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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牢變

  白貓一聲聲哀婉的叫著,聲音傷感凄迷,跟哭喪似的,聽得小雨心里很不得勁兒。趕緊又把它摟在了懷中,輕輕的擼著后背的毛......

  倒不是說......小雨還掛念著鐘小妹,把白貓當成了她,而是小雨本身......就是個喜歡小動物的人。

  這貓并非蕭妃娘娘本尊,而是娘娘留給自己的一個寵物,以后說不定會有大用,只不過眼下......它不會說話,還看不出個啥來?

  說到自己的危險,其實也相當于不存在,因為黑貓已經把破解之法告訴他了。小雨只是好奇......這潞陽城內隱藏的神秘殺機到底是什么?

  可以肯定的是......潞陽城里的妖怪,絕對不止海登大螃蟹和圓慧大金魚兩個!城南監獄里暴死的囚犯們便是最直接的證據!而且......那,也只是災禍剛剛暴露的端倪而已,就像是一個逐漸成熟的膿瘡,剛破了點皮兒,溢出來的膿水罷了!

  在法圓寺的時候,如果說......那圓慧還是狡猾多端,滴水不漏,大螃蟹海登的表現就有些魯莽沖動了!而且現在回味起來.......與其說它屠滅法圓寺是魔性大發,殺人滅口,不如說......是它欲蓋彌彰,有些“以死攪局”的味道!它應該知道......圓慧的死,和寺廟里的僧侶是沒有關系的!

  其真實的目的性,很值得玩味!

  再說城南監獄里死掉的犯人,除了靈虛和司馬陽說的那些外......其實還是有很多顯而易見的疑點的!

  誠如司馬陽所說,里面的尸體,一個個都爛得流水了,如果是在正常的自然腐敗條件下,三百多口子在一個有限的關押環境中,那味道得多牛逼?

  但是監牢之內,除了刺鼻的垃圾堆味兒外,并沒聞到腐尸的氣息!再者講,不到兩個時辰的死亡時間,能爛出水兒嗎?這些司馬陽心里應該有數啊!

  可他為什么還要言之鑿鑿,說爛的流水了呢?那到底是腐尸水嗎?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心思,小雨沒有當面質疑,袁將軍也沒說啥,或許司馬陽另有想法吧,人多眼雜,也不便于當面講透。

  故而......小雨不愿在那地方長待,直接建議先回去,等沒人的時候,再和司馬陽私下溝通,另外.....你一言我一語的,也商議不出個啥來!

  除此之外,小雨也發現了一些更耐人尋味的地方,那就是.....監牢里的獄卒們,雖然講述情況的時候,一個個煞有介事,滿臉的駭然!但當打開地牢的一剎那,他們似乎并沒表現出有多害怕!

  甚至于,還是他們先走下的臺階兒,打開了一間又一間的牢室。

  按照正常人的本能反應,這些人......不應該是緊張的跟在高人的后面,哆哆嗦嗦的,極不情愿的往下走嗎?

  何以......還像是介紹作案現場一樣,領著大家?

  如果是普通的兇殺案,大牢里關個死尸,領著領導過去看看,這番舉止還能理解!但如此詭異的大兇之案,高人都覺得瘆人害怕,他們居然還能淡定從容,這幫獄卒們的心理素質,是不是有些過于好了?

  是自己想多了?還是說.....這所謂的三百二十名犯人的爆顱兇案,實際上正是這些獄卒們的手筆?

  ......

  司馬陽和靈虛道長,在各自的房間里打坐入定,從酉時(17:00-19:00)開始,都到了戌時初刻(19:15)了,依舊沒有醒來的意思。

  本來,小雨給袁小姐看完病后,就是準備去吃飯的,結果.....下面人跑進來稟報了案情,事趕事兒,情況嚴重......也就顧不上吃,一行人去了城南大牢。

  這回來后,小雨又是去提親,司馬陽又是“入定”的,所以飯.....也就只好等到晚上大家一起再吃了!

  結果到了“飯點兒”了,袁熙平親自來請小雨,司馬陽和靈虛道長,這叔侄倆卻依舊沒醒!原本以為“看看”就得了!卻耗費了如此長的時間,一定是發現了重要的線索......

  同心符這個東西雖然好用,但.....那必須得是在紙耗子離你近的情況下,符主分享給你才行!倘若紙耗子出門遠行,就只能依靠符主自己去完成偵查任務了.......

  所以,小雨此刻亦無法獲知司馬陽的情況。

  袁熙平和小雨,左等右等,在他倆房前踱步交談,足足又等了半個時辰,二人還是沒醒來,這袁熙平.....也是擔心餓壞準女婿,讓小雨先和他一起去吃,等兩位道長醒來之后,再陪不遲......

  既然已經要成一家人了,也就沒啥可客氣的!小雨和袁熙平來到了廳堂,推杯換盞的吃了起來,袁姑娘則是在一旁頻頻的給二人倒酒,表現的乖巧懂事,溫婉賢惠。

  她還羞澀的老是偷瞄小雨,含情脈脈的......眼神中滿是愛意。

  袁熙平察言觀色,豈能不懂女兒家的心思,也是忍不住的咧嘴嗤笑,覺得這倆人還真是天設地造的一對兒。

  酒過三巡,聊得正是恰如其分時......袁熙平向女兒提出,要把她許配給她的“救命恩人”朱小雨,問女兒可否愿意?

  那袁小姐故作嬌羞態,臉紅的像個蘋果,扭捏了好一陣兒后才微微的點了點頭,然后捂住臉跑回了自己的閨房。

  婚事......也就這么定下來了,實際上,下午的時候,袁熙平就已經安排人發出了喜帖,部署了婚慶事宜,屬于先斬后奏了。

  面對“老丈人”的真誠和熱情,小雨的內心,一如打翻了五味瓶,各種滋味兒雜陳糾結!

  倒不是說他抵觸和袁小姐結婚,嫌棄她,而是在這個節骨眼兒上,三天之內,就要娶人家的閨女,其實真的挺過分的!

  要知道.....人家女孩的母親才剛死,白事還沒辦呢,你就要搶在人家娘出殯前,把閨女娶了!

  天底下......還有比這更沒人性的事兒嗎?最起碼不得守孝三年后再談婚論嫁?

  然而這袁熙平也是豁出去了,為了女兒的幸福,能犧牲的全犧牲!根本不在乎“世俗”的評論和眼光......故而,更加讓小雨感到內疚。

  要知道,這還是在思想保守的古代呢.....就干出了這么“破壞規矩”的事兒,人家袁將軍的“夠意思”程度,可想而知!

  可是,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嚴格按照黑貓的意思執行的!小雨雖然不是個貪生怕死之輩,但絕對有足夠的危機意識!

  二人吃喝到了亥時三刻,再次去請司馬陽和靈虛道長,結果這叔侄倆還是沒醒!

  只見他倆滿頭大汗,青筋暴起,汗水早已把衣服給浸透了......就像從水缸里撈出來的一般。

  從入定到現在,已經六個小時過去了,遠遠超過了當初刺探牛首村地下水脈的時間,他倆......到底在監獄里看到了什么?小雨的心......也不由得懸了起來!

  就在袁熙平提議,不如.....弄出一兩具尸體做線索,然后一把火兒,直接把整個城南監獄給燒了的時候,那靈虛道長“嗷”一嗓子醒了過來,身子一栽歪,從床上滾落掉地......

  他渾身顫抖,呼呼直喘,眼珠子瞪的如銅鈴一般,就像剛從鬼門關里逃了回來,看得小雨和袁熙平都是唏噓震撼!

  “道長!里面到底什么情況?你師叔為啥沒回來?”小雨牽掛著司馬陽,迫不及待的問道。

  那靈虛道長,滿臉驚魂喪魄的神情,眼珠子里布滿了血絲,吭哧了老半天沒說出一句話來!

  “到底什么情況啊?”袁熙平也著急的問。

  “我......我師叔,他.....他!”這靈虛道長上氣不接下氣,說不成一個完整的句子。

  小雨微微皺眉,給他倒了一杯水:“道長,不要急,慢慢說!”

  “嗯!”靈虛道長咕咚咕咚喝完一杯水后,咽了口吐沫,向小雨和袁熙平,講述了那城南監獄中的情況。

  之前他們視察監牢的時候就發現.....那些死尸的身上,或多或少,已經滲出了些黏黏的腐液,和油一樣。

  待到司馬陽,帶著自己的師侄,重新巡視地下牢房時,更是震驚的發現.....那些死尸,基本上都快化沒了,地上一大灘黏糊糊的全是那種淡黃色的液體!

  不但肉發生了融化,連骨頭也都化成了水,像是中了“化功大法”一樣!

  真武觀的絕學紙老鼠,因為是分魂依附,不但可以在黑暗中視物,同時也擁有嗅覺的功能,亦可以感知到溫度的變化........

  這些死人化作的腐液,雖然流的到處都是,但并不臭,可以說.....是沒有氣味兒的,只是粘稠如油!

  它們像是有生命一樣的,一點點的聚集,鉆出了監牢的木欄,凝聚在過道上,形成了好大一灘,猶如積水一般,接著.....就順著下水道消失遁走了。

  司馬陽和靈虛道長,覺得這是個重大的線索,當然要跟蹤!這堆尸油表現出了很強烈的意識性!絕非只是一灘液體那么簡單!

  它不溶于水,沿著下水道骯臟的石洞,逐漸的逃出了監牢,然后往上爬,游竄到了外界!

  “一開始的時候,我和師叔,都當它只是一堆神秘的油,后來才發現.....它根本就不是什么油,更不是水,這東西有生命,有思想,而且.....跟水銀差不多,不被任何的雜質所融!沿著地裂縫隙,墻角旮旯處往前移動,也不往土里滲......”靈虛道長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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