你和你父親比起來,有過之而無不及啊!”
“忘年交的話,以咱們倆目前的身份來說,就算了吧。”
“不過你有想問的,我若是愿意說,一定會告訴你的。”
陳山河的話語里,全都是權利之間的爭斗。
徐長卿也清楚,若是讓陳山河讓步,壓根就不現實。
而且他也很清楚,陳山河現在的地位,在當地來說,無人能夠撼動!
哪怕是成名已久的符家,見到陳山河,也要虛心問候。
“在這之前,我聽說陳叔叔以前下過墓?”
聽到徐長卿這句話,說真的,陳山河確實無法回答。
可他也清楚,與其問自己,自己若是不說,他再問徐海的話,估計意義就不同。
“你沒聽錯,我確實下過墓。”
深呼吸一口氣,陳山河還是將這件事給說了出來。
“嗯,我知道了。第二件問題,我想知道,陳龍象,下過墓沒有?”
徐長卿話音剛落,陳山河直接開口,
“沒有。”
徐長卿聽到后,皺了皺眉頭,如果沒有,那他的假設就不成立。
可當真沒有?徐長卿又不服氣,要知道,陳龍象若是沒下過墓的話,怎么可能在京城,站的住腳?
東北王一樣的男人,打老虎和熊更是不在話下,這個傳聞,徐長卿上次,已經從陳浮生那邊得知了。
至于陳龍象下沒下過墓地,還真不是陳山河能說了算的。
“我怎么聽說,陳龍象不只下過墓,而且從墓里帶出來很多寶貝?”
徐長卿的“反詐”手段,讓陳山河有些汗顏。
“徐長卿,你這耍嘴皮子功夫,也是從徐海那邊學來的?”
聽到陳山河的話,徐長卿笑了笑回應,
“那倒沒有,這本事,是我在老家從小到大,磨嘴皮子,與鄰里鄉親之間爭吵,練出來的。”
開玩笑,這可是徐長卿的“看家本領”之一,要知道,和徐長卿拌嘴的,能贏他的,恐怕也只有老媽戴蘭蘭一人。
“嗯,嘴皮子功夫厲害,確實算本事,但是只能算半個。”
“你若是以后,靠這個吃飯的話,別怪我沒提醒過你,不值。”
陳山河擺擺手,一副你這模樣,在我眼里,不值一提的樣子,
“小子知道,不過,能和陳叔叔在一起,面對面談話,屬實三生有幸。”
徐長卿的馬屁功夫,對陳山河來說,沒什么卵用。
“徐長卿,你拍馬屁這一套功夫,就別用在我身上了。”
“我這個人什么都好,就是軟硬不吃,隨便是誰,都一樣。”
陳山河哈哈一笑,朝著徐長卿說道,
“那可不一定,現在不知道,以后可說不準。”
徐長卿笑了笑,言外之意,讓陳山河很驚訝。
“徐長卿,你在我所認識的那群年輕人中,根本排不上號。”
“如果不是奧氏集團突然倒臺,我想,肖然都比你厲害。”
陳山河嘆了口氣,正是這一口氣,開始進入正軌話題。
“陳叔叔,實不相瞞,小子這次過來,也是希望陳叔叔,能出手幫一幫奧氏集團。”
“畢竟,大家同處一室,奧氏集團的倒臺,完全是因為神華集團。”
徐長卿并不知道,奧氏集團內部,早就猶如一盤散沙。
而他所了解的,不過是從紀年芳口中得知的,一小部分中的一小部分而已。
“徐長卿,你為奧氏集團求情,不應該找神華集團那邊,怎么想起來找我幫忙?”
陳山河有些尷尬,這件事不歸他管,而且,他也管不了。
徐長卿突然這么一提,陳山河又怎么可能不尷尬?
“神華集團已經將手插入了奧氏,接下來的所有矛頭,不出意外的話,將會對準香溪美地,以及蘇家。”
徐長卿苦笑一聲,這兩個,對他來說都很重要。
“徐長卿,你錯了。”
“神華集團,從來不打沒把握的勝仗。”
“奧氏集團,雖然說是肖家的,但是從始至終,奧氏都沒有承認過。”
“想必你比我清楚,來福是貝勒爺,藏身在奧氏集團二十多年,目的是什么吧?”
陳山河想要套路徐長卿的話,徐長卿明白,但是他確實不知道。
“不好意思,陳叔叔,奧氏集團的事情,我確實不太清楚。”
“不過來福是貝勒爺這件事,我也是從京城回來,才聽說的。”
徐長卿嘆了口氣,一場拍賣會,讓神華集團掏空奧氏,確實會讓人發指,不過也正是如此,才會人人畏懼神華集團。
論手段,沒有人比神華集團更卑鄙,
論背景,神華集團在京城完全可以說是只手遮天,
論人脈,潛藏如此之深的來福,又有誰能比擬?
“聽說歸聽說,但是眼見為實才是真的。”
“也許你不知道,貝勒爺不僅僅隱藏在奧氏,任何集團,都有他的身份存在。”
陳山河知道,這個消息告訴徐長卿,絕對會帶給他足夠的震撼。
可陳山河也清楚,徐長卿不是傻子,換成是他,絕對不會輕信他人的話語!
“陳叔叔,我先謝謝你,能告訴我這個消息。”
“不過…”
徐長卿停頓了一下,陳山河以為,徐長卿會先調查,
然而下一秒,卻讓陳山河一時間,摸不著頭腦。
“不過,我選擇相信你。”
“你確定,你選擇相信我?”
陳山河有些捉摸不透,眼前徐長卿的心思。
“嗯,畢竟你是小沖的父親。”
陳山河聽到后,有些釋然,原來是因為陳沖。
“其實,你應該相信你自己,任何人,都不可信的。”
陳山河嘆了口氣,他知道,傳輸徐長卿這種思想,只會讓他變得自私自利。
可陳山河比誰都清楚,倘若不是他如此的行事態度,估計,誰都會踩在他的頭上,惡意拉屎作祟!
“我知道,但是沒實力之前,我選擇半信半疑。”
徐長卿這句話,反倒是提醒了陳山河,
“徐長卿,不得不說,你這句話,對我來說,意義非凡!”
“也罷,既然你今日點醒我,我就送你一份機緣,也算是我作為伯樂,對你這匹千里馬的肯定!”
先有伯樂,然后有千里馬,千里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
“陳叔叔,何等機緣?能讓你隨意提及?”
徐長卿有些疑惑不解,陳山河盯著他說道,
“徐長卿,我可以告訴你一件事,只希望,你不要告訴第三人聽。”
“畢竟,天機不可泄露,如若泄露,有何后果,我也不知。”
面對陳山河突如其來的機緣,徐長卿顯然有些不知所措,
“徐長卿,我拿性命向你擔保,這件事你必須要保密下去!”
陳山河的認真,不像是在開玩笑,徐長卿皺了皺眉頭,
“陳叔叔,你該不會是想要告訴我,哪個墓里有寶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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